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兇鬼在世間積累的多了,不僅平添冤孽,還會擾亂平衡,這也是那些神話中的法師殺妖滅鬼攢功德的原因。
而五猖兵馬其中的一種兵馬,便是將這些是惡鬼收歸己用,讓它們在異人之間的斗法中被真炁所消磨,逐漸洗去執(zhí)念,重新回歸天地。
而法師也能受到這支特種部隊的協(xié)助,在斗法中取得更大的優(yōu)勢,實際上是屬于互助互惠的,是有功德在身的事。
“顧居士,雖說此處有鎮(zhèn)物壓著,但凡事有萬一,還是請搬運周天,運起炁莫要讓這些飄散的陰炁找到空子,”觀岳道長一邊說著,一邊是攤開手,把一個東西遞給了顧識盈。
“這是……”顧識盈接過東西一看,那卻是一塊檀木雕的小木牌,上面用細膩的雕工刻著一個奇怪的符咒,散發(fā)著古樸神秘的氣息。
“此乃康將軍令,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兒罷了,今年多虧了居士守望相助,這猖會才能順利舉辦,這幾日居士勞心勞力,小道也都看在眼里,有意回報居士,但居士書畫傳家,底蘊深厚,我若金銀相贈,反倒是折辱了居士,思慮再三,我便趁著閑暇刻下了這康將軍令。雖算不上珍貴,卻是我一片心意,”觀岳道長繼續(xù)解釋道:
“而康將軍乃是馬元帥帳下的一位領(lǐng)兵,同樣擁有調(diào)兵遣將之能,待會兒居士附耳過來,我再傳你一道召猖兵咒,日后居士斗法時,若是有需要,只需要將真炁注入康將軍令中,再念誦咒語,我這里立馬便知曉,便可遣一隊猖兵前去助陣,不說頂多大用,便是放屁添風,也充算個人氣兒。”
“多謝道長厚賜。”顧識盈并不矯情,大方的收下了這件禮物。
“厚賜談不上,不過居士既然收下了禮物,還有一件事需要你知曉。”觀岳道長深吸了一口氣
“道長請講。”
“這五猖兵馬雖然在斗法上相當驍勇,但還請居士慎用,”觀岳道長嘆了口氣,道,“畢竟我們的五猖兵馬只是下壇兵馬,因果較重,若是使用的多了,指不定會在哪里折了福分,在這點上,還是比不上人家大門大派特敕的箓兵和祖師兵。”
“原來如此,我知曉了,多謝道長提醒,我會慎重的。”顧識盈點了點頭。
“福生無量天尊。”觀岳道長頌了一聲法號,了卻了一樁心事,又重新將注意力轉(zhuǎn)回到收猖上。
…………
收猖進行的很順利,沒有發(fā)生什么波折,在游行的眾人回來之前,觀岳道長便已將神壇裝滿,貼上了封存的符箓,只等著回去祭煉。
顧識盈也跟著松了一口氣,琳哥拜托的事也做完了,差不多該張羅著回家了。
總的來說還是很有收獲的,見到了如此難得一見的作品,心里也產(chǎn)生了新的感悟,他恨不得立馬就飛回家,將這種縈繞在心頭玄之又玄的感覺付諸于書畫中。
正這般想著,顧識盈卻陡然注意到,廟門口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駝背的中年漢子,皮膚黝黑,背著羅鍋背,身上穿的倒還算體面,神色拘謹,探頭探腦的往里打量,似乎想開口叫他們,又難免有些惶恐,愣在原地捏著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那漢子見到顧識盈轉(zhuǎn)過頭來看他,像是陡然松了一口氣,神色激動的喊到:“二位道……道爺,我上晝(上午)莫瞧見您倆,急我嚯,孤拐(腳)快磨破哩。”
那老漢講話語速極快,還帶著濃厚的贛語鄉(xiāng)音,聽得顧識盈一臉懵,只能根據(jù)語氣和動作大致推斷出對方在說什么,雖然他家離江西也不遠,但是贛語區(qū),吳語區(qū)是出了名的十里不同音,甭說是他,就是到隔壁縣問問,都不一定能聽懂老漢說話。
一旁的觀岳道長此時也轉(zhuǎn)過身來,開口問到,“老表,儂咋了哦,遭啥事嘎。”
“莫事哦,莫事,”那老漢連忙擺手,急的語速更快,說道,“我就是嘎,我…我…我爺娘叫我來看社火嘛,叫我找尋個道爺,就請您給畫個畫。”
“畫畫?”觀岳道長一愣,“儂要畫啥嘛?”
“畫門神像嘎。”那漢子說著,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趕忙在身上上下尋摸,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錢來,“我們給錢嘛,我公爺(爺爺)是甲長(村長),求您給畫個,給開個光嘎,錢要不夠我再補給您嘛。”
觀岳道長感到有些不對勁。
他平日里確實會接一些書畫,對聯(lián)的業(yè)務(wù),但很少會碰到這么急的,尤其如今是剛開完春,壓根沒到換門神像的時候,再說了,光看著那漢子手里捏著的厚厚一沓錢,還要求開光,怎么想這事情都不簡單。
“儂要畫啥門神嘛?”觀岳道長試探著問道,“秦瓊和尉遲敬德,還是神荼和郁壘?”
“不,不,不要那幾個嘛,”那漢子趕忙說道,“鐘馗,要鐘馗像嘎,兩張都要。”
這下更不對了,傳統(tǒng)的門神像不要,偏偏只要鐘馗像,這就差把自己碰上鬼寫在臉上了。
“老表,儂那兒出啥事嘛,告給我們嘎,興許我們有辦法。”觀岳道長繼續(xù)追問道。
漢子聞言大喜,一時間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神情激動,手舞足蹈,顧識盈這時是徹底聽不懂了。
所幸觀岳道長并沒有忘了他,聽完漢子的描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zhuǎn)過頭,把漢子說道翻譯給了顧識盈。
原來,這漢子乃是JX省修水縣下黃坳鄉(xiāng)朱砂村人,他爺爺是朱砂村的村長,朱砂村建立在三座山夾縫的山谷里,依山傍水,古色古香,他們的生活也相當?shù)钠胶停罱恢涝趺戳耍麄兇謇锶损B(yǎng)的牲畜居然接二連三的消失,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野獸所為,但又反應(yīng)過來不對,因為他們飼養(yǎng)牲畜的柵欄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破壞痕跡,地上也沒有發(fā)現(xiàn)爪印毛發(fā)。
他們又開始懷疑是人為偷竊,結(jié)果查遍了村里的監(jiān)控,也沒有找到一絲一毫的線索,唯一能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在幾個角落的監(jiān)控中發(fā)現(xiàn)有黑影一閃而過。
經(jīng)過村委會的激烈討論,大家都一致認為這不像是人能辦到的事情,排除一切不可能,最終得出了一個一致的結(jié)論——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