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王靈與王才君上了等候已久的馬車,行出三百里路。
期間,謝應玄大致了解了云間郡城的信息,并不像清河縣內城般人人有錢,郡城有許多普通人。
穿行在官道中,周遭的景象不時發生變化,從商業街,居住區,再到大片的稻田,茶園,果園。
時已入秋,山河一片燦金,許多農民與配刀的俠客在田里忙碌。
云間郡城的占地,似乎遠大于清河縣,三百里的直線路程,竟是沒有遇到類似“內城”的結構。
真正富戶與普通人住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大概率是還沒到地。
車上,王才君雙目總是不自覺流露出緊張,期待,與二人的話題,也大多關于修靈者,謝應玄總是耐心作答。
又行出百里,馬車停了下來。
此地位于矮矮的山頭,謝應玄下馬,便看見了前方的一處籬笆院,院內一株桃樹,兩只黃犬,三位小童而已。
王才君拎禮物,慎之又慎地站定在門前。
院內的三位小童沒有理會,各自練習著功法,周遭似有無形的氣機流動,王靈眼睛眨呀眨,卻沒看出什么。
直至日落西山,也無一人迎接王才君等人。
謝應玄也不著急,收斂氣機,練習著月華聚氣訣。
王才君的臉色則不算好看,王靈幾次欲言又止,都被他按了下來。
翌日。
謝應玄撣了撣頭發上的露水,伸了個懶腰。
而那三位小童休息一晚,此時正在院子里練功,偶爾相互交流幾句,全然不把門口的三人放在眼里。
正午,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道牽著老馬,從山下走來。
見到門口的三位,倒也預料之中,他穿過三人,領著馬進院子,老道坐在藤椅上,喝了一杯茶水后,才慢悠悠說道:
“算算時間,應該是清河縣來的,過來看看資質。”
聞言,王才君眼睛一亮,快步進了庭院,旁邊的老馬瞥了三人一樣,怪哼了一聲,不緊不慢地嚼著干草。
綿山道長將手搭在王才君的脈上,面無表情,而后又看向王靈,看向謝應玄,端起茶杯小酌一口。
“你們兩人回去吧。”
老道指著王才君和謝應玄說道。
王才君頓了下,卻是面露欣喜,開口道:“您的意思是,我妹妹的資質夠得上?多謝綿山道長……”
老道微笑喝著茶水,目光落在王靈俊俏可愛的臉上,好一會,才說道:
“留在我這侍寢,兩年后,賜你一門呼吸法?!?
登時,王才君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將王靈拉到身后,心里對綿山道長的好感蕩然無存,那笑容越看越惡心。
“怎么?不愿意?”
老道放下杯盞,緩緩道。
“能給我師傅侍寢是你們的福氣,不要給臉不要臉。”
此時,一位童子插嘴道,另兩位悄悄堵在了門口,不準備輕易放幾人離開。
“我綿山道人,活了一百七十年,云間郡內,也還有三兩位說得上話的老友,平日里,最愛一起喝喝茶,下下棋……”
隨著老道的話語落下,王才君的臉色越發難看,這是不加掩飾的威脅,所謂的高人,如今看來,是如此令人作嘔。
很快,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道長,您朋友叫什么?”
謝應玄俯視著藤椅上的老頭,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
看著青年的眼神,綿山道長皺了皺眉,感覺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他想了想,開口道:“明巫縣尉都陽弄,二池山莊堂主樊道屜……”
“好?!?
剛說完,一只沙包大的拳頭已經攜著勁風砸來。
“你……??!”
綿山道長嚇了一跳,沒來得及張嘴,那拳頭已經直挺挺砸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咔!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爆響,而老道整個人飛出,撞在馬匹上,老馬發出慘叫聲,二者一齊倒在地上。
謝應玄猛然轉過身,對著三個童子露出和善的笑容。
啪!
迅猛有力的一掌拍在一人的頭頂,剛才出言不遜的童子瞬間口鼻噴血,眼冒金星。
其余二人也被謝應玄如打狗一般打暈。
做完這一切,他再看向那名老道,步伐緩慢走了過去。
“要不要我再給你捶捶背?”
謝應玄蹲下,面色平靜道。
“不不,不要了……”
老道身子抖若篩糠,神色慌張。
“那就是了。”
謝應玄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對著還在發愣的王才君與王靈咧嘴一笑。
“看樣子,這綿山道長老了,身體不太行,應該教不了,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