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青藤時,夜弦選擇的是走小門,穿越巷道,就是走他的來時路,并在進入熟悉的南大后,他一手提著唐刀,一手持著盾牌,刻意放慢步速,更加警惕地觀察四周。
而當他進入一段四周都沒有樹木,很空曠,只有圍墻和高聳宿舍樓的路段時......
果不其然,他突然似乎聽到了某種尖銳的風嘯聲,他早有預警,在感知到的瞬間,立刻就往最近的一處水泥圍墻下?lián)淞诉^去。
下一刻,那股風嘯聲驟然逼近!
夜弦同時尋聲望去,借著月光,他看見了那團給扭曲成三角函數(shù)波紋的空氣!其曲率也從細長的波浪,在極短一剎,化作傾覆的海嘯,洶涌的巨浪轟上暗礁般的圍墻!
夜弦縮在圍墻底部,感覺背靠的墻體劇烈震動了一瞬。緊接著,奇怪的黑影從他上方壓來,他本能想揮刀,結果黑影壓到距他頭頂一寸處就停下了。
這是圍墻上邊橫豎交錯排列的鋼筋護欄,此刻它們已經(jīng)完全彎曲了,其根部有塊巨大的凹陷,像是被某種無形的沖擊波碾壓而成的。
“這就是那家伙的聲波攻擊嗎?”
這是夜弦第二次遭受聲波襲擊,這也意味著,那只家伙已經(jīng)恢復了嗓門。
他抬頭看去,只見距他數(shù)米外的宿舍樓上,四層,有個高大的棕褐色巨影矗立在那里,它的狼吻又長又尖尖的,那四根刺出了嘴唇的蒼色獠牙,好似收割稻谷的鐮刀。
它那張覆蓋著棕褐色和暗紅色毛發(fā)的猙獰的狗臉上,那對巖漿般灼熱的赤瞳中,夜弦光看都能感受到,一股從中溢出的咒怨般的滔天恨意,那是野獸的復仇之火焰。
二階段活尸狗,大黃。
夜弦猜到這玩意會來追殺他了,畢竟自己曾砍斷了它的一條腿,這還不標記自己,它就真的慫得連狗都不配當了。
至于它為什么不敢直接進青藤去搞他,自然是青藤里有老鄧,它有自知之明。
而等夜弦一離開老鄧的氣息范圍,這等候多時的雞賊狗子,果然就偷偷摸摸地跟上來了,它還特意占據(jù)了高地,以便充分發(fā)揮遠程攻擊優(yōu)勢,對夜弦形成降維打擊。
幸好夜弦早有準備。
先前在青藤里,他其實有問夏梔檸借用飯?zhí)玫哪サ妒o他的唐刀重新開了遍刃,畢竟唐刀原本給將軍玩鈍了,而經(jīng)過二次打磨,其鋒利度幾乎達到了削鐵如泥的地步。
只能說,這把上萬塊的寶刀質量是真好,有些貴的東西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以及,夜弦還特意打造了一塊仿美隊牌凹面圓盾。
“來測試一下吧。”
這次夜弦主動閃出了掩體,居低臨上,正面與高處的大黃對視,并給它做了出個國際友好手勢。
他不知道大黃看懂了沒,反正根據(jù)月光照出來的影子顯示,那頭巨獸是張嘴了。
下一瞬,沒有影子的沖擊波驟然轟來,夜弦及時縮起身子,舉起圓盾。
“砰!”
猶如空氣壓縮炮爆炸的聲響炸起,夜弦頓感耳邊像有一口沉厚的巨型銅鐘,給木樁子撞響,同時他持盾的手臂一麻一僵,巨大的沖擊力迫使他跌跌撞撞地后撤。
退了約莫四五米遠,他這才堪堪卸完推力,穩(wěn)住身形,旋即半蹲下來大口地喘息,并顫抖著手將盾牌移動到另一只手握住。
結果沒想到這只手也在瘋狂亂抖,像是有道遲遲未消散的音波,在他的骨間不斷地回蕩,他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發(fā)顫,四肢發(fā)麻發(fā)漲,肌肉瘋狂抽搐。
看來這次的攻擊是被擋下來了,但聲波貌似已經(jīng)借助盾牌穿透了他。
他只能強行繃緊軀體,并狠下心來,使勁一口咬上了嘴唇。
嘴角滲出了新鮮的血液,通過疼痛的刺激,以及蹲起扎實的馬步,一拳又一拳,重重錘在自己抖動的大腿上的舉動,夜弦終于止住了腿部的動搖,重新站立起來。
他看了眼四周,忽然發(fā)現(xiàn),有一面圍墻的鋼筋上,多了一小塊像是挨過空氣炮的凹陷,但剛才大黃只吼了一聲,且確實徹徹底底,是打在了他身上的。
那么這塊新的凹陷......
他看向自己手中,那塊似乎拋物面跟往里凹了的圓盾:“是部分沖擊被反射了嗎?”
無論如何,這下起碼是驗證了:這塊由數(shù)塊籃球皮作為阻尼層,實驗用衛(wèi)星接收器的拋物面作為反射層,記憶海綿作為吸音層,一共三層組合而成的復合盾牌,有效。
“能抗能打,這不主動出擊?”
夜弦不再猶豫,把裝著盒飯的背包往綠化叢里一藏,就沖進了大黃所在的三區(qū)。
這次他可不打算再讓對方跑掉了,不然一路給它追殺回家,守他跟白青雅的泉水就麻煩了,到時半夜三更,突然吼他倆一下,這覺還怎么睡啊?
且夜弦也想瞧瞧,所謂“二階段活尸”的軀體,究竟跟別的活尸有什么不同。
畢竟那個女人要的就是二階段的尸體,這說明它們的身軀里,肯定藏著什么特殊的“秘密”,如果夜弦又想要女人的手槍,又不想用老鄧的命去換,畢竟尸命也很貴啊......
那他就得找個替代品:大黃的首級或許就是很好的籌碼。
結果剛進三區(qū),迎面晃蕩來的四五只紅眼喪尸,就給夜弦嚇了一跳,不為別的,數(shù)量有點太多了,且它們的眼瞳都近乎純血色,顯然進化程度比他今早見到的更高。
“我說剛才外邊的大道上,怎么幾乎見不著游尸了......原來都躲到這了?”夜弦心想,“難道它們晚上也會依照生前的記憶,回宿舍睡覺?還是說,它們只是被大黃控制了......”
無論哪種,先下手為強總是對的。
夜弦雙手握緊刀柄,一個箭步上前,對準距他最近的一只喪尸的脖子和腦袋的連接處,下一刻扭腰轉跨,以全身發(fā)力的方式,將鋒利的唐刀斜斬而出:“咔嚓!”
這具喪尸頓時尸首分離。
干凈利落,一刀兩斷,爽!
其他喪尸見狀,也并未對夜弦進行攻擊,這讓夜弦確認,它們應該不是大黃的小弟,隨后他便放縱起來,三下五除二,將周圍的準活尸幾乎都清除殆盡。
畢竟等它們再多成長一點,變成真活尸了,到時就不好殺了。
當然,在斬殺小怪的時候,夜弦也沒忘記用余光,時刻警惕著樓上的情況,那只大狗已經(jīng)不在四層了,估計又躲到了哪里去,等待他露出破綻時,一個不講武德吼來。
敵人在暗,自己在明,夜弦清楚這可不是好事。
得引蛇出洞。
于是他掏出了夏梔檸給他準備的老鄧的尸血,他自己自然是沒抹的,他直接將尸血灑在了特意留下的最后一只小怪的腦袋上,旋即一個閃身就躲進了隔壁的樓道里。
這只誘餌小怪剛才給夜弦砍掉了雙腿,此刻只能凄涼地趴在地上,痛苦哀嚎。
“希望那只大黃,還沒丟棄它作為二階活尸的尊嚴吧。”
夜弦仔細地四下觀察,想趁大黃現(xiàn)身,用聲波攻擊誘餌時,鎖定它的位置。
結果他預想中的沖擊波遲遲未到,取而代之的,是他腳下逐漸劇烈震動起來的......
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