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謝應玄說話,那白袍負劍的青年湊了上來,貼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你處理不了,化形的大妖。”
青年面容冷峻,眨了一下眼,意思是懂得都懂。
下山三年,已是專業除妖人,這妖厲不厲害一眼便知,給這人一次活命的機會,也是給自己一次保口碑的機會。
“多謝閣下好意,我受邀前來,理應看上一看。”
謝應玄拱手道。
知道青年是好意提醒,不過他仍然決定親自看上一看,手中有醫師帶來的東西,能派上用場。
“你……不知所謂!”
白衣青年怒意上涌,拂袖快步離開。
言至于此,他想送死就讓他去!反正每年死在妖物手里的人還少了嗎,不差這一個!
除妖人離開后,管家看向謝應玄,低聲說道:“那位大人的朋友吧,里邊請。”
“好。”
謝應玄進門。
剛踏入,一股遮掩不住的腥臊味撲面而來,坐在院內的,是個紫裙的女人,小口喝著肉湯,看起來愜意的很。
“喲,齊管家,又來了位客人。”
紫裙的女人含笑道。
“是,是……”
齊管家拉上門,頭滲冷汗。
這個女人是齊家長子齊文景十幾天前帶回來的,住在這的期間,齊家頻頻有人失蹤,羅英武館的武師更是橫死院內,死相凄慘。
是個人都猜到怎么一回事了。
可偏偏齊文景瘋了似的力保女人,說什么能讓齊家躋身內城,更奇怪的是,齊家的家主一樣相信此事,三番兩次打發走了前來調查的奇人、捕快。
這任務,便是二公子齊景亮讓齊家管家去惑魚鏢局發布的。
此時的二公子已離家出走,不敢逗留,齊管家坐在這個位置,是有苦說不出,苦著臉伺候這個妖女。
嘭!
突然,大門被人踢開。
謝應玄回頭,有些詫異,那白衣青年竟然回來了,手握長劍,橫眉冷面。
“哼!我莊三今天就要取你這妖女的命!”
那紫裙女人放下碗,也有些驚訝,旋即露出一絲譏諷,說道:“方才,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呀,是個短命人。”
唰唰唰——
莊三身形如風,手中直劍潑灑劍光,數十上百道寒光交織,如煙雨朦朧,雨絲斜織!
呲!
卻見女人只手穿過劍幕,沒有一絲停頓,抓住了直劍。
莊三使勁,可惜怎么也抽不出劍。
實力的巨大差距,猶如一盆冷水潑在他的頭上,精神都清醒了不少,眼底掠過一絲懊悔。
可惡!我在干什么!
剛才真是被昏頭了,竟然生出一絲憐憫,一絲猶豫,一絲自信,一絲快意,想要劍斬大妖,為人口口傳頌。
“三腳貓的功夫,你裝什么大俠?”
紫裙女子掰斷直劍,一掌捅入莊三的肚子。
“啊!”
任憑他慘叫,女人手指攪動,將一根血淋淋的東西扯了出來,而后甩出。
嘩——
腸子勒住脖頸,莊三的臉憋成豬肝色,只得悶聲哼著。
見情況不對,謝應玄上前一步,將皮質的袋子扔到女人的面前。
“這是……”
紫裙女人抽回腸子,暫時放過莊三,將注意力轉向這個袋子,她伸出手,解開紅繩,瞳孔倏地一縮。
“有點意思。”
紫裙女人取出里面的東西,一枚紅色肉珠子,腥臭至極。
謝應玄同樣詫異,目光同樣鎖定在這枚珠子上,心念微沉,他的眼底便浮現出了信息。
這是一枚妖心!
紫裙女人貪婪地將它吃進嘴里,氣息慢慢變得強盛。
“好,好啊。”
壓迫感越發強烈,莊三和齊管家嚇得說不出話,震驚地看向謝應玄,這倆是一伙的?
莊三仰面朝天,無語凝噎,自己到底回來干什么!
安安穩穩吃大明王朝的俸祿不好嗎?
不多時,那紫裙的女人氣息強盛到了頂點,整個人也慢慢變化起來,皮膚表面長出紫色的羽毛,她一揮手,羽毛又隱回體內。
“你很懂事,給我煮一壺茶,我們談談供奉的事。”
紫裙女人坐回椅子,懶洋洋說道。
茶沏好。
她拿過血淋淋的腸子,一口腸,一口茶,青色的茶水染上血色,有些發褐。
“本來以為要多費些功夫,畢竟嘛,聽說這縣里,普普通通的武夫也有些地位,還好遇到了你,很上道……”
“我來這不過是養傷,不為難你,一個月不到就走,要求也不高,我要三大缸的武夫血肉。”
紫裙女人慢悠悠說道,煉化了熊妖的心,她感覺身體恢復了不少。
“敢問,附近可還有您的朋友?”
算算時間,謝應玄問道。
“沒,我獨自來的,怎了?”
“沒怎,想吃鳥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