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長喝完酒,朝巴倫兩人所在的方向緩步走來。
之前在白金漢宮因為夜色籠罩還有杰克的悶棍,巴倫沒有注意。
現(xiàn)在看來這侍從長肩膀?qū)掗煟铰姆€(wěn)健,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一個練家子。
巴倫的本能告訴他這家伙不好惹。
芙蕾雅也是同樣,雖然男人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巴倫身上,但對她不經(jīng)意的掃視都讓身為青銅巫師的她心神凜然。
他是敵人。
這是巫師的直覺。
“這位先生,從進(jìn)門開始你就一直偷偷看著我,怎么,想一起喝一杯么?”
侍從長很自然站在巴倫身側(cè),封鎖他出逃的路線。
這句話讓巴倫心里立馬反應(yīng)過來,昨晚他使用了模仿者之鏈,在侍從長眼里,他是頂著消失3號的臉的神秘人!
腦海里思緒千回百轉(zhuǎn)如同電光,一個大膽的想法浮上心頭。
事到如此,只能賭一把了。
在芙蕾雅與侍從長的眼里,對桌青年的氣質(zhì)霎時變了,一種不可言說岳峙淵渟的神秘從他身上涌現(xiàn)。
巴倫淡淡道:“你就是這么和同事說話的么,2號。”
侍從長臉色一變,忽然驚詫起來:“你怎么會知道……”
巴倫淡淡道:“昨晚你們?nèi)蝿?wù)失敗,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這次上頭派我出動,這是我的獵物。”
“你是誰?”侍從長不裝了,驚疑不定,“為什么我沒有收到消息?!?
“我是4號。至于為什么你沒有消息……失敗的人沒有詢問的代價?!?
巴倫牽起沒摸清狀況的,芙蕾雅的手,攬住她的腰往外走。
今天芙蕾雅一身淺色的真絲綢面套裙,貼身的套裙勾勒出她美好緊致的身材,燈光下雙腿修長。
巴倫攬住她腰的時候女孩身體繃緊又舒緩,巴倫心中無聲吐氣,邊贊嘆女孩的狡黠機(jī)靈邊贊嘆她腰部的細(xì)膩。
可等來到酒吧腰門口時,巴倫從背后聽見戲謔的詢問:
“巴倫·康斯坦丁先生,演技不錯,但過家家到此為止了。”
巴倫心里一驚,扭頭,卻看見侍從長也扭頭,芙蕾雅低聲說是那個酒保!
酒保從前臺躍出,活動筋骨,關(guān)節(jié)脆響。
他說:“我才是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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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倫二話不說朝身后甩了個龍炎,拉著芙蕾雅轉(zhuǎn)身就跑!
到最后,似乎是嫌棄高跟鞋的芙蕾雅跑的太慢,巴倫直接將女巫師背在背上,朝著人多的街口跑去!
“為什么要救我?”芙蕾雅趴在巴倫背上問。
“我的【時死裁決】在明天,你是唯一可以讓審判官解除死刑的人,只要你活下去我才能真正的活下去?!?
負(fù)重訓(xùn)練的巴倫氣喘吁吁放下芙蕾雅,他指著泰晤士河某個無人的河畔說:“那里有一只藏起來的獅鷲,你騎上獅鷲離開……
我先前用了【應(yīng)許】,執(zhí)法者很快就會察覺到……記住,你要活著,去普羅爾法庭找到那個審判長闡明我的無罪!不然我就白救了!”
說完這些巴倫就轉(zhuǎn)身跑了,他遠(yuǎn)離了人群,朝著那兩個殺手的方向趕去,似乎是要為了芙蕾娜將那兩人引開。
芙蕾雅愣愣看著青年的背影,她覺得自己從未去了解過這個臭名昭著,她之前名義上的未婚夫。
她喃喃自語:“如果……”
……
巴倫停下,默然佇立,眺望。
心說巴金斯說的沒錯,里側(cè)的辦事效率就是高,【應(yīng)許】才用沒幾分鐘,那群執(zhí)法者就聞著味找上門來了。
道路的盡頭,修身長服,嘴刁煙斗的中年男人手拿十字架,沖他微笑:
“你終于來了,神罰之人?!?
神父優(yōu)雅的欠身:“請允許自我介紹,異端審判局青銅圣者……”
“倒是和報紙上一樣的好看,殺他我還有些舍不得呢?!?
一片落葉飄落于圣者身邊,變作一個綠發(fā)翠眸大波,背一柄與身同高的鋸齒砍刀的戰(zhàn)斗修女。
龍炎在空中夭矯一閃而滅……不!不是一閃而滅!
巴倫瞪大了眼睛,看那神父打扮的圣者舉起燃燒的十字架點燃嘴里的煙斗。
“謝謝你借的火?!彼谛乜诋嬃藗€蹩腳的十字,“贊美神?!?
龍炎被十字架吸收,纏繞。
“贊美你大爺。”
巴倫繃不住了,一句經(jīng)典國罵,扣動左輪沖圣者和戰(zhàn)斗修女連開數(shù)槍,熟悉的撒腿就跑。
“卡蜜拉修女,他的神罰就拜托你來完成了。”
圣者微笑著轉(zhuǎn)身,在身后不遠(yuǎn)處,2號和4號款步而來:“我還有兩個異端要處理?!?
卡蜜拉冷哼:“希望你不要陰溝里翻船。”
“放心吧,我還等著下次與你一起做彌撒呢……贊美神和上帝……想到這我居然伯耆了,真是失敬啊……”
燃燒的十字架拆開成兩柄銀質(zhì)短劍。
……”
微雨的晨曦,灰色的小巷,清晨的路燈微亮。
巴倫精疲力盡躺在地上,看翠發(fā)大波的戰(zhàn)斗修女把那夸張的砍刀抵在脖子上。
血從脖上滲出,在地上氤氳。
不甘心啊……等階差距過大,想爆種也不可能了……小宇宙都已經(jīng)燒沒了……現(xiàn)在想想雖然這輩子很短,但也不算虧……炸了個地鐵站也算是賺了……
他死死睜著眼,似要看清刀鋒落下的那個瞬間,修女臉上的表情是慈悲還是嘲弄。
但修女卻放下了刀,左顧右看,言笑晏晏的表情趨于平靜,最后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起霧了?!?
巴倫一時沒有理解,但這并不妨礙他偷襲。
嘭地一聲槍響。
修女橫刀后退,等到其余修女趕到時,巷子里已不見人影。
……
巴倫氣息奄奄靠在墻上給兩把左輪換彈,身上多處刀傷造成的大出血讓他明白自己早已無路可逃。
雨下的不大,地上的血跡一時半會兒不會沖干,那些獵人很快就會順著這些痕跡找到他。
即便明白自己早已窮途末路,但巴倫也并不打算就這么放棄。
短暫的逃亡生活讓他現(xiàn)在對生的渴求已經(jīng)到達(dá)一種堪稱狂熱信徒的希望,他邊上彈邊對自己說:
“嘿,別放棄……”
心跳因為失血過多已經(jīng)降到最低。
“只要挺過去……”
耳鳴眼花,面前的世界開始重影……
“還有回家的希望?!?
身體重重倒在地上。
巴倫迷迷糊糊睜眼,看見那張精美的joker牌不知什么時候從懷里滑出,浸濕在血水里。
黑白色的joker被血染紅,一些本不該出現(xiàn)的色彩填滿了牌面。
小王轉(zhuǎn)為大王。
……
等到圣者與戰(zhàn)斗修女,還有珊珊遲來的獅鷲騎士、信仰騎士以及獵魔人們趕到現(xiàn)場時,只看見血跡從此處中斷。
一切的線索都無法追匿。
就好像無形的大手將巴倫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青銅圣者埃爾文叼著煙斗蹲在血跡前苦惱:
“看來情報有誤,原來康斯坦丁家的無血者不是廢物。”
他沖圣十字會的信仰騎士、騎士團(tuán)的獅鷲騎士、獵魔人協(xié)會的獵魔人以及卡蜜拉微笑:
“我們才是廢物。”
……
里倫敦,倫敦塔最頂層,黃金巫師伊薩克·牛頓背著手看雨霧籠罩下的倫敦城。
等到霧大了起來,大到街上無人,所有人都能逐漸聽到霧中妖魔的咆哮與呻吟時,他才緩緩嘆口氣:
“它居然也選擇了這小子……”
他吩咐小徒弟:“我要一份巴倫·康斯坦丁的資料,越詳細(xì)越好。”
“老師,尿床的經(jīng)歷要不要?”
“……”
伊薩克·牛頓無聲看著自己的閉門弟子,最后嘆了口氣:“要?!?
末了,他又補(bǔ)充一句:“搜集完后,罰你把《翠玉錄》抄一萬遍?!?
“?。俊蓖降艽篌@后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