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白季等鄉(xiāng)兵,就是教刀的孫大興,此刻腦袋都是懵的。
啥玩意?我教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蹦出來一個新秀榜的青年才俊?
難不成是我孫大興教的太好,新秀榜的天驕都聞名而來?
新秀榜可是天下25歲之下的年輕一輩中最佼佼者才有可能登上的榜單,一共只有一百零八個席位,席位上的每一個人在同輩中都是不凡,能夠上榜者,哪怕只在榜末,起碼也有凝氣境的實力。
如今也要找我學刀。
‘這可真是折煞孫某人了……’
孫大興臉色緋紅,暗自嬌羞。
卻不想另有一人龍行虎步而來,盯著孫大興的臉色滿臉不爽,“看看你剛才教的都是些什么東西?教就好好教,一邊打一邊念招式名字你是覺得自己很帥?上了戰(zhàn)場第一個死的就是你這種……你這種……”
想了半天,這人也沒想到一個比“顯眼包”更合適的詞,偏偏可惜這詞他沒聽過,硬是把話憋了回去。
看到這人,孫大興瞬間滿臉嚴肅,低頭微恭,“團練使!”
如果說鄉(xiāng)司是負責鄉(xiāng)兵一切文職工作的最大官,那么團練使就是負責鄉(xiāng)兵一切武職事宜的最大官。
換個更容易理解的稱呼就是“總教頭”,是所有教頭的頭。
而如果遇到真正的戰(zhàn)事,在大部分上官不擅長戰(zhàn)事的時候,團練使才是真正帶領并指揮鄉(xiāng)兵們作戰(zhàn)的一線指揮官。
從專業(yè)性上而言,鄉(xiāng)兵營中最需要重視的便是團練使了,地位還在縣令之上。
“哼!”團練使冷哼一聲,側身引向身邊的三位天策府少尉,“今天是這三位天策府的少俠想來看看咱們鄉(xiāng)兵的訓練成果,可不要給人看了笑話。”
曹鄉(xiāng)司上前一步,面色嚴肅地通知,“有幸我們的新秀榜天驕愿意指點你們兩手,誰要是表現(xiàn)得好能讓天驕夸贊一聲……另有獎勵!”
聽到“新秀榜天驕”幾個字,叫做林驚羽的年輕少尉下意識微微側臉,感覺臉上有些發(fā)燒。
這幾個字在人家看來是驕傲,在他看來是羞辱。
一百零八位……新秀榜總共也就一百零八個人,他擠在榜末活生生像是個湊數(shù)的,還不如壓根不上榜還能少引起點別人的注意。
更別說……他這個一百零八位還是順位補進去的。
之前的第一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沒了,《人書》好似隨便抓了一個把他替了進去。
上榜比不上還丟人。
正在一邊假裝是透明人的孫大興屁股上無辜挨了一腳,一抬頭就看到自家“總教頭”那雙暗示的眼神。
‘到我上場了是吧?’
孫大興點頭,踏前一步咳嗽一聲引起所有人注意,“小崽子們!機會難得,有誰想和我們的新秀榜天驕過兩招的?”
這些鄉(xiāng)兵也不全是渾人,有人高聲喊話,“天驕至少是凝氣境修為,我們這些還在煉體的如何與他們過招?”
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林驚羽溫和笑著搖了搖頭,“我不動用修為便是。”
不管你們是煉體幾層的修為,我都只用一層的實力。
真以為新秀榜是單純有修為就能上得去的?
修為、技法,缺一不可。
就算不動用修為,純用技法碾壓這些鄉(xiāng)兵,又有什么問題?
頓了頓林驚羽甚至又打了個補丁,將手中長槍遞至身后師弟手里,轉身走向一邊的武器架上拿起一柄制式的長刀,“便是連本門武技,我也不用。就用你們剛才所學的《邊刀三式》。”
無論表面再如何溫和,內心中他也有出身于名門大派的驕傲。
放棄最拿手的東西,用第一次學習的刀法,也能勝過這些鄉(xiāng)兵。
果然,看到這新秀榜天驕如此作態(tài),終于有鄉(xiāng)兵按捺不住。
別管人家是不是把自己捆的就剩了張嘴,這可是好不容易有和全天下最頂尖的那批青年才俊交手的機會。
剛開始基礎訓練的鄉(xiāng)兵當然也是年輕人,都是年輕一輩,自己就比別人少個蛋?
人家都自縛成這樣,還不能從對方身上占點便宜過來?
若是能夠勝得一招半式,那回頭可是能吹一輩子的事。
找媳婦都好找些!
看著大部分鄉(xiāng)兵臉上躍躍欲試的表情,站在一旁的曹鄉(xiāng)司暗自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這些青年天驕就是這個樣子的,別管他們如何想著禮貌待人,但骨子里的傲那是看一眼都嗆人的。
至于為什么只成功了一半?
因為情緒有了,可惜不是正主。
那邊最關注的白季,一臉的平靜,看不出半點年輕人該有的沖勁。
喂!人家都跳臉了你沒感覺?
還不拿起你手里的大刀狠狠削他?
第一個動手的,是右手虎口有些裂傷的小石頭。
“我來領教!”
剛被人用蠻力壓了,到現(xiàn)在他都還不服。
有氣沒地方撒,剛好再看看這個所謂的新秀榜天驕到底有幾分本事?
“叮!”
“鐺!”
刀光剛閃,便落下了帷幕。
一柄寒光閃爍的戰(zhàn)刀被高高挑飛,“嗤”的一聲斜插入不遠處的沙地。
小石頭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有些發(fā)愣。
如果說剛才被人用蠻力壓了還能說是大意,眼下卻是實實在在被人輕松碾壓。
短暫交手間對方卻是沒用出任何超過自己的力量,純粹就是自己的出手在一瞬間就被看穿,攻擊架勢還沒擺開,就被對方挑飛了兵刃。
這就是新秀榜上的天驕風采?
小石頭撿起戰(zhàn)刀,滿臉拜服地退至陣中,“我服了。”
林驚羽嘴角輕抿,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這些年輕鄉(xiāng)兵。
他其實是想讓對方一擁而上看看自己到底能對付幾個的。
既是看看自己的能力,也是看看這些鄉(xiāng)兵的能力。
但那樣說太過傷人自尊,可以等再勝幾個提出這意見才不至于冒犯。
人群中又鉆出一個身影。
“我來!”
……
“我來!”
……
“我來!”
一個接一個,幾乎就沒有能過兩招的。
哪怕是控制在同等修為水平,出身于名門大派的眼見、經(jīng)驗都不是蝸居于鄉(xiāng)下的鄉(xiāng)兵可比。
曹鄉(xiāng)司不知何時走近了白季不遠處的側面,看著自家的鄉(xiāng)兵一個個敗下陣來,語氣不由得有些唏噓。
“天驕真是厲害啊……看來這獎勵是發(fā)不出去咯~”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側眼看目標人物的反應。
站在其身邊的孫大興控制不住內心好奇,主動捧哏,“什么獎勵啊?說出來說不定可以讓大家更加來勁。”
“也沒什么,不過就是些許煉體珍寶以及招待之責罷了……”
看起來是在和孫大興閑聊,其實曹鄉(xiāng)司完全在盯白季的反應,“他們三人大抵還要在附近停留幾天,這可是難得和新秀榜天驕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我們原本是打算誰要是表現(xiàn)好,就讓他在這幾天里負責幾位天驕的一應食宿餐飲多與他們接觸……”
話音未落,曹鄉(xiāng)司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年輕的問詢聲,“教頭,我能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