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兩日，韓風也不說發生了什么，也不說那道黑影是什么，即便是念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因為那時候天太黑她看不清楚，然后又被打暈了，等她醒來的時候韓風已經抱著她下山了。

等洪菀恢復過來，這才帶著她上馬。

“我們去哪？”洪菀回首看著韓風，看他面色嚴肅，隱隱有些不安。

“帶你看樣東西。”韓風嘆口氣，騎著立馬倒帶著她進山，隨后就不說話了。

韓風帶著她跋山涉水，一路往深山而去，時不時韓風射箭，將靠近的猛獸擊退。

洪菀看向昏暗幽邃的黑風山，再回首看著面色冷淡的韓風，不知道為啥，她總感覺前方有大恐怖在等著自己。

她不覺得韓風是要把自己賣了，一來不會大費周章選擇這種地方，二來他也不是那種人。

越是深入黑風山，她越是不安。

在休息的時候，韓風又給她加了一件衣服避寒，并且塞給她一個熱騰騰的燒餅，道：“山上更冷，別這著涼了。”

洪菀吃著東西，越發的不安，求助地看向韓風。

韓風不忍，還是決定說出真相，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道：“那晚擄走念念的是一只黑猿，是一只半妖，實力很強，我在它的老巢里發現了很多骸骨，有大人的……”

聽到黑猿，還有半妖，洪菀心一涼，隨著骸骨和后續的話出現，洪菀的臉漸漸失去了血色。

韓風頓了頓，看到她的面色變得慘白，道：“還有一群小孩的，年紀不大，或許……”

韓風沒說完，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洪菀不笨的話也該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他看過那些孩子的骨頭，比起大人的骸骨更加粗暴，直接被擰斷了脖子，扯斷頭顱，興許是小孩的比較輕，又興許是迫不及待地品嘗鮮血。

那些孩童的骨頭光滑圓潤，都是家世不俗的孩子，興許是這些孩童的血氣精純旺盛，所以被身為半妖的黑猿所渴望。

而念念，大概是因為被自己喂了那么多的兇獸肉，所以血氣比很多鄉村的孩童的好，以至于成為了目標。

福禍相依吧。

話到此處，洪菀終于控制不住，眼淚奪眶而出，用手撫摸著，卻怎么也都止不住。

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真要面對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堅持不住。

身體冰冷，她裹緊大氅，卻還是止不住的顫動，是心的冰冷與恐懼，不愿意面對。

對此韓風沉默不語，這時候他什么都做不了，力所能及的只能是回頭把黑猿的骨頭給嚼碎一點了。

還以為她會再次陷入癲狂，沒想到到了極致崩潰的時候，她反而很安靜。

等了許久，韓風終于起身道：“回去吧，我回頭把他們安葬……”

忽然洪菀撲倒韓風懷里，拽著他衣服道；“我要去，我要送她最后一程，我要……我要最后看她一眼。”

她埋在韓風懷里，聲音哽咽。

韓風頷首，把她抱上馬，往深山趕去。

頂著風雪，很快他們就到了山洞，韓風將堵在門口的東西搬開，帶著她進入山洞。

韓風也沒理她了，溜達了一圈確認沒闖進來的野獸，池子缺少的靈液也補回來了。

洪菀似有感應一般，目光瞬間落到了遠處的孩童骸骨，瘋一般撲了過去，立馬就找到了掛著平安金鎖的一具骸骨，嚎啕大哭起來。

找到了嗎？韓風聽到大哭聲靠在那里沉默不語。

四周也很多武器，如果她想不開要追隨孩子而去，他也不會阻攔，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那也是一個母親的權利。

哭了許久，韓風這才拿鏟子在外面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挖了個坑，在下面墊了兩塊倉促削出來的木板。

洪菀拼湊起了骸骨，沒有多說什么，抱了許久，這才戀戀不舍地把骸骨放下，又看了一會。

韓風也不催促，等她脫下外套給孩子蓋上，等手推埋土的時候，他這才動鏟子。

看著小土堆堆了起來，洪菀好似看到一個一兩歲的小姑娘朝著自己嘿嘿的笑著，隨后宛若云煙般散去。

秦洪菀閉上眼睛，眼角最后滑落一滴眼淚。

再見了孩子。

她沉默不語，把孩子的尸骨全部拼湊埋葬，韓風沒幫忙，這太費勁了，他去泡澡去了，瘋狂吞噬靈液里的力量，一池子又一池子，直到只剩下蓮花根部，這才停下。

韓風能感覺，自己距離煉體境六重，已經不遠了。

即便是不修煉，等蓮花盛開，吃吃蓮子也快了。

他們在山洞過了三天，吃了三天黑猿肉，期間洪菀沉默不語，只是吃肉變得大口了幾分，也吃得多了幾分。

吃吧，吃吧，多吃點，也算為孩子報仇了。

回到山下，洪菀撲通一聲就給韓風跪了下去，道：“謝謝你。”

韓風也沒阻攔，跪就跪把，或許不讓她跪，她反而心里不好受。

她鄭重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韓風淡淡道：“吃飯，我去買只燒鴨。”

看著韓風離開的背影，洪菀反倒是心里暖暖的，他不擅長表達情感，更擅長用實際行動去表達。

在他眼里，吃飽喝足才是最好的吧。

到了晚上，眾人吃飽飯，洪菀忽然道：“韓風，明天能送我回家嗎?我想回去看看。”

大夫說的沒錯，心病還需要心藥醫。

在她看到孩子的尸骨，看到那把長命鎖，所有的記憶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沖出。

她想起了所有。

“好。”韓風點頭。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也聽說過這種事，在遭受巨大刺激的時候人會把記憶保存起來，這是身體自我保護的一種機制，等好了之后記憶就恢復了。

不多說，韓風第二天就開始裝車。

“直接去吧，我也沒什么行李。”洪菀道。

和韓風上山下山，她也不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親，而且這馬車屬實有點丑。

韓風無所謂，前面有個人擋風雪也挺好的，翻身上馬。

他上馬，立馬倒一臉的不情愿，可礙于韓風的淫威，它也不敢裝死。

看到洪菀要上馬，它立馬俯身跪下，一臉期待。

“……”韓風。

今晚加餐吧。

兩人很快去到了鎮子里，不免得讓韓風有些好奇，洪菀到底是哪家的姑娘，鎮子里有頭有臉的他基本都找到了，都無功而返。

可洪菀最開始的穿著，以及后面接觸之后的言行舉止無不說明她的身份不俗。

“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