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不是這個，關鍵是，這個福利院絕對不干凈，那個小男孩在找什么娃娃？”黎吏轉移話題。

“老師們在聊什么？什么小男孩？”黃老師的聲音從眾人背后傳來。

清晨太陽正好，卻憑空出現一股陰氣，吹得眾人心口發涼。

“我們在討論今天怎么給男孩們上課。”時令秋解釋。

“這樣啊，那老師們好好討論，待會兒記得去吃飯。”黃老師笑道，陰氣頓時消失。

食堂里的食物依舊冒著粉霧，跟逖斯現在的顏色一樣。

【我勸你還是少吃一點。】

剛準備拿起餐盤，便聽得逖斯的聲音。

【所以那粉霧代表什么？】楚嶠隨意地問。

【我可不想看到本來白白軟軟的小姑娘變得粗糙堅硬長毛。】

什么東西！

“是雄性激素。”

時令秋推推全透明的半邊眼鏡，端著與昨天一樣的餐食路過。

！她覺得阿蔚也不是不能吃哈。

楚嶠端著比昨天分量更少的白粥，坐回昨天的位置。

“你就吃這一點？雖然長毛是很可怕，但沒有力氣遇到危險逃生不了更可怕吧？”時令秋皺眉。

“什么長毛？吃飯會長毛？”程出岫聽到這話，驚恐地盯著面前的酸辣土豆絲。

“成功通關第一個夢境后，每個人都會獲得一種能力，能力類型跟你的職業與愛好有關。”

見眾人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時令秋接著道。

“而我的能力是可以檢測出附近的潛藏危險，食堂里的潛藏危險就是飯菜中含有雄性激素睪酮。”

“那為什么昨天晚上不說？”

“當然是存在限制。”時令秋用‘你當我不想啊’的眼神白程出岫一眼。

至于限制到底是什么……她當然不會說出來。

時令秋知道自己的能力過于輔助性，沒有任何攻擊，所以才會在副本最開始就要拉攏楚嶠。

她的技能最初一天只能用一次，在宿舍就用掉了。

而當時，潛在危險就在楚嶠身邊，她還未來得及檢測，危險就不見了。

“這樣也好，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云鈺原先略微緊繃的姿態放松了些，吃飯的速度都變快了。“只吃七天，吃不出什么大問題。”

但食堂為什么要給飯菜里添加雄性激素？眾人疑惑。

“若是單獨為我們設的局，用不了在每個飯菜中加，除非……”

楚嶠的目光投向安靜低頭吃飯的孩子們，“除非這里一直是這樣的。”

想讓小孩子乖巧吃飯是很難的，更不用說讓一堆孩子不發出一點聲音。

黃老師表面上對孩子們關心備至，實際細節卻一點都經不起推敲。

讓幼童長期服用雄性激素會導致什么影響？

促進第一性征與第二性征的發育，早熟，骨縫閉合……

而目的是……

楚嶠覺得自己渾身冰冷。

【誒？楚嶠現在的味道很不錯哦，夾雜著膽寒，失望，厭惡的恐懼……】

逖斯可真是無孔不入。

“可真惡心。”黎吏將梗在嘴里的一棵菜費勁咽下去。“不會是一些戀童癖搞的鬼吧？促進小男孩提前發育以滿足他們的變態心理……”

“等等，口服雄性激素會有作用嗎？不會被消化分解嗎？”程出岫不懂就問。

“睪酮確實會被人體肝臟首過效應大部分分解，但經過化學修飾之后就可以顯著減小這一效應。”一直默默無聞的阮潔回答。

好專業啊，程出岫不明覺厲。

“午休或者晚上，我們要找個時間將福利院翻一遍，夢境的背景決定我們可能遇到的危險。”時令秋拍板。

吃完飯就該去教室上課，倒不需要玩家們再去找教室在哪里，直接跟隨孩子們的部隊就可以了。

孩子們走路時默默排成整齊的一排，依舊毫無聲音。

看著就不像正常人，但知道他們可能的遭遇后，玩家們卻對他們產生一點點憐惜。

雖然依舊害怕。

四十個孩子分成四個班級，一個班級十人，兩個玩家負責一個教室。但不是由玩家自己分，而是黃老師分的。

楚嶠與云鈺棠負責一班。

時令秋與林霜降負責二班。

黎吏與程出岫負責三班。

月芽與阮潔負責四班。

楚嶠打量著一班的男孩子，他們穿著一樣的衣服，留著同樣長度的短發，年齡十一二歲到四五歲不等。

連看著他們兩個的笑容都近乎一樣。

“誰先上課？”云鈺棠問，“我先？”

“好。”楚嶠點頭，“我會替你關注孩子們的狀態。”

云鈺棠雖然長相與氣質都很妖，對著這群孩子卻很溫柔，耐心回答孩子們的問題。

“老師，我們男孩子為什么要學習化妝呢？這不是傷風敗俗嗎？”

“這只是為了取悅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更好看啊。”云鈺棠輕輕為第一個孩子涂上口紅，將裂開，帶著縫線的嘴角遮住。

“我們只是賠錢貨，是被家人拋棄的，是沒有資格取悅自己的。”

“但我們自己永遠不能放棄自己。”云鈺棠拿粉撲，將第二個男孩額頭詭異的黑色細線遮住。

“打扮的漂亮，外出是會遇到危險的。”

“寶寶你的劉海該剪了。”梳開第三個男孩被頭發覆蓋，宛如后腦勺般的正面，“就算寶寶打扮得再不起眼，惡心的人依舊不會放過我們的，與其遮擋自己，不如傷害別人，要學會反擊啊。”

……

楚嶠眼看著從云鈺棠身上冒出縷縷白色細線融入男孩們，紛紛露出非人面貌的孩子被一一安撫。

云鈺棠的能力應該與精神安撫有關，但現在還很弱，孩子們安靜的原因更多的是云鈺棠本身的魔力。

好厲害。

最后一個年齡比較大的男孩向云鈺棠露出無辜的表情。

他是不是該說點什么？

這個NPC好溫柔啊，但他不想學化妝啊。

“老師，不化妝可以嗎？”

“當然，化或不化，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與他人無關。”云鈺棠對著男孩溫柔地笑，“但也可以學學護膚的。”

看看臉都比別的孩子粗糙不少。

“嗯嗯。”男孩點頭，她的聲音也好好聽~

至于潛在含義……有潛在含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