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將至。

張坤敲暈逃生多次，萎靡不振的陰鰍，帶著它，潛伏至小船附近。

他緊貼河床，運轉“龜息功”，將氣息收斂到極致，靜待和“人奸”狼狽為奸的妖魔到來。

“啾啾啾！”

嘈雜的江中，傳來一陣怪叫。

船上的人驚喜道：“它來了，我們靠過去。”

他一邊使喚同伴開船，一邊跟著叫道：“啾啾啾。”

就像對暗號似的，兩道不同的“啾啾啾”互來互往，越靠越近。

張坤在江底看的分明，遠處冒出一對泛著綠光，鴿子蛋大小的眸子，左右變幻，風騷走位，小心靠近。

仔細一看，來的是一只體型接近成年人的水老鼠。

“你去挑一具鍛骨境的尸體，丟進江里，給它一點甜頭。”

聯絡之人頗有策略的吩咐同伴。

“砰！”

尸體落水的瞬間，張坤輕輕一蹬，如離弦之箭竄出。

一把抱住武者尸體的水老鼠，剛沉浸于“天降餡餅”的喜悅中，小腦袋已重重挨了一記。

只來得及“啾”了一聲，就被張坤打暈，拖進江底。

“你釣上來一只大水獺（妖魔），經驗+1600。”

呦呵，還是頭五階妖魔。

估計是練出妖氣的真妖太顯眼，容易引來鎮江軍注意，所以來的是五階妖魔。

船上二人聽到動靜，忍不住探頭去看。

張坤手掌翻動，帶起一大團冰冷的江水，重重拍在兩人臉上，將二人拍暈過去。

登上船一看，船上橫七豎八擺著十來具武者尸體，觸目驚心。

他卸掉二人四肢，扯下二人衣服蒙住雙眼，隨機弄醒一個。

那人張口“啾啾啾”、“咕咕咕”，顯然將襲擊者當成了妖魔，試著和對方交流。

張坤啞著嗓子道：“別鬼叫了。”

那人一驚：“你是誰？”

張坤拿起劍鞘，狠狠抽在對方臉上，打的對方頭昏腦脹。

那人總算反應過來，不小心惹到狠人。

他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怎樣才能活下來？

“大爺饒命，小的不知哪里得罪了大爺，還請大爺饒命。”

第一招，裝傻。

“啪！”

一劍鞘打在臉上，生疼。

“你不要太過分，我背后的人你未必惹得起。”

第二招，危言恐嚇。

“啪！”

又是一劍鞘。

那人哭了，軟硬不吃，這位爺到底要干嘛？

然后他聽到了長劍緩緩出鞘的聲音。

眼睛被遮，恐懼天然放大，他忍不住喊道：“大爺別殺我，您想知道什么都行？”

他已經顧不得泄露背后之人，會不會被清算追殺。

他只想活下來。

張坤慢悠悠問道：“你能和妖魔對話？”

那人聞言一愣：給了我兩個大比兜，還要殺我，就只問這個？

他腦筋飛轉，剛要開口，便聽張坤冷冷道：“你猶豫了，你想騙我？”

他急忙道：“小的不敢，小的是天賦異稟，外加高人傳授。”

他本想隱瞞后面那段，可實在不敢拿小命開玩笑，只能說實話。

當他聽聞張坤看重他能和妖魔溝通的能力時，心里松了口氣。

命保住了！

給誰辦事不是辦，活著就行。

耳邊傳來質疑：“還有技巧？”

他連連點頭：“小的這就說給大爺聽。”

隨后嘰里咕嚕說了一堆。

如何打招呼，如何釋放善意。

張坤表示一句都聽不懂，依然認真耐心聽著，直到提示浮現：“經過他人傳授，形成輔助技能‘妖語’。”

“妖語：未入門（0/1000）。”

“效果：提升到一定層次，可和妖魔溝通。”

哪怕聽不懂，一樣阻擋不了他天賦異稟（外掛）。

他心念一動。

“消耗三萬一千點經驗，‘妖語’提升至圓滿。”

“妖語：圓滿（不可提升）。”

“提升1：你能和大多數擁有靈智的妖魔無障礙溝通交流。”

“提升2：獲得一定妖魔親和力，在某些腦袋不靈光的妖魔眼中，你是它們的同類。”

等級一上來，再聽嘰里呱啦，已然能聽個大概。

之所以是大概，是因為對方說的很像方言妖語，要連猜帶蒙。

他打斷對方：“別說了，完全聽不懂。”

那人心中一喜，恭恭敬敬道：“小的愿替大爺效勞。”

張坤不置可否問道：“你在替誰辦事？這些人都是你們殺的？”

那人頓了一下，委婉道：“吩咐小的辦事的老爺，據說手眼通天。”

言下之意，最好別問。

張坤語氣微冷：“看來你想永遠見不到家人。”

不想死就說。

那人立刻老實起來：“是府衙的一位官爺，尸體是官爺給的，小的不知哪來的。”

張坤記下此事，繼續問道：“你們有多少人做這事？”

那人搖頭：“小的不知。”

張坤陸陸續續問了一些問題，此人除了和府衙某個人聯系以外，其余一概不知。

他將人打暈，弄醒另一個。

偏聽偏信要不得。

另一個比這個更不清楚情況，只說是這人叫他來幫忙，事成之后給他好處。

他大概知道踢到鐵板，痛哭流涕說自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希望張坤能饒他性命。

張坤不允。

于公，向妖魔出賣同類尸體換好處的行為，死有余辜。

于私，他不可能留下活口給自己添加麻煩。

他干脆利落送二人上路，連船一并沉入江底。

等收拾完二人，他帶著水獺飛快離開案發現場，另外找了個偏僻安全的地方。

他一個比兜把水獺打醒。

“啾啾啾。”（哪個混蛋打我，我要咬死你）

開口就一陣芬芳。

“啾啾啾。”（快放了我，不然我家大王不會放過你的）

“啾啾啾。”（我家大王可是龍王陛下麾下三王子底下龜丞相最看重的蟹將軍。）

張坤不動聲色聽著它嗶嗶賴賴一頓輸出。

等它嗶完，一把揪住它的肚皮，一縷紫陽真氣在它體內竄來竄去，艱難的發出一聲：“啾啾啾（想死嗎？）。”

大水獺頓住：“啾啾啾（你會說妖語？）”

它整個身子僵住，心里不斷在想：要死，要死，要死……

張坤拂過它一身水光油滑的皮毛：“啾啾啾（這皮子做成衣服穿著一定很舒服，所以，你想死嗎？）。”

大水獺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啾啾啾（大王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