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結束了。”

趙明嘴角蓄起一絲笑意，戰局逐漸明朗，看起來已經穩操勝券了。

經過昨晚的試探，他摸清楚了李讓的路數。

招式快準狠，可對體能的消耗同樣不小。

瞧見他大口喘氣的模樣，就知道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

“精疲力竭了嗎？”

趙卓譏笑了一聲，調動身體的肌肉，準備給李讓一些教訓。

任誰被當成沙包揍了一通，心里也有幾分火氣。

“休門，開。”

李讓沒有搭理他，而是低喝了一聲，將八門遁甲第二門打開。

在這種情況下，他可以解除體力疲勞限制，超負荷壓榨身體能量恢復體力，抵消開門的能量消耗速度帶來的疲勞。

“怎么可能。”

拳頭再次如雨點般落到身上，趙卓臉上露出憋屈的表情。

就在剛剛還一臉疲憊的李讓，就像是換了一個人，重新恢復了精力。

“你耍詐。”

趙卓的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他的眼神完全跟不上李讓的速度，只能一味的挨打。

“嘶。”

在不間斷的攻勢下，軟甲崩開了一條縫，防護的力度頓時大打折扣。

還在佯裝鎮定的趙明臉色一變，大聲喝止道：“住手，不得同門相殘。”

失去法器的庇護，兒子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我認...”

趙卓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腳踹上了半空。

“表蓮華。”

李讓迅速移動到身后，用雙手將他捆綁在一起。

兩個人像是飛速旋轉的陀螺，猛烈的撞向地面。

“砰。”

戲臺子上面出現一個大坑，趙卓躺在正中央。

他的腦門像是開瓢了一樣，血跡浸濕支離破碎的軟甲，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輸。”

趙卓在昏厥之前，艱難的吐出了最后一個字。

“我眼花了嗎？”

“少班主居然敗了。”

臺下的人眼珠都快掉出來了，先前冷言嘲笑的學徒，更是雙腿打著擺子，幾乎站不穩了。

只有陶林臉上露出暢快的笑意，默默握緊了拳頭，“我早該想到，老班主的孫子，怎么可能是懦弱無為的庸人。”

“豎子爾敢。”

趙明爆喝了一聲，沒想到這個濃眉大眼的小子，竟敢在昨晚藏拙。

“拳腳無眼。”

李讓拱了拱手，將四個字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趙明抱著奄奄一息的兒子，憤恨的抬起了頭：“同門相殘，下手如此狠毒，你究竟包藏著什么禍心？”

“彼此彼此。”

李讓冷眼相對，若是對方如此深明大義，剛才陶林受傷的時候，就不會不顧勸阻，也不叫停比賽。

“呔，還不快快受死。”

趙明氣極，自己還真是看走了眼，這哪兒是不懂唱戲的伙計，簡直是老戲骨啊。

眨眼的功夫，他就換了一幅扮相，頭戴羅帽，身背短锏，繪上黃膽臉，好不威風。

“秦瓊。”

戲客們驚呼出聲，這位可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也是和尉遲恭并列的門神。

趙明演化的秦瓊，整個人不怒而威，揮舞著手中的短锏，像有千鈞之力。

“趙大班主，夜里蹚黑，也不怕迷了路。”

李讓冷笑了一聲，雖然他早有猜測，但是見到這對短锏，才確認趙明就是昨晚的蒙面人。

“休得胡言亂語。”

趙明眼中閃過一絲戾氣，自從繪上臉譜，他就一改往日的從容，脾氣暴躁了不少。

也不知道他演的是秦瓊，還是程咬金。

“趙班主，你是不是不把我“花臉虎”放在眼里？”

裁判攔在趙明面前，吹胡子瞪眼的說道，想當年，他也算是四九城里的一號人物。

此舉既亂了比武的規矩，又犯了行當里的大忌，他理所應當要站出來制止。

“給你面子叫一聲“花臉虎”，我看改名叫大臉貓還差不多。”

趙明都沒正眼瞧他，短锏輕輕一揮，就將這位老前輩砸暈了過去。

在異人的手段面前，普通人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

“輪到你了。”

趙明的目光瞄準李讓，將演神的狀態激活到極限后，無論是攻擊還是防御的手段，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對他而言，拳腳攻擊不過是撓癢癢。

很快，李讓就陷入了劣勢。

“躲不掉。”

每一道锏影就像是鎖定了目標，無論他的速度多快，都勢必要狠狠挨上一記。

想要打破這個局面，只剩下最后一個辦法。

“生門。”

李讓漲紅了眼，第三門是他的極限，也是八門遁甲最后的安全區。

在這種情緒緊繃的情況下，他終于突破了瓶頸。

“開。”

他的臉上瞬間出現明顯的充血和變紅，身體周圍充斥起強大的力場，模糊了周圍的一切。

整個人瞬間消失在趙明的視線里。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趙明驟然抬起頭，朝著勁風傳來的方向，揮動手里的短锏。

“嘶。”

他的攻擊沒有奏效，反而被一拳砸了個踉蹌。

還沒等趙明反應過來，一拳接著一拳的攻勢，就像是潮水般洶涌而來，就連還擊都沒辦法做到。

“怎么可能。”

信仰之力繪成的臉譜，也無法掩蓋趙明臉上的震驚。

演神狀態下，五感六識得到了增強，可是他的眼睛，卻完全沒辦法捕捉李讓的身影。

“不要。”

趙明終于慌張了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收集而來的信仰之力，被迅速消耗掉。

“里蓮華。”

耳邊傳來一聲低喝，轉眼他就被一腳踢到了地上，就連戲臺都塌陷得不成樣子。

信仰之力消耗殆盡，臉譜也逐漸消散，露出本來的面目。

李讓拖著疲倦的身體，慢慢走到趙明跟前。

“我演的可是秦瓊，怎么可能會輸。”

曾經不可一世的趙班主，眼神渙散的癱在地上，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實。

“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李讓道破了問題的關鍵，趙明的扮相看似威風，不過是徒有其表。

神格面具前兩個階段，分為演神和化神。

即便是兇伶夏柳青扮演的尉遲恭，在第一個階段，也只能繪出臉譜和黑鞭。

“最后一輪，獲勝者李讓。”

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突然傳來，眾人望了過去，原來是那位裁判醒了過來。

話音剛落，臺下就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不愧是老班主的孫子。”

“我就知道，姓趙的尸位素餐，壞了梨園幾十年的名聲。”

“相信在夏前輩的幫助下，再現李老班主的聲望，指日可待。”

鼓掌的人群中，不乏老班主的舊友。

他們在李讓落魄時少有接濟，卻在比武勝利后，第一時間發出恭賀跟祝福。

正應了那句話，當你成功的時候，身邊全是好人。

“嘟。”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默默離開院子，他將身體藏在風衣里，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四九城，八里莊。”

“疑似發現第三類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