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猜到了，昨晚幫了他們的槍手，就是眼前這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看起來肯定有大問題的神秘女人，畢竟槍這東西太罕見了，但他不明白她干嘛又要殺他們。

難不成......她是什么來自神秘組織的殺手？而這次災難便是這個組織，造成的意外事故？她奉命來清除知情者？他看她這身勾勒出妖嬈身材的漆黑緊身服，就特別專業。

戲劇專業的，演員。

說實話，夜弦委實沒什么實感，這女人穿得像個媚宅女特工coser，可她確實又有真家伙，夜弦以前軍訓看別人學霸班打靶，走同學關系摸過真槍，這個手感一點不假。

莫名有種總說“我要變成光”的中二病舍友，某天突然真變身了凹凸曼的荒謬感。

說你又不信，真變了你又不樂意。

“喂喂，提問可不是潑水哦。”

女人再次嘆氣：“算了，一個一個來吧。首先，你大可放心，你的那位漂亮小女伴沒死也沒事，但她昨晚上就離開了這棟樓。其次，我可沒傷害她，我還救了她呢。”

夜弦微微一愣：“原來你說她不在了是這意思。你......救了她？”

“是，不然她早變怪物咯。”女人說，“至于昨晚的槍聲，確實是我，算來我也救過你們倆的命。昨天下午我們也見過吧？在衛生中心。當時我以為你是只二階段的。”

夜弦眼神一凝：“什么意思？”

“那些承受住了病毒侵蝕，并通過吞噬完成了階段性進化的怪物，區別于你們常說的‘喪失理智的行尸’，喪尸，被賦予了全新的稱呼：活尸。”女人居然還蠻耐心。

“行尸？第一階段？活尸？”

“昨晚你們殺死的那只灰衣服，就處于活尸的第一階段，智力才剛開竅。”她繼續說，“昨天下午誰讓你穿那么黑，我當時以為你是只二階段的，就想干掉你補一補。”

夜弦越聽越不對勁：“你......對那些怪物了解得很深啊！”

女人似乎笑了：“這不是重點。最后，關于我的目的，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因此恕我無可奉告。但如果你愿意跟我做場交易，那我倒是可以稍稍透露些。”

“可原則在我手里。”

夜弦微微壓下扳機，擰起眼眉，溢出殺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會開槍？”

“你想干什么我不在乎。”白青雅突然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搶過夜弦手里的黑鐵，“我只需要知道，姐姐她現在在哪里？他不敢開槍，我敢！你知道，我就是個瘋子。”

見白青雅沒真過激開槍，夜弦松了口氣：“剛才你都聽到了？”

白青雅翻白眼：“我一直醒著，頭有點暈而已。我盯著她，你去臥室拿麻繩來。”

夜弦看了眼貌似很乖的女人，有點猶豫：“你......可以嗎？”

“我不是你，我是真會做掉她的！”

白青雅握槍的手紋絲不動，刺骨的殺意溢出眼眶：“你要擔心，那就跑快點。”

夜弦只能點頭：“那你小心，別太沖動。”

他轉身沖向里屋，可才剛進次臥，他就聽到外邊響起一聲沉悶的震響：“噗！”

這明顯是槍聲，他心說壞了，白青雅不會真給人打了吧？現實可不是電影，真中槍了，位置稍微差點，大出血根本止不住，那是真會死人的！

他抓起床上的麻繩，沖回客廳，又突然猛地剎住腳步，接著眼神復雜地舉起雙手。

因為此刻女人就站在門邊上，一手摟著又暈過去的白青雅，一手持著黑鐵，對準夜弦的眉心，咯咯輕笑：“來的正好，把這小瘋子捆上。別拒絕，原則現在在我手上。”

夜弦只能接過白青雅，裝作生氣給她丟沙發上，并動作粗暴地捆起她的手腕。他其實是故意的，想通過外界刺激讓白青雅蘇醒，結果整到一半，白青雅還真就醒來了。

“你搞什么？”她氣得罵罵噠噠，“你給我的槍里沒子彈的！”

“啊？”

夜弦驚住了：“這，這我哪知道？我又不能當她面檢查。”

“有子彈和沒子彈，槍的重量是有明顯區別的。”隔壁的女人居然還好心解釋，旋即又從雨衣里掏出了把黑鐵，“而且我早說了，我很有原則的，原則當然不止一把。”

夜弦心說難怪她先前一點沒在怕，也意識到，女人并非真的想傷害他們，不然也不會一開始只用空槍嚇唬他們。

他選擇坦言：“直說吧，你要的交易是什么？”

女人也不墨跡：“替我去趟隔壁的青藤中學，收集一只第二階段活尸的生體數據。”

“......青藤中學？”

“嗯，拿著，這東西叫打分槍。”

她丟給夜弦一把黑色手柄，長得很像測溫槍：“將它槍口，對準生物體的熱源處，心臟，額頭，襠下，都可以，能進行生物掃描時會有提示，持續測個二十來秒就行了。”

夜弦愣愣地接過打分槍，這東西通體漆黑，外殼像是某種合金，看起來很沉重，但實際手感輕盈且舒適，讓他不明覺厲：“這什么高科技？”

“對你們而言的，未來科技。”女人笑，“青藤中學你知道怎么走吧？”

夜弦點點頭，青藤中學是青藤南大的附屬高中部，就在南大隔壁，后門跟南大的后門幾乎連著，他聽說過但沒去過實地，不過他手機里有地圖。

“這就是你的要求？”

女人笑了笑：“當然，如果你能直接殺死它，那更好了，把它的尸體帶回來給我。”

夜弦回想起灰衣男尸的強度，她口中所謂的“第一階段活尸”都恐怖成那樣，那第二階段豈不是要起飛？什么，他打二階段？

他趕緊搖頭：“算了。如果只是用這什么‘打分槍’收集數據，我可以試試。”

他頓了頓：“我冒著生命危險替你干活，我的報酬是什么？”

女人早就想好了：“作為交換，你會得到一把警用QSZ92式手槍，以及四盒5.8毫米口徑子彈。以及一些你肯定感興趣的情報。”

夜弦愣住了：“你......確定？”

槍這種致命性熱兵器，在當下可是絕對的戰略物資，有的一方對無的一方，具有壓倒性優勢，不然他也不會乖乖坐這，聽她說這么多，夜弦不相信她愿意跟他們共享。

除非另一個交易物的價值，在這女人眼中，遠高于槍。

“那我將92式拆成零件，提前給你們一半當定金，如何？”

女人咯咯笑著，拔出插在掌心和小臂上老久了的長剪刀和水果刀，加上鑰匙一起放在鞋柜上，轉身走出屋子：“你們需要時間。我在隔壁405號，考慮好了就來找我。”

夜弦盯著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腦海中思索著她的話語，沉默了很久，直到身下響起少女幽怨的聲音：“喂，你壓夠沒？再不滾下來，我等下也給你摁地上當狗騎！”

夜弦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坐在白青雅背上呢，趕緊翻身下來：“抱歉抱歉。”

白青雅甩動著被捆綁的雙手，又快氣暈掉了：“那你倒是先幫忙解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