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正現在的任務非常簡單,看似就是在負責著穩定后方了。
他是一點都不著急,打仗也就是這樣,有人會沖在最前面,自然也就需要有人鎮守后方了,現在的他就是為義軍守住后方的人。
義軍上下都在忙碌,每個人都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朱文正收集了三千降兵,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的士兵,然后拆散編入原本屬于他的一千人馬,瞬間再次兵強馬壯有了四千兵馬了。
基本上都拉到了長江旁邊,一邊訓練、一邊在忙著監視江面上的動靜。
大軍勢如破竹,集慶周邊的不少元軍望風而逃,不少守將都棄城逃跑,這樣的進度讓不少人感覺到非常的意外和驚喜。
從渡江到徐達率軍攻克溧水州,前后實際上只花了五天時間,但是大軍現在已經將集慶外圍基本掃空。
這也意味著義軍看似兵臨城下了,隨時都有可能打集慶。
這個進度是誰也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以至于讓人手忙腳亂的。
朱元璋在匆忙準備調兵,要是能夠一口氣打下集慶就最好不過了。
而集慶守將福壽也急了,壽晝夜申嚴約束,躬擐甲胄,做好打退義軍的準備。
朱文正被匆匆召回當涂,大家都在忙啊。
李善長還是一副看著敦厚長者的樣子,不過此時他的旁邊有著一個看似更加儒雅的中年人。
朱元璋主動介紹說道,“驢兒,快來見見陶先生。”
朱文正立刻上前,“朱文正見過陶先生。”
陶安也不敢大意,他知道朱文正這個人,“不才陶安,久聞朱總管威名。”
旁邊的李善長雖然還是笑盈盈的,可是他有些不高興了,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這個陶安就是當涂人,少從學于耆儒李習,此前在元朝還中過鄉試,是舉人,而且在元廷曾為道書院山長。
這一次朱元璋打下當涂后,這位陶安偕李習及鄉里父老迎謁。向朱元璋申明軍紀的重要性,也提及了集慶的重要性。
這一下朱元璋開心啊,手里的讀書人本來就少,有見識的更少。所以立刻將他留參幕府,授左司員外郎。
對于陶安的加入,朱元璋自然是無比開心的,這一切都說明他現在越來越得人心。
在來到江南之后,不說前途一片大好,但是絕對比起在滁州、和陽有著更大的發揮空間。
在簡單的互相認識之后,朱元璋說道,“驢兒,你也知道徐天德已經攻克溧水州了吧?”
看到朱文正點頭,朱元璋說道,“咱要率軍親去,你留守當涂,務必要給咱看好了家!”
朱文正愣了一下,有些擔心的說道,“叔父,我現在手里兵馬不多。”
“這不礙事,你受降降兵后,守城暫時夠了,韃子現在也無力來攻當涂。”朱元璋耐心說道,“去打集慶才是正事,咱不去不行。”
雖然現在只是兵臨城下,還沒有發動總攻,只是以目前的形勢來看,朱元璋要是不去主持大局肯定也說不過去。
打集慶是無比重要的大事,甚至可以說是義軍渡江的最根本目標,肯定需要朱元璋去坐鎮指揮。
可是當涂也不能忽視,這是義軍的后路,是他們在江南的根基,自然不能有任何動搖。
雖然也可以讓其他人留守當涂,只是朱元璋顯然不放心其他人來鎮守。還是留下親侄子在這里守城更好,這才是真正可以信任的人。
朱文正也不廢話,就說道,“我知道了,肯定守好當涂。只是郭張那邊,他們是留在這里還是跟著去打集慶?”
朱元璋得意的說道,“現在眼看著就到了集慶城下,他們比咱們更急!”
聽到朱元璋這么說,朱文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一點都不認為這個說法有什么問題。
守好家,這是無比重要的事情。哪怕現在義軍一路攻城略地,看似是戰無不勝的,可是不能真的一點退路都不留。
而郭天敘和張天佑現在也非常著急,過江以來他們未來寸功,只看到朱元璋不斷奪取一些州縣,搶到了越來越多的糧食。
現在新歸附的人馬都只認朱元璋,這讓都元帥郭天敘和右副元帥張天佑情何以堪啊!
真要是直接打下來了集慶,他們沒有出半點力,到時候也別想要壓制朱元璋了,手下的人馬就先跑光了。
“李先生留守當涂,你倆務必要精誠合作。”朱元璋提醒說道,“前方大軍在征戰,你們這里決不能亂!”
朱文正和李善長對視一眼,默契開口,“上位放心就是,當涂定不會有失!”
朱文正和李善長有些合不來,大家多少也看出來些許端倪,只是也沒必要特別在意這些事情。
說到底就是大家可以是同僚,也可以是朋友,沒有任何私交也沒任何關系。
朱文正和李善長也沒有什么大沖突,兩個人也都不會給彼此下絆子之類的,那就不用擔心他們斗的臉紅脖子粗了。
剛剛才將人馬給拉去長江旁邊,現在又要將人馬調回當涂,朱文正對此也習以為常了。
只是想著其他人都是在打仗,只有他在守家,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沒辦法,這個任務非常艱巨,現在看似也只有他是守家的最好人選了,其他人難以服眾不說,也不足以讓朱元璋等人放心。
“郭天敘和張天佑應該都是在打集慶的時候死的。”坐在城門樓上的朱文正喃喃自語,“可是陳野先、陳兆先現在在當涂,沒讓他們去打仗。”
這么說來,這一次很有可能沒有打下來集慶。
可是朱文正也覺得有些不能全相信歷史,春秋筆法暫且不提,主要是他帶來了一些變數,義軍渡江歷史上要稍微早一點。
這就不免讓朱文正開始多想了,一方面想著能夠早點奪下集慶,另一方面則是在想著怎么樣讓郭天敘和張天佑戰死。
他們可不能死于朱元璋之手,要不然對朱元璋的名聲不好。
戰死,只有他們在戰場上戰死,被元軍殺死,那才能名正言順的接手滁州系的兵馬。
滁州系雖然勢單力孤了,不過多少也有一些郭子興、郭天敘等人的追隨者。
郭張必須要死,只是如何讓他們死,這就是非常有講究的一個事情了,絕對不能讓他們隨隨便便就死了。
李善長登上城樓,笑著溫和問道,“總管,在看什么呢?”
朱文正笑著說道,“我既然鎮守當涂,肯定是要枕戈待旦了。”
李善長忽然問道,“這一次上位去攻集慶,你覺得勝算多大?”
朱文正沉默片刻才說道,“我覺得勝算不大。”
“上位也是這么想的。”李善長就笑著說道,“軍中也有人這么看待,集慶守軍并未傷筋動骨,蠻子海牙的水師還在。只是拔除周邊州縣,這還不夠!”
朱文正點頭,大家都知道這些道理。打集慶,絕對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可是該有的試探還是需要繼續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