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明白這次詢問是想指點他，算一次不大不小的考驗。

但他哪懂什么煉丹啊，也就些理論知識，都沒上手實操過。

萬一答錯一句，連最基本的知識都不知道，肯定會在白鶴心里大打折扣。

還好向陽就在身上，白鶴煉丹厲害沒錯，但修為只是筑基中期，并不起眼。

不過只要對方展露出煉丹天賦，會有不少大勢力緊趕著湊上前，幫助白鶴加壽命。

“你就這么說……”

低頭裝作沉思，隨著向陽逐漸傳音，白言揚起笑容緩緩道。

“您的煉丹手藝沒話說，我深感欽佩，只是有些微不足道的問題。”

“在加入牡丹聚花液時應當循序漸進，但因為火靈草藥液不知為何突然失控，導致牡丹聚花液不得不加快速度，讓靈液協調性不再那么完整。”

“就因為這一點失誤，導致整顆丹藥品質驟降，不然最少丹成上品。”

白鶴很是意外，本以為店長只突然興起，或剛接觸煉丹，沒想到居然能看出一處錯誤。

“不錯，在加入牡丹聚花液時火焰溫度只是與預估相差一點，就出現如此變故，其實僅這一點，還不足以降至中品靈藥。”

“在最后結丹時因為太累，我的精神渙散一個刻度，導致結果出現巨大偏差。”

在向陽說的第一個問題，白言也有所察覺，但這個還真沒注意。

火焰溫度太高，將丹爐團團包裹，爐火純青好像有遮擋神識的效果，導致觀察并不細致，只能模糊透過看到爐內模樣。

接下來白鶴不斷詢問有關煉丹的知識，而白言都借著向陽的嘴完美答出。

有些解決思路甚至連白鶴自己都沒想到，從一開始的驚喜逐漸轉變為麻木。

最后白鶴深吸一口氣，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冒昧問一下，店長學習煉丹多久了。”

白言一愣預料到什么，將向陽的學習天數說出。

“差不多快一個月。”

“嘶～”

天才！真正的天才！

雖然頗為羞愧，但白鶴達到目前這個地步足足花費幾百年，若換做店主，同樣努力可能只需要幾年便可達到。

“店長平常都是如何學習煉丹之術呢？”

發現白鶴聲音出現略微顫抖，白言難得感同身受了。

有時一輩子努力，只是遇見天才的門檻罷了，那種絕望感超乎尋常，嚴重甚至可能放棄對生的希望。

在藍星，可能過段時間就接受了，畢竟日子還得過，接受自己的平庸也不是什么壞事。

但在修仙界，這可真會走火入魔到心破碎啊。

白言盡量用緩和語氣道。

“其實我對于丹方也研究許久，確定無誤后才敢去做，煉出來的第一爐丹藥只是下品而已。”

“什么？！你第一次煉丹就成功了？！”

完犢子，好像又說錯話了，看向陽煉丹那么輕松，隨意便可煉出二品丹藥，他還以為普通煉丹師只能煉出一品，于是故意說的很差。

但聽白鶴這語氣好像不是？

白鶴差點沒繃住，體內靈氣凌亂，距離走火入魔只差一絲，連忙取出丹藥服下，渾身上下頓時清凈一片，連情緒都穩定下來。

看著思考中的店長，白鶴無奈道。

“我煉出第一爐丹藥，足足用了十年。”

這下輪到白言震驚了，居然用十年？這樣看來陣法難度應該很高，一切普通陣法師煉丹師，只是他的猜想。

不過他的陣法天賦都是用靈魂堆上去，而向陽則是徹徹底底的煉丹天才。

靈魂強度不如他，卻能剛接觸煉丹就舉一反三，看來以后有向陽在，至少丹藥不用愁了。

嗯，省下一大筆靈石。

“聽店長這意思是自學成才，后生可畏啊。”

白鶴目光異常復雜，這種天賦就算在人類中都聞所未聞，也存在他目光短淺沒見到，但正經八量論，還是第一次在煉丹上看到如此妖孽。

以店長背靠萬寶閣，只要平安修行煉丹品級早晚會升上去，或許日后成為極品煉丹師也并無可能。

既然如此，那他教店長豈不是可以青史留名？已經不求飛升成仙，但這輩子總得圖點什么吧。

想到這白鶴呼吸一滯，見店長正看著他輕咳一聲，面色柔和。

“自學是不是有很多難點無法理解？說出來聽聽，看看以我的經驗能不能解決。”

白言松了口氣，剛才看白鶴那狀態臉憋的通紅，就連羽毛都無法遮住，得吃丹藥緩解。

幸好丹藥有用，不然剛拉入一位初級煉丹師，他一來就出問題，這不有損名譽嘛。

至于白鶴現在的詭異狀態，白言并沒有察覺到惡意，可能只是起愛才之心了吧。

一聽這話向陽眸光一亮，將心中疑惑全部通過傳音告知。

白言成了口替，將這些疑惑一一說出，由于向陽語速極快，導致他的話語也急促許多。

白鶴并沒有建議，也沒有被冒犯的感覺，而是一點一點耐心解答，就當重溫過往知識。

有些問題很基礎，屬于只要步入煉丹，師傅是必教的。

而沒有師傅靠自己摸索，那花費的時間可就多了，比如他自己，光一個如何正確清理靈藥就自學幾十年才發現。

有些問題又很復雜，屬于他也不知道，白鶴并沒有打腫臉充胖子，而是直接點頭承認，語氣意味深長。

“世界上最昂貴的就是知識，就算大部分修仙百藝中技巧都是由妖獸創造，但不得不承認，關于外物人類可比妖獸擅長多了。”

人類提升自己總會遇到瓶頸，這時他們努力許久看不到成果就會轉而研究外物。

妖獸呢？打出生起一生基本就定下了，血脈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種族決定一切，血脈高者無論修為都有極多的話語權，如此導致下層妖獸真正有天賦者無法崛起，上層妖獸驕傲自滿甘愿墮落。

白言認為，上古妖獸被人類覆滅，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那白鶴這話是什么意思，讓他進入人類社會學習煉丹嗎？這怎么可能啊。

就以人類那非我族類者其心必異的態度，向陽身為一只妖獸，人類不可能會去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