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仔細分析了王允的話，回去和魏續商量一番。

魏續只提了一個問題，“董太師死后，誰是受益者”。

呂布啞口無言。

管他是誰，反正不是自己！

在涼州軍的威望中，自當是牛輔排在董卓之后，旋即到李傕、郭汜等人。說是義子，呂布這些并州軍，在涼州軍眼里本質上就是外鄉人，甚至不如韓起……

于是，呂布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棄戰而逃！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手里攥著討董的天子文書，便可輕易加入討董聯軍啊！

他打著如意算盤，帶著手下這些并州軍，直接沖去潁川的方向。

而另一邊，韓起已過了五社津，帶領河內郡集結六千士兵，奔赴鞏縣。

由鞏縣過偃師，可直撲雒陽。

豈料就在半道上，他發現呂布帶著3000士兵突然從梁縣地界的地圖上消失了。

嗯？

什么回事……

他沒看懂這波操作？

這二姓家奴、父愁者、滅爸、漢室忠臣、堂堂大孝子呂布，玩的是什么操作啊？

韓起嚴重懷疑，呂布和曹操達成了某種不知名的溝子交易。

九月二十二當天。

曹操守北門守的好好的，突然收到信息，南門沒人攻打，西門沒人攻打，東門沒人攻打……哪有攻城只打一座城門的？

“哈哈哈哈！胡軫愚笨！天賜良機也……”

曹操大笑，當下命令夏侯淵、夏侯惇、曹純出擊。

胡軫也傻眼了，怎么打著打著，曹操都敢出城來打他了？

“殺啊！”

號角急鳴，戰鼓通通，兩方大陣絞殺在一起，血腥殺戮！

人頭換人頭，一命換一命。

在山呼海嘯的喊殺聲中，兩軍短兵相接，慘叫聲此起彼伏。終歸是曹軍部曲能左右包夾，打得胡軫連連敗退。

華雄，卒。

胡軫，逃。

一直殺到天黑，曹操殺紅了眼，直撲廣成關，一鼓作氣，打進了廣成關內。

***

***

胡軫大敗的消息傳回董卓大營。

董卓無比震驚：

“什么意思！我兒奉先叛逃？”

“……”

眾將領啞口無言，無人敢應。那表情似乎在說“董公您義子什么貨色，您心里沒點數兒么”。

董卓瞬間紅溫，破口大罵：

“啊！你們倒是說話啊！”

“現在怎么辦？曹操殺進廣成關了！說話！”

郭汜、李傕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忽然很羨慕呂布。

嘿，呂布這小子，跑得賊快……

可呂布能去哪？

他可是董卓義子，他去外面，不給那些關東聯軍圍剿嗎？

董卓焦慮地來回踱步，急道：

“快！叫文和過來……”

“董公。文和先生是韓起之老師，早跑了……”田儀臉色尷尬回應著。

董卓似乎想起了什么，拍拍腦袋。

諸將領一看，這董卓來雒陽之后，變得好糊涂，事情都記不起。

董卓氣得坐下，一拍大腿：

“李儒呢？”

田儀又急道：“李儒也不見蹤影。”

董卓這才想起，上次就打探不出李儒的消息，叫罵道：

“該死！李儒那廝，莫不是隨呂布叛逃了？”

“啊！”

他咆哮怒吼一聲，下令道：

“全軍聽令，今日，咱家親征曹操！全軍進發！”

“啊？全……”

郭汜、李傕頓時尬住了，這一波全軍的莫約兩萬五千人。

先扣減呂布帶走的三千并州軍，受影響逃跑的兩千，胡軫大敗，華雄戰死，梁縣一戰被曹操斬殺四千五百余眾。

他們倒不擔心對方的曹軍，估算也損失兩千五百左右。

可問題是，兩萬五名士兵擠在廣成關那位置顯然不可能，這地形根本容納不下……

董卓催促道：

“還站著干什么，快去！”

“諾。”

李傕、郭汜極不情愿點上兵馬，兩人心照不宣，故意拖慢節奏，讓董卓先行。

九月二十六日。

廣成關下的陽人聚。

此地是廣成關的補給驛站。

董卓親率涼州大軍與曹操對壘。

曹操騎在馬上，當下覺得奪回雒陽，指日可待。

衛茲提醒道：

“孟德，這次……董老賊出了親兵一萬，中軍直沖我軍？要不要避其鋒芒？”

曹操前些日子在梁縣得了大勝仗，內心膨脹起來，笑道：

“哈哈，怕甚！昔日那董老賊，于黃巾之亂，險些被蛾賊絞殺，他西涼騎，不過爾耳。更重要的一點，操是親眼所見！”

衛茲奇道：“孟德，你看見了什么？”

“呵！”

曹操又得意一笑，“他們西涼兵自打進雒陽后，整日燒殺搶掠，在城西一帶設立賭坊、酒營，酒色財氣，皆是傷身……”

“你昨日不瞧見了嗎，胡軫部曲被我等大敗，還斬殺華雄！”

衛茲不好說什么，看向曹仁、夏侯惇、夏侯淵等人，他們臉上皆是信心滿滿。

曹操一聲令下，守在廣成關上，下達命令：

“擂鼓！”

咚咚咚——

戰鼓擂起，兩軍開戰。

***

***

韓起自然知道他們那邊正在開戰。

他今日命我方軍士全部披上白色布袍于外，扮作商人打扮，從偃師出發。

荀攸也跟在其后，問著：

“府君，我等今日與那董賊，一決高下了！”

韓起冷笑，寬慰道：

“公達，莫緊張。愈是臨陣對敵，愈要放松……”

“可今日，是為了匡扶漢室！得往死里干！”

荀攸聽得瞬間熱血沸騰。

只見韓起策馬領在最前方，號令諸位將士：

“槍在手，跟我走！奪皇宮，搶府庫！”

“沖！”

韓起一馬當先，騎著“絕影”領著騎兵隊伍前進。

這一波從河內郡偷渡而來的六千兵卒，只有一千騎兵。可顧不上那么多了，董卓幾乎把西涼主力都南下廣成關，對付曹操。

機不可失！

噠噠噠——

騎兵隊伍迅速從偃師疾馳。

一個時辰后，直撲雒陽東面城門。

嗖——

一根信號火箭從城外直接射入城內，其他騎兵跟著在韓起身后，對準城墻上的守軍射箭。

“防守！”

“快，敲鐘！”

“快！關閉城門。”

韓起身穿玄甲，披著白色長袍，快馬直接沖進城內。

沖著城里大喊：

“徐公明！徐公明！”

他一手槍，一手劍，直接殺進城墻上，開殺。

一人，兩人，五人。

血液飛濺，浸染他白色的披風。

鐺——

他與一守城大將纏斗在一起。

守城大將看得大驚：

“韓伍長！怎么是你……”

“阿木？”

韓起也是一驚，眼前的守城大將不是別人，正是當初他當伍長帶領的五名斥候之一，金木水火土里面的“阿木”。

“韓伍長！住手啊！”

韓起哪里顧得許多，雙手橫握長戟，一斬劈下，砍在他肩膀上，鮮血直流。

“你隨我？隨董？”

“董公……是我軍主帥啊！”

“死吧！”

韓起抽出長劍，一劍封喉。

這一劍，斬殺的可是昔日一同浴血奮戰的兄弟……

韓起大口呼吸著，強忍著情緒，繼續殺敵。

許多城防士兵想從背后圍攻韓起。

長槍一橫，徐晃出現！

他領著一群僧兵在城內相應，與韓起的騎兵共同擊殺城防軍，奪取了中東門的控制權。

這群僧兵是韓起在斬殺蓋勛后俘獲的四千余眾。

一直藏在白馬寺，表面上剃度出家。

實際上由徐晃秘密操練為死士。

“公達！”

“末將在。”徐晃應著。

韓起下令：“速去奪取其他城門。誓殺牛輔！！”

“諾。”

徐晃等了這一日等了許久，爽朗一笑。

韓起當下沖到城門下，騎上“絕影”，繼續指揮騎兵：

“其他騎士，隨我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