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崇禎天心,百官臣服
- 吾乃崇禎,微操大明
- 青綠色鸞鳥
- 2074字
- 2024-09-07 07:00:00
崇禎十五年初的大雪已經下了多日。
積雪厚厚的壘起,足有近尺高。
雖說北國風光無垠,但是對于底層百姓來說,活著都略顯艱難了,什么風光美景,也都是多余的玩意兒了。
這些天京城的街面上,道路兩旁,小巷中到處都有凍斃在外的乞丐或者醉漢。
幸而順天府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京城以及京畿周邊的富戶也都紛紛開設粥棚,在外城以及大道旁設計臨時的烤火取暖場所,來減少大雪和寒冷對貧苦百姓造成的危害。
聽說,高坐紫禁城的皇帝還做出表率,從皇家內帑分出三萬兩銀子,以做采購取暖炭火用,而內閣和六部以及各司衙門,也都主動捐錢捐物,來共同抗擊這場罕見的大雪災害。
至于文武百官為什么能夠如此慷慨解囊?
那就要從數日前,那一場內閣首輔和次輔之間的御前互毆和相互揭發開始了。
“你是不知道,當時御前奏對,周廷儒和陳演各自奉上檢舉書,相互檢舉揭發,那周廷儒被陳演所激,氣急敗壞,先是向著圣上報了一聲恕罪,其言老臣身死事小,名節事大,此番被小人所算,忍無可忍!言罷直接將烏紗帽慣擲于地,撲到陳演身前,揮起老拳就是梆梆梆三下,直接讓陳演掛了彩!陳演也毫不示弱,一個窩心腳,讓周廷儒倒著飛了出去,現場那叫一個慘烈啊......那可是御前啊,文武重臣皆在,御史和給事中都驚呆了!大明開國近三百年,宰輔一級重臣當著皇帝的面互毆,天底下頭一遭!”
成國公朱純臣坐在自家后花園中,對面是武定侯,徐錫登。
兩人溫著小酒,吃著小菜,亭中四角擺放著銅爐和棉簾子,外面寒冬臘月,廳內四季如春,好不愜意。
朱純臣一邊喝酒,一邊繪聲繪色的向徐錫登描繪當時朝堂上的情形,眉飛色舞,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然后呢?”武定侯急忙追問道,前幾日臥病在床,錯過了這場好戲,著實遺憾。
“然后?”朱純臣深吸一口氣,神色中透著些許緊張:“皇上命令廷尉將兩人分開,就在當場剝去了官袍玉帶......而后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進殿,將這些天查到了周廷儒和陳演兩人貪贓枉法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全都當場匯報出來,而且是當庭對峙......”
“如果對的上呢?”武定侯眉頭一挑。
“周廷儒留得性命,抄沒家產,徙三千里......族中子弟可得免!”
嘶......
“若是對不上呢?”武定侯追問了一句。
“陳演,”朱純臣微微直起身子,唇齒開合,迸出四個字:“當場杖斃!”
砰!
武定侯雙手一抖,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
摔了一個粉碎。
“那,那皇上如何判定錦衣衛的賬冊一定是正確的?”徐錫登一臉的難以置信:“朝中大臣,難道都沒有一個反對的?御史,給事中,大理寺衙門,都不阻止嗎?”
那可是當朝次輔啊!
整個大明朝,幾乎一人之下,萬人之下啊!
“呵,”朱純臣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一抹嘲弄:“你以為沒有人反對?御史嚴翊,兵部給事中劉獻壽,科道官劉用莊等人當場就站了出來!聲稱祖宗家法,非謀逆大罪,宰輔一級官員,廷杖不得當場加諸于身!至少要給士大夫留一點活路吧?”
“那結果如何?”武定侯仿佛猜到了什么,但是依舊追問道。
“圣上站起身子,緩緩走下臺階,徑直緩步走到御史嚴翊身前,”朱純臣想起那天的場景,仍舊是心有余悸,額頭上都浮現出一層冷汗:
“圣上神色肅穆,雙手背后,于殿中緩緩踱步,唇齒開合之間,仿佛天音!”
御史嚴翊,萬歷四十年進士,入翰林一年,而后獻金某閣臣一千兩,得以出外,從浙江桐廬知縣起,如今三十年時間,坐到御史臺浙江道御史,貪墨所得十七萬兩之巨,又有勾結浙江前知府,大肆侵占民田!如今家中田地,比朕在通州的皇莊還要多!今日更是包庇罪臣,來人,打入錦衣衛詔獄!抄沒家產,給朕嚴查同黨!
兵部給事中劉獻壽,天啟二年進士,原為山西蒲州知縣,后殺賊護城有功,調任遵化任副職巡按,后在己巳之變中跟隨盧象升立有功勛,進科道官!入仕近二十年,倒是勤勤懇懇,用心做事,今日雖為罪臣進諫,但是忠心可鑒,擢升為兵部侍郎,入參贊,備朕問詢!
科道官劉用莊......
“劉用莊怎么了?”徐錫登急切問道。
“劉用莊啊,嘿,”朱純臣嘿嘿一笑:“圣上剛剛開口念出其名字,其就直接嚇得四肢若篩糠,口吐白沫,竟然當場昏厥過去......一樣被錦衣衛投入詔獄!”
“竟然......圣上竟然如此......神機妙算?!”武定侯有些心有戚戚然。
“現在,滿朝文武,誰敢犯圣上的忌諱?”朱純臣搖搖頭:“我敢說,滿朝文武,從宰輔到郎中,所有人的是非功過都在圣上的心中,只不過,現在正值用人之際,圣上不想與我等計較......當然前提是聽話!”
“所以,”徐錫登點了點頭:“現在滿朝文武都緊緊跟隨圣上的動作,說捐獻就捐獻,三萬五萬十萬,沒有誰敢猶豫一瞬!身家性命和財計相比,還是性命來的要緊!”
“昨日我捐了十萬兩銀子,”朱純臣端起茶,滿飲一杯,自我寬慰道:“現在,我在圣上的心中,想必是聽話的好狗!”
“你就不擔心圣上疑心,你那萬貫家財哪里來的?”徐錫登有些詫異。
“你以為你不捐,圣上就不知道?”朱純臣恨鐵不成鋼道:“圣上心中門清啊!你不捐,那是抗旨,你捐了,才能不計前嫌!”
“是了是了,”徐錫登明白過來,哪里還坐得住,當場起身子,急匆匆就要離去:“我去家中合計合計,今日就將獻金捐出,為圣上先表了忠心再說!”
“你我親家,我給你道一句心里話,”朱純臣拉住徐錫登的衣袖,沉聲道:“千萬別懷疑圣上的天心!你要做的,便是無條件的臣服!”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