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西裝男貌似聽懂了。

它看似了然地點頭，旋即又對夜弦“呃啊”了幾聲，便轉身背著手往其他班去了。

女孩則松了口氣，轉頭看向夜弦，眼神既驚喜又安心：“你真的來找了我呀。”

夜弦此刻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他如釋重負地舒氣，突然上前給了她個擁抱：“一聲不吭就玩消失，你知道白青雅多擔心你不？我不來找你，怕不是要給她生吞活剝了。”

白珞薇輕輕回抱了他：“抱歉，我不是故意想......唔，先進來吧，等下又被抓了。”

她拽起夜弦的手腕，拉著他從后門摸進了高三8班，夜弦驚恐地看著這滿屋子喪尸學生，以及臺上將視線投到了他們身上的活尸老師，沒想明白白珞薇干嘛羊入虎口。

“它們不咬你嗎？”

“不咬啊，大家人都很好，只要不刺激他們，應該就不會被攻擊。”白珞薇帶著夜弦來到最后一排坐下，翻出抽屜里的書籍，攤開在他的桌面上，“只要你好好學習。”

果然，在倆人桌面上都擺了筆和書，白珞薇又讓夜弦看黑板，別開小差后，臺上那位原本目光冰冷的老師，也收回視線。它意義不明地呃啊了幾聲，便轉身繼續(xù)教學。

白珞薇又將課本都堆疊起來，形成了個小山丘，接著趴到桌面上，歪著腦袋瞧著同桌的夜弦笑：“來，你也這樣，堆起書本擋住腦袋，聲音小點，就能說悄悄話啦。”

夜弦感覺這一幕又好玩又荒謬，混進坐滿了吃人怪物的課室里，偷偷開小差？

但他沒拒絕，學著白珞薇的做法，后邊也趴下來，跟她四目相對，兩人都笑了笑。

“你的身體怎么樣了？”白珞薇問。

“棒極了，你呢。”夜弦說。

“如你所見。”白珞薇笑，“那封信你看到了吧？抱歉，你當時太奇怪了，我......只能把你綁起來。青雅她在家吧？她還好吧？沒哭鼻子吧？她為難你了嗎？”

夜弦搖搖頭：“該道歉的是我。放心，白青雅很好，在等你回家。我是來接你的。”

他頓了頓：“昨晚的事情，如果可以，你能詳細跟我講講嗎？你信里寫的太隱晦了。還有，有個穿黑衣服，戴著凹凸曼面具的女人，你認識不？”

白珞薇一愣，抿住嘴唇：“嗯，認識。是她告訴你我在這的吧？”

她沉思了片刻，慢慢地跟夜弦從頭到尾，講了遍昨晚的經歷。

因為這里就他們倆人，關于夜弦昨夜的暴動和異常，她便毫無保留地全盤托出，而在她被他感染，準備離家出走，自尋生路時，她在走廊里遇見了那個神秘的女人。

女人說她可以幫她，作為交易，她必須為她辦件事。白珞薇別無選擇。女人給了她一管抑制劑，并讓她去趟隔壁的青藤中學，而在進入青藤前，都千萬別使用抑制劑。

“她說......”

白珞薇突然一頓，朝夜弦眨了眨眼：“只有這樣，怪物們才不會理我。”

夜弦很快懂了：“這可能跟我有關。我的體質特殊，喪尸們對我沒興趣。你是被我感染的，或許也短暫擁有了這份特殊？她不讓你打什么抑制劑，或許就想利用這點。”

白珞薇沒想到他這么坦然，但這樣以來，昨日留在她心底的疑點便都煙消云散。

她沒在這個話題上追究下去，她能理解夜弦之前的隱瞞，她繼續(xù)講：來到青藤中學后，她發(fā)現(xiàn)這里的怪物數(shù)量少得可憐，她隨便找了間空課室，打了針便就地休息了。

結果一大早上，迷迷糊糊中，她被一陣讀書聲吵醒了。

“當時我在隔壁高二樓，離得近聽得清楚，也給嚇到了。”白珞薇說，“后面我想著偷偷去看看，是不是有幸存者，結果剛摸到高三樓下，就被剛才那位級長逮到了。”

“我一開始也跟你一樣害怕，差點就要砍他了，但他居然跟我比劃動作，似乎還想溝通，沒有敵意。后面他示意我跟他來，把我?guī)У搅思夐L辦公室，給了我一張校卡。”

白珞薇將一直掛在胸前的吊牌，給夜弦看：“你瞧，上面的女孩跟我有點像吧？”

夜弦仔細瞅了瞅：“確實有點，但沒你漂亮。所以，那位級長是認錯人了？”

“可能吧，反正戴上了這張校卡，級長又把我?guī)У搅?班，臺上那位老師接我進的班。我當時又害怕又好奇，又不敢跑，稀里糊涂找位置坐下了，還跟大家一起早讀。”

“我順便還觀察啊，就感覺這些怪物，似乎跟南大那邊的完全不一樣。剛才我沒找到課本，我前面那個女生，就戴眼鏡，腦袋上開了個洞的那位，居然還準備借我呢！”

“這些學生似乎都跟往常一樣，讀書啊寫字啊，有的甚至還會轉筆，特別神奇。”白珞薇說，“后面你就來了。其實我剛才看到你了，但想出來時，臺上老師盯上了我。”

“我又看你給級長攔住了，有點急，突然靈機一動，”白珞薇笑，“我舉了下手，然后上去跟老師說，要去廁所。接著那位老師‘呃啊’了下，便擺了擺手讓我出去了。”

“再往后的你就都知道啦。”

夜弦聽完哭笑不得：“這......莫名有種規(guī)則怪談的既視感啊。”

“嗯，我感覺這些學生和老師，好像都很遵循校規(guī)，或者說，過去的習慣，其他原因嘛，我暫時也不清楚。”白珞薇頓了頓，“欸，你跟那個女人，是不是也交易了？”

夜弦點頭：“我倆的交易內容是一樣的，她還給我了把怪槍，說是能收集數(shù)據(jù)。”

“我沒有欸？”白珞薇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苦笑，“或許，她真正想交易的人，只有你才是吧。你那么特別。我只是......她引你過來的誘餌。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夜弦搖搖頭：“你再這么說，我就要為我昨晚的暴行，道歉三千遍了。”

“咕嚕嚕。”

這時白珞薇的肚子響了響，她臉頰一紅，夜弦笑著翻出背包里的食物：“喏，早餐。餅干或面包或巧克力，選吧，喝的只有牛奶。我也還沒吃呢，填飽肚子再談別的。”

而就在倆人剛利索地解決完早餐，一道陰影突然蓋上了他們頭頂。

夜弦扭頭一瞧，那位原本站臺上的老師，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