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這落魄廟,還有個古老的傳言……”
何梅棋輕咳了聲,目光落在謝應玄旁邊的木葫蘆。
“是什么?”
謝應玄將青褐色的葫蘆遞上,很是配合地問道。
“噸…噸…”
何梅棋痛痛快快地喝了幾大口,長舒一氣,笑道:
“兄臺你是有所不知,這落魄廟啊,也是難找的,憑著木兄的地圖,也還迷路了好幾天,干糧都吃完了,野獸也抓不上,別提多狼狽了。”
很快,他的目光又偏移到了謝應玄放地上的黑布裹著的刀,漏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確定要看嗎?”
謝應玄眉頭一挑,反問道。
“……看看,看看。”
何梅棋沒忍住,說道。
謝應玄拿過,將纏著的黑布扯下一角,當刀鞘尾部的紋銀漏出,何梅棋立馬按住謝應玄的手,不動聲色地將黑布拉了回去。
“懂了,懂了。”
何梅棋驗證了心中的猜想,雖表面波瀾不驚,內心不禁有些自得起來。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所波動,何梅棋手縮回衣擺的暗袋里,摩挲著里邊藏著的黑白棋,心緒又恢復平靜。
何梅棋天生一雙望淵瞳,可窺世間種種。
眼前之人,被縹緲之紋云包裹,已不是凡俗之輩。
而地上那黑布籠罩的刀,更是為濃郁逼人的煞氣籠罩,平常人感知不到,對妖魔、修靈者卻又極大的威懾力,刺得何梅棋眼睛生疼,若非屠戮成千上萬的生靈不能做到。
有此祥運者,又帶了柄兇刀,大概是大明王朝的軍官了。
“剛才的故事沒講完呢,落魄廟有何種傳言?”
平靜的聲音打斷了何梅棋的胡思亂想,他清了清嗓子,徐徐道來:
“這緣妙山腳下,原是只有一座歇腳的無名石房而已,曾有一位文人被仇家追殺至此一帶,文人燒香跪拜,祈求仙長庇護。”
“一夜風平浪靜,仇人沒出現,仙長也沒出現,文人覺得羞恥,隨手在木板上刻了‘落魄’二字,歸返州城。”
“后來啊,那位文人一朝頓悟,領悟種種妙法,生出浩然才氣,成了大明的五品高官,這‘落魄’二字,才有了諸多因果,后來人拆了石房,掛上那塊木板,便有了這落魄廟。”
何梅棋覺得不過癮,便又補充道:“如今口口相傳的故事里,大多認為,仙長還是出面幫了這位文人的,至于他的身份,無人得知。”
“自那以后,緣妙山一帶,有了許許多多的人,求仙緣,求道求長生。”
“而正如‘緣’,‘妙’二字,無緣不妙者,徒勞無功罷了。”
謝應玄聽得點頭,這倒是他從未在說書人那兒聽過的故事,無論編纂與否,都平添了神秘的色彩。
謝應玄問道:“那你們是從何而來的?”
“我等是郡城的子弟,結伴而來,云間郡城,齊連山一帶。”
何梅棋答道。
交談了一小會,門口處又多了十幾個尋求靈山的人,不過被堵在門口,不讓進。
“今年的人,倒是格外的多。”
何梅棋低語道。
為免謝應玄分不清人,看不懂好戲,何梅棋一一介紹著與他同行的人的名字,并且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兄臺,你最好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緣妙山的仙長,對朝堂人員是不太友善的,我怕你被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