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易他們幾個上次摸籃球還是在一個多月前。冬天的戶外，冷風嗖嗖的往脖子里鉆，根本無法在室外的野球場打球。

所以他們一開始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有些生疏，可是看到對方是一群老年人后打消了這種顧慮，他們覺得再怎么生疏也不可能輸給幾位老人家吧！

大家分好各自的對位人員后就準備開始比賽了。秉承著尊老愛幼的原則，主動讓對方先發球。

“十一個球一局，三局兩勝。嘟嘟，比賽開始，老年隊先發球?！?

胖爺哨聲一響，站在中圈最高的老人把球傳給穿著藍色拖拉機廠球隊球衣的老人，他舉著球找人。對面挺著大肚子的胖老人一邊往內線走一邊舉著手要球。

“這里，這里，這里?！?

張旭一看這不就沖自己來的么？一邊看著球飛來的路線一邊主動往上迎，完全沒有注意到胖老頭已經跑到眼前，結果“咚”一聲響。等眾人反應過來只看到張旭被撞倒在地。

“哎呦，我的屁股，我這是被彈開了么？”

張旭一邊揉著屁股一邊說著自己好像撞到一堵有彈性的墻一樣。胖老頭手里拿著球看著躺在眼前的張旭感覺這小伙子怎么不經撞呢？

“嘟嘟嘟，張旭防守犯規?！?

胖爺此時吹響哨子，還對著地上的張旭一頓比劃。

張旭一聽自己都躺那了，結果還自己犯規立刻站起來和胖爺理論。

“我被撞飛了，我犯規？”

胖爺撇著嘴解釋說。

“你阻擋對面的進攻路線了，我不能因為你身板兒弱而判對面犯規吧！只不過是你自己的問題?！?

這個解釋讓張旭無法反駁。

胖老頭拿著球走出邊線快速發出這球，傳給站在旁邊的藍色球衣老頭，然后趕緊往內線跑。

“這邊，這邊，這邊。”

對面的禿頂老頭也往內線穿插也是抬著手。

“我這里，快傳?！?

高個子老頭就站在對面三分外要球。

“我空位，我這里空位?！?

此時整個球場都環繞著幾個老頭的聲音。

“快傳，我這里沒人?！?

“這里，看這里?！?

“你投，你投?！?

其實拿著球的老人根本沒咋動，其他三個人不停地在跑位。

阿易他們四個一會兒向左邊靠攏，一會兒向右邊收縮，一會兒要盯著外線的，一會兒又要跟著不停溜底線的，就好像四只無頭蒼蠅似的不知道該干啥。

結果還是被藍色球衣老頭三分線外輕松得分。

僅僅是剛開始的一個球，阿易已經有點被繞蒙圈了。

“我怎么覺得到處都是敵人？我背對著他們感覺四周都在要球。確定他們只有四個人么？”

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聲東擊西的打法，除了跟著他們滿場跑以外不知道還能做點什么。

老年隊連發，胖老頭把球傳給禿頂老頭后他們又開始了滿場飛戰術。老年人雖然動作比較緩慢，配合卻十分默契。只要有人拿球，有人往空位跑的同時還有人上前用屁股掩護，張旭被老頭的屁股頂的一點脾氣沒有。

“裁判，你看這掩護是不是太過分了。”

高個子老頭辯解道。

“我可不是掩護，我只是想走過去而已?！?

胖爺雙手一攤，沒法判犯規。

好在我們有大正，無論老人怎么傳。只要大正杵在中間，很輕松就能干擾到。

這球正好又被大正干擾，球掉落在馬炎的手里。馬炎帶球出圈后，看到底線的阿易空著，立刻把球傳出。阿易接球抬頭看向籃框。

“和蘇秦訓練這么多的投籃，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嘛！”

阿易毫不猶豫的抬手投籃，籃球劃出高高的拋物線應聲入網。

場邊的易老看到這個球，心里甚是欣慰。

“這小子的投籃技術進步不少啊！”

阿易進球后也欣喜若狂的對著場邊的蘇秦一指，向他說明練就有效并表示感謝。

蘇秦就好像自己進球一樣也跟著笑起來。

這球進后，場上的四個老頭聚在一起短暫的商量了幾句。

大正在中場發球。馬炎接到球就被藍色球衣老頭死死釘在原地，因為老人家防守貼的十分近，兩只胳膊幾乎環繞著馬炎就好像馬炎拿著球站在老頭懷里似的動彈不得。馬炎見無法下球，就立刻把球傳給阿易。阿易剛準備運球突破，一只碩大的手就直接照著胳膊就是“啪”一下。

“嘟，打手犯規?！?

阿易齜牙咧嘴的看著自己脹紅的小臂，禿頂老頭急忙道歉。

“不好意思啊，小伙。沒打到球?！?

阿易也只能勉強擠出微笑說。

“沒事，沒事?！?

阿易發邊線球，直接發給張旭。張旭可不傻，他怕挨打直接傳給馬炎，馬炎也二話不說又傳給阿易。阿易拿著球找籃下的。。。。。。

“大正，你在我旁邊干嘛，往下走啊?！?

大正無奈的指著正在用肚子頂著他的胖老頭。

“頂不動啊?！?

原來剛才他們幾個商量的結果就是讓大正遠離中間區域。之前是高個子老頭引著大正往外線走，見效果不理想就直接來硬的。胖老頭一直把大正往三分線附近頂，不怕大正在遠離籃框的地方拿球，就是不讓他待在籃下。

沒辦法阿易只能自己來，他又試圖運球突破眼前的禿頂老頭。怎么會想到此老頭會“無影手”，阿易運球走一步平均被掏三下，雖然成功率不高但是架不住攻擊頻率高。他不像剛才一樣一巴掌拍下去會發出那么大的聲響容易被吹犯規，現在就是用最快速度不停的掏球。這種技巧即便是打在胳膊上也沒有聲音，只會留下一道紅紅的“血印”。

阿易就是這么一路運球，對面禿頂老頭一只手頂著阿易另一只手就是不停的掏啊掏。終于不知道掏了多少下后又一次成功把球捅出邊線。這時阿易可不樂意了，對著胖爺就是抱怨。

“裁判你看我胳膊都成啥了，你都不帶響哨的?！?

阿易把他胳膊伸給胖爺看，上面除了之前的紅掌印還在，又多了三道長長的新鮮出爐的紅印子。

可是胖爺卻裝看不到。

“競技比賽，有點身體接觸很正常吧?！?

阿易一聽這胖爺明顯是偏袒老年隊就轉身找另一個裁判蘇秦評理。

蘇秦在一旁表示很無辜。

“你別看我啊，我這個裁判只負責計分。”

蘇秦說完指了指旁邊的記分牌大喊一聲。

“現在比分五比一，老年隊暫時領先。”

阿易現在是看明白了，這明顯就是一場有預謀的黑哨比賽，轉頭看看始作俑者易老在旁邊看的喜笑顏開的。

知道他們吹黑哨也沒辦法。阿易這回發邊線球，突然來了一個聲東擊西直接傳給籃下張旭。張旭接到球知道這是個好機會，轉個身就能投籃，可是高個子老頭可不給這個機會，他雙手向上伸直遮擋張旭的投籃角度，張旭打算運一下球利用腳步晃開高個子老頭。沒想到籃球衣的老頭從張旭身后像餓虎撲食般連拉帶拽把張旭輕松放倒在地。

“嘟嘟，犯規?！?

再一次躺在地上的張旭一臉委屈。

“我都趴地上兩回了。他們是老頭么？不僅身子骨硬力氣也這么大。”

大正跑過來把張旭從地上拉起來說。

“這下你發了，等會再摔倒你就躺著不起來，訛詐他們。”

張旭看著大正回道。

“這么考驗演技的工作還是你來吧?！?

說完張旭拿起球去底線發球。他把球直接發給大正，站在籃下拿到球的大正只要抬起手就能得分。但是高個子老頭顯然不想大正那么輕松，還是伸直雙臂感覺手都快插到大正鼻孔里了，籃球衣老頭也是照葫蘆畫瓢把對付張旭那一套再來一把，他在大正身后張開雙手奮力跳起試圖從后面把球撈下來。

“耶，進球?！?

大正還是高舉籃球打板得分。

可是場上所有人都鴉雀無聲，傻愣愣的看著獨自歡呼的大正。正當大正想問發生什么事的時候他感覺自己下半身涼嗖嗖的。

“唉，我的褲子?！?

沒想到籃球衣老頭根本就沒跳起來，還害得自己差點沒站穩，幸好抓住大正的褲子讓他勉強保持住平衡幸免于難。當時大正褲子被扯掉和他投籃是同步進行，不然他褲子也不可能這么順溜被拉下來。等大正發現已經為時已晚，大家在沉默片刻后突然笑成一片。

張旭笑的捂著肚子說。

“沒想到大正的腿還挺白的?！?

幸整個球館人不多，幸好還都是男性。藍色球衣的老頭急忙對著大正道歉。

“小伙子，對不起啊。年齡大了腿腳有時候會打軟沒站穩，實在抱歉啊?！?

明明外面是零度左右的氣溫，雖然館內還不算太冷，但是大正此時卻滿臉漲紅頭頂有熱氣冒出。

胖爺在等大家都笑的差不多之后示意比賽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