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什么?”馮清風皺眉,心中已經有不好的預感。
斯文男人回復道:“恐怕……沒人敢收。”
陶明心一緊,不解地看向所有人。
什么情況?剛剛還說赴湯蹈火,怎么全都沉默了,我要的只是一個文職職位啊……
“為什么,難道當個文職文員都不行嗎?”馮清風低聲道。
斯文男人瞥了一眼陶明,道:“馮局,不是不行,要不你換個人?”
旁邊大漢嘆息一聲:“是啊,您那還有別人么,除了他誰都行,幾個都行。”
“這是什么意思!”馮清風怒道。
斯文男人蹙眉,滿臉無奈:“馮局,閆浩和金牙剛剛派人來過了,前腳剛走,后腳你們就……”
馮清風眼睛瞪大,額頭青筋暴起,口中呢喃:“欺人太甚……”
“閆羅兩兄弟的關系你也清楚,御魔局還能收斂一些,可荊棘幫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們不想惹麻煩,您的恩情我們都記得,但……”
原來閆浩和羅天傲是兄弟,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在戲弄我。
不但戲弄我,斷了官方組織這條路,就連民間組織這條路也被斷了……
一點活路都不給嗎?
我只是想在超凡世界好好活下去而已,我有什么錯!
我明明什么都沒做,明明什么都沒說,為什么對我如此打壓,就因為我沒有說出魂器的來源?
就因為一個莫須有的連帶責任?
陶明緊緊咬著牙,他心里很清楚,這些都不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弱是原罪。
他低頭沉默,緊緊攥著拳頭,轉身離開。
他沒有大呼小叫,在超凡世界,弱者沒有發聲權。
“好,我知道了。”馮清風嘆息一聲,心中很是無奈,
他想到了閆浩借著基地被毀、母樹樹枝被偷的由頭公報私仇,
但他沒想到會牽連到這個無辜的年輕人,
更沒想到的是,閆羅二人竟然如此厚顏無恥,幾乎封殺了一個剛涉足超凡世界的新人。
他很清楚,一個身后沒有組織罩著的野生超凡者、未來究竟有多艱難。
可他沒有辦法。
或許,當個普通人是你最好的歸宿吧……他心里想著,立刻跟了上去。
剛想勸說,沒想到斯文男人也跟了出來。
“不用送。”馮清風說道。
斯文男人客氣道:“好的,您慢走,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他輕輕碰了一下馮清風的手,瞬間把一張卡片塞進了他的手中,微微一笑快速進入帳篷。
馮清風瞳孔微微收縮,一把抓住陶明的胳膊:“別說話,跟我來。”
陶明疑惑,但還是跟著他走到一處隱蔽處。
馮清風掃視了一下周圍,拿起那張卡片看了看。
旋即,
他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良久,
他做了一番心理掙扎,緩緩開口:“這可能是唯一一個敢收你的組織,但是這個組織實在太差……”
陶明眼睛一亮,看向那張卡片:“我不在乎。”
“我知道,但你還有另一個選擇。”
“什么選擇?”
“做一個普通人,普普通通的活一輩子。”馮清風鄭重道。
陶明苦笑一聲,腦海里都是閆浩和金牙的嘴臉。
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退路,
難道當個普通人,對方就會放過自己嗎?
也許對方不會記得這么一個螻蟻,但也許在將來某個時候,自己就會莫名其妙的死亡,
也許是一個月、一年、兩年、也有可能就在明天……
他想活著,他想讓他們死。
這就是他現在心底最真的想法。
如果永恒請帖還在,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永恒兵團出現之前,
如果永恒兵團答應他,一定會滅了閆浩和羅天傲,那他真的會忍不住答應。
但很遺憾,沒有機會了。
他早就嘗試過,已經無法和永恒國度建立聯系。
“我選擇加入。”陶明沒有絲毫猶豫。
馮清風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我還是要和你說清楚這個組織,等我說完你再做判斷也不遲。”
陶明靜靜聽著。
“這個組織叫作奇跡侍者。”
聽著沒有什么特別,甚至有些中二,但這個組織……本質上來講屬于一個黑中介組織。
不論是什么樣的超凡者,只要不是國內被通緝的罪犯,他們都收,他們的后臺很硬,沒人去惹他們。
他們的運行機制簡單粗暴,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加入奇跡侍者后,你需要交兩百萬的保證金或者等值的資源。
就算你什么都沒有,也可以簽賣身契,不過這個你不用考慮,我會安排妥當。
再說說他們的機制。
等你加入組織后,他們會發布各種任務,如果不接就沒有任何金錢來源,但只要你接了就必須完成,除非你死。
他們不會提供任何保障,也不會去管成員的死活,成員在他們眼里只是賺錢的機器而已,壞了就換。
而且他們的抽成比例是九一開。
這就是被所有超凡者唾棄的黑中介組織奇跡侍者,我介紹完了,你現在還想加入嗎?”
九一開,的確夠黑的……陶明心中感嘆了一句,但也不是很在乎,他只關心斬星劍會不會被搶走。
“那如果我拔出斬星劍,他們會逼我上繳嗎?”
馮清風搖了搖頭:“按照他們的運行規則,不會,但這種永恒兵團的寶物,我不敢確定。
這東西盯著的人太多了,假如你真的能拔出來,他們肯定不會明搶,大概率會給你開出一個無法拒絕的價碼。”
“我選擇加入。”陶明果斷道。
馮清風語重心沉:“那我現在就聯系對方,有我的介紹,相信他們不會為難你,不過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多謝局長。”陶明感謝道。
馮清風訕然一笑:“是我牽連了你,有什么可謝的,只求心安而已。”
事到如今,陶明心里清楚,記恨馮清風沒有任何意義;
相反,如果換成閆浩,那自己不踩縫紉機就是好事了。
唉,如今這種情況,能參加拔劍大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心中自我安慰,和馮清風告別后,默默坐在冰冷的地上,在漆黑的夜空下靜靜等待。
…
良久,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是陶明么?”
“是。”
“明早八點,三八廣場旁邊的咖啡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