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化走入房,從袖中取出群山圖卷。
將握在手中的群山圖向空中輕舉,讓其輕輕浮在空中。
他揮手一劃,尺長的畫軸如絲綢一樣打開,長有丈許,金光閃爍環繞在蘭化身旁。
卷首上有三個蒼勁大字!
群山圖!
蘭化伸手輕觸‘群‘字,墨字如線奔涌而出,而后在空中化成幾行文字。
“群字收:林大海,初識,淡墨一滴。”
“張橋,初識,淡墨一滴。”
“......”
“魯明生,初識,淡墨一滴。”
“原來小魯子叫明生啊。”
之前還有許多名字,有些已經變得暗淡,他們名字后的墨滴也已經被蘭化作畫。
“群字,收錄所遇所識之人,不論有無修行之心,有無正心。”
“山字...”
是被蘭化幫助踏入修行路,或踏入修行路被蘭化幫助之人。
現在這上之后兩人,一為蘭化,不周山主。
不周山就是他的心山,從小生而修行的他被不周山選擇,也選擇了不周。
從而踏上登山路,踏入修行道。
至于第二,是蓉兒。
她的山是青黛山,蘭化初次作畫所做,二者互為本一。
可能是初次作畫的緣故,蘭化注入了極大的精力和法力讓蓉兒開靈很早,只是幾年過去蓉兒已經踏入撥云見日之境。
“萬山之祖,山靈之根。”
“我為不周山主,雖然是站在這個世界的山巔之人,可也因為如此才知道不周此時的情況有多糟糕。”
“神性近乎于無,山體甚至都有些虛幻。”
“想恢復不周山體神性,靠我修行完全不夠,只有靠助人踏入修行。”
“以其本我為基,再為其畫群山圖中之山化為其心山,待其修行之后反饋于不周。”
至于之后,雖然蘭化不知具體,不過心中也有感召。
但前提是恢復不周!
忽然蘭化收起畫卷,接著就聽到院子一道兇厲的犬吠,而后就是蓉兒驚訝的聲音。
“呀!先生你快來,有只狗從墻上跳進來了誒!”
貴客沒到,倒是先來了其他客人了。
蘭化收好群山圖推門而出,接著就見到了讓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只見蓉兒一手拎著黑狗的脖子把它拽了起來面對著自己,一手扒拉著它緊緊夾起來的兩條腿。
幾個還未化形,只能用些許法力的小家伙一邊喊著號,一邊嘻嘻哈哈的拽著黑狗死死擋住自己肚子的尾巴。
跳進院子里的是只黑狗,有常人小腿高,渾身毛發油亮。
在外面的時候蘭化一定會夸這是只好狗,不過此時姿態確實不太好。
此時的黑狗正在蓉兒的手里掙扎著,它可是這一片的一霸,不想傷她。
可任它如何都扭動都不能從抓著它的小丫頭手中脫出去。
微微掙扎逃脫不了,加上自己輕而易舉被抓住。
這哪里還不知道自己是落入修行人的手里了!
既然如此,茍霸天直接大聲道!
“汪汪汪!小丫頭,快放了本大爺!”
“念你年紀尚小修行不易,茍爺無意傷你,快快給茍爺放地上!”
蓉兒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著手上的動作。
“再不把本爺放下,本爺動作一大,你可就要斷胳膊斷腿了!”
忽然,茍霸天感覺到自己的腿在被慢慢的掰開,尾巴也好像被什么東西拽著,一點點的下落。
這下茍霸天直接急了,他狂蹬著腿,面露驚恐喊了起來。
“誒誒!誒誒!!”
“臭丫頭,你干嘛呢!別掰茍爺的腿!!”
“尾巴,尾巴也不能拽!!!”
蓉兒聽黑狗說話一點都不驚訝,反而眼睛越發狡黠的。
而后見蘭化出來,對著蘭化驚喜的說道:
“先生先生,您看啊,這狗會說話,我還沒見過會說話的狗誒!”
說著蓉兒再用了些力,把黑狗的后頸肉抓的更緊了些,獻寶似的小跑到蘭化身前舉起這大黑狗。
這下黑狗算是萎了毛了,不過也終于松了口氣,起碼這丫頭不拽他的腿了。
茍爺的肚子可不是誰都能看的,那有茍爺的體面!
他嘴上依舊不饒人,盡力轉頭,對著抓著他的蓉兒大聲起來:
“誒誒誒!疼疼疼!”
“死丫頭勁咋那么大!給本大爺抓的生疼!”
話落又面對蘭化,這回倒是柔聲細語起來了。
“我說,同為修行生靈,你能不能讓你家丫頭趕緊給我放下來。”
“茍爺我年歲也不小了,被一個小丫頭這么拎著,有失體面。”
他脾氣是急了點,不傻。
剛在在小丫頭手上他已經嘗試用力掙扎,甚至于一直掙脫不開,剛才都用上吃奶的勁了依舊沒用。
要是這還看不出來這丫頭比自己厲害,那還不如找口鍋跳進去給自己燉來的干脆。
可囂張的話已經說出去了,再向個小丫頭求饒?
他茍霸天不要面子的嗎!
這時候求饒了,五味坊的大姑娘小媳婦得怎么看他,他的后宮佳麗們怎么看他!
語氣如此,不如繼續之前的桀驁的樣子,就算是死,也能留一份體面。
當然了,她家先生一看就是個好說話的!
嘗試溝通她家先生,只要她家先生松口,小臭丫頭還能不放了他!
這不就不用死了,里子和面子還都有了。
茍爺真是智近乎妖!
至于她家先生是不是表面溫和,背后殘忍。
那不會!
他茍霸天可是有神通在身的,雖然剛才不知為何沒聞到這院子里有人。
可此時他嗅著這里的味道沒有發現危險。
蘭化看著被拎起來夾著尾巴夾著腿的黑狗,只覺得有些好笑:
看著這有些歡樂的一幕,蘭化唇角微翹,也覺得十分的好玩。
沒想到蓉兒居然想驗驗這黑犬是公是母,還是他自稱茍爺之下。
“好了蓉兒,放他下來吧。”
蓉兒癟癟嘴,手一松茍霸天就落到了地上。
茍霸天也松了口氣。
他茍爺的體面總算是留下了。
“哼,小丫頭算你識相!”
“你!”
“先生,你看這臭狗!”
蓉兒跺跺腳,有些小生氣,蓉兒不開心!
“好了蓉兒。”蘭化拍了拍氣鼓鼓的小丫頭,“之前他住在這。”
啊?
這回倒是蓉兒小小的腦袋冒出大大的問號了。
“嗯,沒錯,茍爺之前確實住在這!”
“小丫頭,茍爺這是回家知道嗎,回家!”
“你看你給茍爺脖子拽的,生疼!”茍霸天算是知道這家新主人明理,趕緊說道。
“你你你!你別得寸進尺!這房子是我家先生買的,那就是我家的!”
見一靈一犬又要吵起來,蘭化給他們倆頭上各來一下。
一個清脆,一個發悶。
都是好頭。
“好了,來客人了,先跟我迎一下。”
蘭化話音落下,大門無風自開。
門外剛想敲門,身穿黑衣的人見狀回頭看向他們的上司。
“諸位請進吧,寒舍鄙陋,還望海涵。”
聞言,在黑衣夜游身后身著官袍面容好似從來都是威嚴無比的人也不猶豫。
走向前去,進門之后正色拱禮道:“我乃本地武判官,不知足下是何方高修,來我志遠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