嚴力和楊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說話，默認了陳泫的計劃。

在他們之中陳泫是知道最多的，他有現成的計劃為何不用呢？難道還要他們拿出來一個大概率沒有對方好的計劃嗎？

陳泫見二人沒有意見，就開始分配任務了：“楊間，你有鬼域，遇到厲鬼也方便逃跑。你先去商場里各樓層的男廁所里找找，那個叫江艷的幸存者應該就躲在廁所里。”

“為什么我們不直接去找厲鬼呢？”楊間皺了皺眉，問道。

“我們對商場不熟，到時候你把她救出來后直接弄到監控室里，讓她幫我們觀察商場里的各種情況。

“那只厲鬼大概率在五樓，我和嚴力一組，在一到四樓走一走，排查其他變數。你把江艷送到監控室之后來一樓和我們匯合。”陳泫對楊間說道。

對付靈異事件時，兵分兩路還是有一定風險的，至少在各種恐怖片里，分兵是主角團減員的主要原因。

陳泫敢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原著中楊間在這個商場里做了好幾天的保安也沒正面碰上厲鬼，所以陳泫推測無頭鬼影應該還要滿足一些特殊條件才會出手。再說，他們兩組每組實力都夠，不可能發生中途栽了的情況。

另一個原因則是出于他個人的私心：想找個時機試探一下嚴力口風，看看他愿不愿意放棄鬼血，如果不愿意再另尋他法。

關于換血這件事，陳泫目前還是不想讓楊間知道，人總是要給自己留些底牌的。

楊間點了點頭，開始朝一樓的男廁所走去，很快消失在商場的黑暗中。

陳泫招呼嚴力：“走吧，我們去看看這個商場里的情況。”

嚴力看向楊間的方向，那邊沒什么光源，對楊間不需要照明工具的行為很是驚奇：

“他這么黑是怎么能看見的？”

“他？”陳泫說著打開了自己手機的手電筒：“他就連鬼域中厲鬼的障眼法都能輕松看破，看清黑暗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困難的事。”

“真是方便的靈異能力啊。哪像我，除了對厲鬼有用外，其他啥便利的能力都沒有。”

陳泫笑了笑，邊走邊和嚴力套近乎：“老嚴，你是怎么成為馭鬼者的。”

嚴力苦笑一聲：“叫我嚴力就行，這聲‘老嚴’我可擔不起。

“那是一個意外，我本來是一個水電工，以前給一棟大概六十年前的老房子重裝水電的時候拿電鉆一不小心鉆通了墻體，之后那墻體里面就有鮮血不斷的順著那個孔洞冒出來。”

嚴力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當時還不知道靈異事件，也沒有防備，好奇心害死貓啊，我直接伸手去摸，那血一碰到皮膚就順著我的手滲入了身體里……從那以后我身體里就流淌著鬼血。

“這鬼血越是使用它，它在我身體里的占比就越來越大，我估摸著再兩三次靈異事件，我就要厲鬼復蘇了。所以自己出來找點私活，努力攢點錢留給老婆孩子。”

說到這里，嚴力的內心有幾分苦澀，感慨道：“我現在也挺后悔的，當初要是沒碰那鬼血就好。做普通人雖然沒法賺什么大錢，但至少平平安安能過一生。哪像現在，真的是拿命換錢。”

“可是普通人遇到靈異事件，幾乎只能束手待斃，我們馭鬼者好歹能靠厲鬼能力對付一二。”陳泫提醒道。

“能對付一二又怎么樣呢？”嚴力此刻語氣有些破罐子破摔：“我和你們這些厲鬼能力強的不一樣，頂多壓制壓制厲鬼。很多時候，那些卷入靈異事件的馭鬼者，都不是被鬼給殺死的，而是死于厲鬼復蘇。”

“好幾個事件啊，進去人是齊的，出來人就少了，手里的黃金容器還關著同伴的尸體。誰知道哪天我就被關在黃金里或者拋尸山野了呢？面對真正恐怖的厲鬼，大部分馭鬼者也就只能多蹦跶兩下。”說到這，嚴力有些唏噓。

“有些時候覺得還是當普通人好，起碼普通人死得快。我們這些馭鬼者還要被自己體內的厲鬼慢慢折磨致死，甚至還要考慮身后事，比如自己身上復蘇的厲鬼怎么解決。真的，陳泫，我真心覺得還是當一個普通人的日子好。”

陳泫沉吟了一會，裝作不經意地問：“如果給你個機會，失去厲鬼重新做一個普通人，你愿意嗎？”

“當然了。以前我年少輕狂不懂事，覺得一輩子平凡太窩囊。可當我真正不平凡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在懷念那些以前的日子。”

嚴力先是感慨了幾句，但腦子轉的很快，感覺有些不對：“你的意思是，你能幫我……重新變成一個普通人嗎？”

陳泫點了點頭：“有辦法，但是現在不方便。等這次事件結束之后，你幫我們找到買家，介紹進小強俱樂部，我幫你解決你的厲鬼問題。”

嚴力先是有些驚訝于對方知道小強俱樂部，但想到對方是負責人的同伴，也有些釋然。

他們這些民間馭鬼者自發形成的組織，官方自然是知道的。

隨即又內心狂喜，完成這些事，對已經有些經驗的他來說完全不算困難：“好好，這點小事，我到時候一定做到。”

陳泫微微一笑，一切都在按他的計劃發展。他眼睛掃視周圍，周圍商鋪大多拉上了卷簾門，或是店面緊閉，有些店甚至已經貼上了“店鋪轉讓”字樣的告示。

看來先前這里頻發的失蹤案對生意影響很大啊，到時候一定要和楊間狠狠敲那唐老板一筆。

一路上，他們避開已成鬼奴但不自知的保安，在一到四樓都探查了一圈，沒發現什么異樣，就原路返回了一樓。

到了一樓，陳泫見到楊間，詢問對方：“那個幸存者安排好了嗎？”

“好了。”楊間舉起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正處于通話狀態：“她愿意幫我們看監控，條件是事情結束后我們要帶她離開這商場。”

“可以。那我們走，上五樓，會會那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