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看去,威嚴(yán)輦車的門簾緩緩拉開,一個身穿金色蟒袍的男子正端坐其中。
“見過燕王!”
眾人齊刷刷地跪倒一片,向燕王行禮。此刻場中只有四人還站立著。
趙羽,范明開和葉靈兒父女二人。
趙羽看著站立不跪的父女二人,有些訝異。
他們是鎮(zhèn)北王府的人,從來不給燕王府面子,也不需要給他們面子,但這父女不過是平民百姓而已。
燕王目光環(huán)視一周,輕微地點了點頭?!懊舛Y吧諸位”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范明開的身上?!皼]想到,藥王谷竟還有傳人?!?
“你的醫(yī)術(shù),在朱齊之上,你可愿來我燕王府,我聘你為我燕王府的首席醫(yī)師!”
朱齊聽到這話,臉色大變。
他連忙說道:“燕王殿下!范明開此人……”
“嗯?”燕王看著朱齊,眼睛瞇起一個危險的角度。朱齊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多言。
“呵呵,燕王,你以為我不知道藥王谷的覆滅,有燕王府的手筆嗎?你以為我藥王谷都是朱齊那種趨炎附勢之人嗎?”范明開挺直腰板,直面燕王。
燕王輕笑一聲:“我倒是不知,藥王谷還有你這般傳人,可惜藥王谷已成昔日云煙,你又何必執(zhí)迷不悟?”
“不過,朱齊好歹是我燕王府的人,你想殺他,那就把命留下來吧。”燕王面色一冷,磅礴威壓傾瀉而出。“我燕王府的人,任你是誰,都動不得!”
一柄巨大的靈氣長劍緩緩凝聚而出,彌漫的殺意甚至讓圍觀的路人都心里發(fā)怵,紛紛避而遠(yuǎn)之。
長劍直指范明開,相比其他人,他感受到的威壓是最深的,甚至壓得他動不了身!
“這就是洞虛境的力量嗎?”
范明開喃喃自語。他自己才靈臺后期境界而已,和洞虛境之間,還差著一個元嬰,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手段,洞虛殺靈臺,好比碾死一只螞蟻般輕松。
就在這時,趙羽擋在了他的身前。
范明開有些愕然。
“哦?世子殿下還是快快讓開吧,傷了你你父親可是要怪罪我的?!毖嗤跄樕铣霈F(xiàn)了戲謔的神情,暗地加強(qiáng)了威壓。
趙羽感到一股磅礴如海的威壓傾瀉而下,他腳步一晃,但咬牙堅持住了。
剛剛他是真的從燕王身上感受到了殺意,他是真的想殺了范叔!
燕王也很忌憚鎮(zhèn)北王府的實力,所以像范明開這種人物,他必須除掉。
燕王的出現(xiàn)超出了趙羽的意料,在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趙羽就已經(jīng)悄悄給自己父親傳信了,但皇城之中有護(hù)城大陣,城中不能飛行,所以即使鎮(zhèn)北王是能御風(fēng)而行的洞虛境,趕來,也需要時間,而他,必須想辦法拖住。
趙羽從父親那里得知,燕王一邊謀劃著除掉他們鎮(zhèn)北王府,一邊又因為十五年前自己的母親之威而忌憚不已,還不敢太明目張膽地對他們下手。
所以在這危急時刻,他選擇了挺身而出擋下這一擊。
見趙羽居然還能在自己的威壓下堅持,燕王有些訝異,他的確是想除掉范明開,然而突然跳出來的趙羽倒是讓他起了戲耍的心思。
他繼續(xù)加強(qiáng)威壓。
他想看看要是趙牧知道自己的兒子當(dāng)街向自己的敵人下跪,不知道他臉上的表情會是何等精彩。
“范明開對我燕王府首席醫(yī)師出手,他今天必須死?!毖嗤醣池?fù)雙手,朝著趙羽走來?!罢埵雷幼屄罚 ?
隨著他的每一步落下,威壓就要更甚一分。
范明開抓住趙羽的肩膀,“小羽,你讓開,他是沖我來的。”
趙羽搖了搖頭。
燕王現(xiàn)在本就只是在戲弄他們,他是王府世子,明面上,燕王還不會和他撕破臉,可范明開不一樣,燕王是真的想殺他。
“我鎮(zhèn)北王府的人,你動不了,想殺范叔,先過我這關(guān)!”趙羽堅定地向著燕王說道。
大乾現(xiàn)在危機(jī)四伏,鎮(zhèn)北王府四面楚歌,他絕不能讓燕王就這么殺了范叔。況且,在原身的記憶中,這位范叔也一直對他很好。
“本王的耐心有限,讓開!”燕王神色一冷,仍是一步步朝著范明開二人走來。
趙羽只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仿佛都要在這股威壓下碎裂了,要叫他跪倒在地。
范明開看著苦苦支撐的倔強(qiáng)少年,仿佛是第一次認(rèn)識他一樣。從前的趙羽性子散漫,遇事就躲,軍中人都說這孩子沒有王爺管教,沒有養(yǎng)成王爺?shù)哪切┢沸?,然而今天他卻在趙羽身上看到了和王爺如出一轍的不屈。
甚至還會為了他這么個外人而站出來直面燕王。
他眼中閃爍著決然,正欲出手將趙羽推開,耳邊卻突然響起了一陣聲音。
“我已至,無礙?!?
是鎮(zhèn)北王,他趕到了。
不過他并沒出手,而是在觀察趙羽的意志極限!
隨著燕王的步步緊逼,他施加在趙羽身上的威壓也越來越恐怖。
他想不通,趙羽怎么就突然有勇氣直面他的威壓了,又怎么可以堅持這么久。
這寧死不屈的德行倒是和那個該死的趙牧一樣讓人惡心!
燕王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身前,他眼里閃過一絲陰狠,猛地催動起更為狂暴的威壓。“你爹還有和我交手的資本,至于你,差遠(yuǎn)了!”
“在我眼中,你和螻蟻沒什么區(qū)別,跪下!我就饒他一命!”
他驚訝于趙羽的改變,但也僅此而已了,他并未將其放在心中。眼前之人,不過是他和趙牧博弈的棋子罷了。
趙羽身子一軟,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但在膝蓋觸地的那一刻,他用雙手撐住了,只是嘴角有殷紅的血液滲了出來。
“呵呵,洞虛境的威壓,也不過如此嘛。我趙羽的骨頭,可是很硬的。”他倔強(qiáng)地抬起頭,死死地看著燕王。
他的心里此刻已經(jīng)滿是對力量的渴望。
重生為世子,但卻面臨天大的危機(jī)。燕王府,群臣,皇宮中的古老存在,鎮(zhèn)北王府表面風(fēng)光,實則已經(jīng)身處群狼環(huán)伺之中,稍有不慎,便是家破人亡,他迫切的想要成長起來,他絕不要再這么憋屈!
“本事不大,嘴倒是硬得很。”燕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在我眼中,你就是只螻蟻。沒有鎮(zhèn)北王府,你連仰望我的資格都沒有。”
趙羽死死地支撐住身體,然后,他吃力地舉起一只手臂,顫顫巍巍地遞出一拳,這虛浮的一拳,甚至沒有碰到燕王的衣角。
但在趙羽的心中,同樣遞出了一拳。
這一拳遞出,趙羽才算是真正有了一顆武道登頂之心!
如果說之前的趙羽只是為了完成系統(tǒng)任務(wù),將修行看作了一場游戲,那時的修行只是為了修行而修行,是由興趣驅(qū)動的。
而此刻的趙羽才是真正的為了登頂而修行!不為別的,就為了心中的那一口氣,一口向上攀登的無敵之氣!
然而燕王卻突然暴怒了起來。
他是燕王,是今后的天子,在大乾,他才是那個真正的主宰!可為什么,老是有人反抗他,挑釁他的權(quán)威。
這該死的鎮(zhèn)北王府!
他輕輕抬起腳,想一腳將眼前的趙羽像死狗一樣踹在一邊。
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圍觀人群都有些于心不忍,他們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趙羽一樣。
少年蒼白的臉和嘴角殷紅的鮮血給他們的內(nèi)心帶來了極大的沖擊,原來那個紈绔世子,也有著他的倔強(qiáng)與驕傲。
正在這時,一道身穿勁裝的身影緩緩落在場中。
“姜彥,老子的兒子,你動他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