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拍了拍他的肩膀，能把這精壯漢子搞成這樣，這個家族當真是恐怖如斯。

旁邊一旁的老人總算能插上嘴了：

“仙師既然您與天牛相識，不如今天就借住他那？”

“再給我一些時間！保證會給您找一處上好的住所?！?

“不用。”

李陽緩緩搖頭：“我此次前來是為了調查失魂一事。”

“住在住所反而對調查不便?！?

他雖有怠惰之心，但他可不會完全信任情報。

眼見為實，到底是否真無危險，還得需要好好了解一番才對。

老人聞言大驚失色連忙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

“失魂出現沒有固定時間，豈能讓仙師被寒風所吹！”

老人反應有些出乎李陽意料，就算對方凡性深厚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這幅表態簡直比奴仆還要低賤。

“我有我自己打算?！?

老人還想開口說什么，被李陽一個眼神截住了話頭。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么，看了一眼天牛轉身離去。

見他離開，李陽忽然開口問道：“你對這個老者了解多少？”

“只……只了解個大概。”

天牛撓了撓腮，“只知道村長他在牛心村里十分有威望，街坊鄰居無一例外都很敬重他。”

“包括你在內？”

“……包括我在內?！?

聞言李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樣嘛，我了解了”

天牛也在修仙界摸爬滾打有一段時間了，哪能看不出李陽現在的想法。

于是硬著頭皮問道：“李仙師，你是懷疑失魂之事與村長有關嘛？”

他話剛落，李陽視線就看了過來，一對眸子就如同一年前那樣平靜的嚇人。

只聽他緩緩開口：”是有所懷疑……怎么？你覺得和他無關嘛？”

天牛聽聞額頭不自覺般的冒出冷汗，想要下意識的認同，但轉念卻想起了村長收留他的恩情。

他咬著牙道：“我相信村長不是這樣的人！”

雖然沒在這個村子生活多久，但村長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無論村里哪戶人家出了事，他都第一時間出現，那哭喪著臉就跟死了的自己孩子一般。

這樣愛民如子的村長怎么可能是操控鬼物的兇手！

聞言李陽深深看著他沒有說話，心中對于那老人懷疑更深。

這種拉攏人心的手段當真是可怕至極。

或許就連天牛自己都沒察覺出來，明明之前還遭受欺騙被迫成為種馬，而如今剛來這里不久卻敢頂著壓力幫他說話。

天牛天性單純？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別人？

李陽覺得并不是，他如果天性單純早就死了，哪有能力從中逃出來。

把想法藏進心中，他表面像是妥協一樣低眉嘆息道：“或許真如你所說是個好人吧。”

“李仙師！你……你真的愿意相信！”

李陽笑而不答。

……

分別時，天牛熱烈邀請李陽到他家坐坐，李陽沒有拒絕反正離天黑還有段時間。

到了屋子李陽視線掃了一圈，雖是茅草屋卻有一種家的溫馨感，可見天牛沒少花功夫。

“家中寒酸還請李仙師見諒?！?

李陽搖頭，溫聲道：“眼下無人喚我姓名即可，你我同為大乾仙苗，倒也不必如此拘謹?！?

天牛聞言有些感動，連忙擺手拒絕。

這一年期間同鄉的修士也沒少遇到，但哪個看他不是傲慢無比。

只有李仙師從始至終都不曾變過，一如當年一樣……

每次想到這，他就想抽自己一個嘴巴。

瞧瞧自己曾經都干了些什么，居然詆毀過李仙師！

我真該死呀！

李陽見對方如此抗拒也就沒有強求。

隨后天牛從床底拿出珍藏許久的酒水，他先是給李陽倒了一碗，再給自己倒。

接過碗，看著漂浮在酒面上的酒花，李陽微微出神，在印象中已經很久沒有和旁人喝過酒了。

天牛不知，只當他喝不慣凡酒。

他舉碗猛然灌了一大口，酒水頓時見底，或許是太辣，一時間他的臉色變得無比紅潤。

天牛緩了片刻，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終吞咽了一口吐沫，這才借著酒勁開口道：

“……李仙師當年之事——”

李陽抬手打斷。

“我從未在意過，你無需道歉。

天牛愣愣看著他，眼里顯著有些落寞。

他沒再開口，而是開始不斷給自己灌酒。

很快一壺酒入肚，天牛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李陽輕輕搖頭，隨手一提將他放回床上。

就連他也想不到當初的事情如今卻成了天牛的執念。

至于為什么沒讓他說出來，李陽已經給予了答案。

終究是從未在意罷了。

他小酌一口酒，酒水滋味卻如同白水一般，只感覺一陣無趣。

……

夜晚，村子里寂靜的可怕。

村長面容上格外憂愁，在自己狹小房間內不斷踱步，心里不斷埋怨自己怎么這般心急，怕不是已經被那修士看出不對了。

好在對方或許還只是懷疑，沒有真的發現他有問題。

并且也不是沒有補救的辦法。

他逐漸冷靜下來，停下了腳步深深呼出一口氣，隨后緩緩從懷里拿出一本小冊子。

這可是他的寶貝，一件足矣讓他仙道大開的寶貝。

他翻開一頁，一只失魂隨之出現。

村長看著這只年輕的失魂暗自覺得可惜，這只失魂可是剛得來不久，活人精氣都沒來得及吸收，如今卻要舍棄掉。

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隨著心念一動失魂隱去身形，沒過一會外面傳來驚呼聲。

見此情景，村長這才露出一抹笑容。

只要那修士將這只失魂斬去，估計也該離開牛心村了。

這件事也給他提個醒，今后還是按照老辦法進行才對。

先引誘到深山搞死雖然麻煩，但至少沒有危險。

不小心當面搞死幾個人這仙宗就跟狗鼻子一樣，直接派人下來詢問情況。

“果然是你，本以為你會再謹慎一些才對，沒想到這才第一天你就露出了馬腳?！?

聽到自己后方傳來聲音，村長身體一僵，整個人定在原地不敢動彈。

他緩緩向后看去，只見李陽赫然就出現在他眼前，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