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愣住了。
不是哥們,你誰啊,上來就給老子貼標簽?還救世主?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本事。
但很快夜弦就認出了眼前之人,她臉上那張亮著紅光的凹凸曼面具委實太標志了。
“你......想干什么?”夜弦搖頭晃腦地盡力站直身體,并攥緊刀柄,他可不想在這女人面前示弱,“你出來了,白青雅呢?她在哪里?”
“夜......弦?”
女人還沒開口,夜弦身后便傳來微微顫抖的青音,夜弦愣了半秒,明白了,跟著悠長地舒了口氣,轉過身看向一臉震驚地站在距離他兩米之外,那個熟悉的嬌小倩影。
“嗨,好久不見啊。”他微笑著輕輕點頭,“還活著就行。”
像是某跟根一直扎在心底的隱隱作痛的刺,此刻終于給拔了出來,夜弦原本繃緊的精神一松。
他再也支撐不住虛弱的軀體,脫力著往前倒下,隨后便給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
啊~沒想到白青雅這小小的身子,抱上去也跟溫熱的水一般舒軟呢。
“你,你怎么搞成這樣......”
白青雅緊緊抱著這個遍體鱗傷的男孩,眼底流露出極度復雜的情緒,聲音里則含著一絲如釋重負的欣慰:“沒事的,別害怕,你再抗會兒,我馬上,馬上就去拿醫藥箱......”
她突然把腦袋埋進他的胸膛,聲音很低很低:“我差點以為......你已經死在外邊了。”
夜弦感受到了她的擔心,于是強撐著最后一絲毅力,笑著說道:“抱歉啊,回來,晚多了點。去拿,背包,里面有你姐姐,給你準備晚飯,大概......還是溫的,趁熱吃啊。”
“哦對,你姐姐,還給你留了錄音,在我手機里,密碼......四個零。”
他低聲說完這一句話,旋即感覺意識一空,腦袋一歪,當即就昏迷了過去。
白青雅愣住了。
她扭頭看了眼丟在隔壁的他的背包,又從地上撿起從他褲兜里掉出來的手機,猶豫了數秒,給他輕輕放在地上,再去把背包背上,并給他的那把唐刀掛上腰側。
最后她折返回來,蹲下身來,雙手探進夜弦的身下,深呼吸一口氣后,猛地發力,居然直接就給他抱了起來,接著她轉過身,一步步地走向了她熟悉的3號樓。
“喂,不打了啊?”
她身后的凹凸曼女人,則慢慢放下手里的棍棒式武器,聳了聳肩膀:“需要幫忙不?你一個小女孩扛著這么一大堆東西,累不累啊。”
“不用。”
白青雅冷冷地說道,哪怕感覺手臂已經開始酸了,她也斷然不可能跟這女人求助,她倆可算是打了一整天架了,但她一次都沒贏過,她現在可還在氣頭上呢。
但來到3號樓下時,白青雅又沉默了,旋即她微微咬牙,很有點屈辱地扭頭,瞪著站在不遠處雙手抱胸看戲的女人,咂了咂嘴:“抱歉,能幫個忙嗎......我沒手開門了。”
“呵。”
凹凸曼女人只是低低嗤笑著,聲音聽起來像是食腐的烏鴉。
......
夜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在模糊的半夢半醒狀態中,他總感覺身上像是扎滿了刺,時不時就痛他一下,整得他睡得都不安穩。
幸好后面就沒那么痛了,還莫名有點涼爽,像是給一只冰冷細膩的小手,不斷地輕輕撫摸著,讓他的痛痛全部都飛走了。
這導致夜弦后面甚至輕哼起來,還做了個美妙的夢,夢里有兩個漂亮的女孩子,微笑著跟他貼貼,她們的面容似乎很熟悉,但他怎么都想不起來——夢就是這樣的。
無所謂了,反正特別舒服就是了,嘿嘿。
最后,等到他再睜眼時,一份白白的軟軟的觸感就貼在他的臉上,他微微一怔,還以為仍在夢里,這是少女們那白皙滑膩的肌膚,或挺拔傲然,或小巧玲瓏的曲線......
結果剛想伸手捏捏時,他才反應過來意識到:眼前不過是一塊雪白的大枕頭罷了,此刻他正把下巴搭在枕頭上趴著。
夜弦有點臉紅地吐了口氣:“嚇死了,還以為春夢成真了。”
現在他想起來了,夢里的女孩們就是白珞薇跟白青雅,這大概就是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很正常啊!青春期的少年邂逅了美少女,做點令人歡愉的美夢怎么了?
別讓正主知道了就行,不然他的老臉都要丟光了。
他很快收拾了心緒,旋即雙手發力撐起了身體,扭頭四顧,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那張熟悉的次臥的小床上,臥室里空無一人,窗簾半遮掩著,外邊的月光淡了許多。
“我究竟睡多久了啊。”
他慢慢坐起身來,接著倒吸了口涼氣,低頭一瞧,原本赤裸的軀體上,此刻已經縱橫交錯著纏滿了白色繃帶,繃帶幾乎覆蓋了他全身,他感覺自己像只復活的木乃伊。
顯然有人幫他處理過了傷口,甚至還......擦過了身子?他感覺皮膚涼涼爽爽的。
是白青雅做的吧?
估計也是她給昏迷的他,扛回了家里,他才不相信那個神秘女人會這么好心。
同時他還發現,自己的雙手居然給兩只麻繩捆住了,麻繩各自系在兩側床柱,打結的方式似乎跟今早的如出一轍,不愧是倆姐妹,都喜歡玩捆綁play。
這倒也正常,他身上那么多傷口,感染概率太大,白青雅于情于理,為人為己,都應該對他使用一點限制手段。
夜弦突然一愣。
因為他稍微用力扯了扯麻繩,發現這繩子似乎并不結實,且款式外貌,還很像自己之前制作的那根......藏有裂痕的道具“假繩”?
于是他猛地一個發力,沒弄幾下,還真就把麻繩扯斷了:“還真行啊!”
可他明明記得,這根假繩本該還在器具室的那只背包里,他沒帶走,這意味著白珞薇肯定回過器具室,再結合她跟那女人大晚上的在外邊轉悠,合理推測在殺喪尸......
白青雅別不是趁他跟白珞薇不在時,戰斗爽了一整天吧?
不,應該是說,她是因為擔心未歸的他們,才想著一路殺出去,去尋找他們。
“可那樣的話,會很累的吧?”
夜弦很清楚這附近的喪尸數量,一時有點心疼白青雅:“也不知道那女孩吃沒吃上姐姐的飯......哦對,還有我的唐刀和戰利品,她應該不會傻到讓那女人撿漏了吧?”
他輕輕下了床,往屋外走去:“真是的,身子都替我擦了,就不知道給我穿件衣服嗎?給條褲衩也行啊!欸,又給看光光了,我的節操啊!碎了,全碎完了。”
推開房門,進入走廊,走廊上依舊空蕩,地板上似乎還有點水漬,夜弦沒找到拖鞋,踩著涼涼的,主臥的門底則漏出來一絲微光。
白青雅大概就在里面,夜弦走近去本想敲門,結果忽地神情一滯,因為隱隱約約的,他似乎聽到了某種奇怪的聲響,像是給刻意壓抑著,極低極低的......銀鈴般的輕哼?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