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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誰是兇手?

內(nèi)城,各家主宅。

隨著太陽西沉,天色變暗,人員出入變得十分頻繁。

這一日,洪家家主摔碎了他最愛的花瓶,問了不下三十次:“還沒消息嗎?”

李家家主新納的三十六房小妾獨(dú)守空房,府中一半家丁被派出城:“找不到人不許回來。”

楊家家主差點(diǎn)親自出城找人,被族老們死死攔住。

……

澧水縣稱霸多年的七家豪強(qiáng),愁云慘淡,籠罩著風(fēng)雨欲來山滿樓的壓抑氣氛。

對七家而言,如果說損失家族嫡子和兩三個換血境,是傷筋動骨。

那煉臟境的族老出事,猶如天崩地陷。

這意味著,除卻坐鎮(zhèn)家族的定海神針,闔族上下,都有喪命的危險。

這讓他們?nèi)绾巫淖。?

夜幕降臨,見族老依然未歸的各家家主,不約而同派出六名信使,邀請其他六家家主,來府中一敘。

各家家主看到六封邀請函,好笑之余,不由松了口氣。

天塌下來,有六家跟著自家一起扛,還不算太差。

經(jīng)過一番溝通,眾人一致決定在洪家碰頭。

此事因洪家而起,必須在洪家做個了斷。

洪家大堂。

七家家主齊聚,一陣寒暄。

洪家主招來管家:“去叫世賢和玉茹過來。”

……

偏院。

洪世賢問清楚情況,打發(fā)管家先走,看向惶恐不安、臉色蒼白的洪玉茹:“還想嫁給他嗎?”

洪玉茹眸中閃過一絲迷茫,轉(zhuǎn)而恢復(fù)清明:“想。”

她目光堅(jiān)定看,反問洪世賢:“難道大哥不想招攬他嗎?”

哪家少女不慕強(qiáng)?

那可是能斬殺各家族老的少年天才,長的又好看,她能不心動嗎?

可……

她眼神黯淡:“可我們都錯了,錯以為他只是普通換血境,本以為他殺死洪奇堂哥等人已是僥幸,沒想到各家族老竟折在他手中。”

“原來他對我態(tài)度冷淡,是真的沒看上我,虧我還想打壓他,逼他就范。”

“難怪七叔公說他危險,可能那天他對我動了殺心,只是顧忌城門口人來人往,沒有動手。”

腦補(bǔ)出一場大戲的她,臉上盡是懊悔和后怕之色。

“早知如此,我怎會招惹他?”

洪世賢目光幽深:“或許是我看走了眼。”

普通換血境,是他給的結(jié)論。

這場鬧劇,有一半基于他錯誤的判斷。

他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此事稍后再論,想想待會怎么跟祖父以及其他家主解釋。”

洪玉茹苦笑一聲:“如今只有咬死無關(guān),否則小妹性命難保。”

間接害死各家十幾位族老,莫說她只是嫡女,嫡子都沒好下場。

哪個家主不是妻妾成群,兒孫滿堂?

根本不差一兒半女。

而煉臟境族老作為家族基石,全族全力供養(yǎng),幾年都未必能出一個。

二者完全沒得比。

洪世賢眼神溫柔:“去從你的貼身護(hù)衛(wèi)里,挑一個父母雙全、有兒有女的忠貞之士。”

“一切有我。”

……

片刻后。

洪世賢帶著洪玉茹走入大堂。

洪家主半身隱藏黑暗中,語氣不怒自威:“玉茹,你告訴祖父,傳言你和賊人張坤糾纏不清,究竟是真是假?”

洪世賢向前一步:“孫兒已查清此事和玉茹無關(guān),乃她身邊護(hù)衛(wèi)口不擇言,人就在堂外,請祖父處置。”

他將洪玉茹只是見過張坤一面,護(hù)衛(wèi)如何胡說八道,娓娓道來。

總之,洪玉茹沒錯,錯的只是護(hù)衛(wèi)。

洪家主立刻命人將“造謠”的護(hù)衛(wèi)帶進(jìn)大堂。

在眾人面前,護(hù)衛(wèi)供認(rèn)不諱。

洪家主大怒,下令將人處死,以儆效尤。

“如諸位親眼所見,此事和洪家關(guān)系不大……”

話未說完,就被一聲冷笑打斷:“洪兄演的一場好戲,可拿我們當(dāng)傻子糊弄,未免讓人心寒。”

洪家主臉色微變,正欲開口。

只聽“砰”的一聲,洪世賢長槍拄地,引得眾人色變。

他冷冷道:“劉家主,洪某問你,你嫡孫劉澤宇帶人追緝張坤,可是洪家授意?”

“劉家族老帶人追緝,可是你親口下令?”

“洪家是否同樣損失兩位族老?”

他環(huán)視眾人:“爾等懷疑賊子和洪家有關(guān),洪家已證明無關(guān),爾等卻不依不撓,可是覺得洪家好欺?”

“洪某不才,前幾日僥幸勘破第二覺,誰敢欺辱洪家,先問過洪某手中這桿長槍。”

其他六家揪著不放,不是真懷疑洪家和賊子有關(guān),而是想趁機(jī)在洪家身上咬下一塊肉。

他拿護(hù)衛(wèi)祭天,無非給六家一個臺階下。

六家不肯下,他只能翻臉。

說一千道一萬,這個世界,終究靠實(shí)力說話。

而他洪世賢,恰好有幾分實(shí)力。

“世賢,你這是干什么?他們都是你的長輩,快把槍收起來。”

洪家主不痛不癢訓(xùn)斥一聲,打圓場道:“此事莫要再提,我等還是想想如何對付那膽大妄為的賊子。”

其余家主很識趣的沒反駁。

洪世賢收槍,對洪玉茹道:“你先下去,免得消息泄露,他們又怪到你頭上。”

洪玉茹躬身行禮,乖乖退下。

吳家主嘆道:“此賊舉目無親,孤身一人在野外,不好對付啊。”

這是讓各家最頭疼的一點(diǎn)。

各家追緝隊(duì)伍覆滅,連消息都來不及傳回,證明此人實(shí)力接近五階,非五階不可敵。

如果能確定位置,七家底牌盡出,殺之不難。

可野外茫茫,妖魔環(huán)伺,去哪找人?

況且,七家哪敢出動五階去找。

一是城中尚有虎視眈眈的縣令,沒人鎮(zhèn)守,容易被偷家。

二是鎮(zhèn)族武者萬一出點(diǎn)意外,難免其他六家不動歪心思,趁機(jī)將七家變成六家。

在座誰不想少一個人上桌吃飯,自己多扒拉兩口?

眾人無計可施時。

洪世賢幽幽道:“洪某有個疑問,殺人者,真是張坤嗎?”

眾人聞言,齊齊望去。

“世賢,你的意思是張坤不是兇手?”

洪家主問出大家心聲。

洪世賢拱手:“不瞞祖父,孫兒幾天前和張坤有過一面之緣,彼時他不過換血境小成武者。”

“敢問各位家主,你們從換血境練至煉臟境,花了多長時間?”

“好,就算他有奇遇,一步登天至煉臟境,又如何打的過煉臟多年的各家族老,還是以一敵二?”

“難不成,他已勘破迷障,一舉晉入五感境?”

“若真如此,我勸各位別想怎么對付他,想著怎么把子孫送走,給自家留點(diǎn)血脈,免得此人打上門,闔族死絕。”

見各家家主臉色各異,似真的有將子孫送到府城或鄰縣的想法,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洪家主輕咳一聲:“世賢,別賣關(guān)子,有話直說。”

洪世賢神色認(rèn)真:“都說兇手是張坤,可各位家主,有聽誰說親眼所見嗎?”

“出事之人,除洪家以外,連尸體都沒留下,更無活口逃出,他孤人一身,辦得到嗎?”

被帶偏的各家家主心里逐漸有了推測:“你是說?”

洪世賢重重點(diǎn)頭:“張坤既沒那個實(shí)力,又和七家沒有深仇大恨。”

“相反……”

他指著縣衙方向:“那人既有實(shí)力,又有動機(jī)。”

此刻,正在聽取手下匯報七家動向的綠色官袍青年,被冷風(fēng)一吹,莫名有一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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