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幫駐地。

張坤一邊砍柴起鍋燒水，一邊處理“奔波兒灞”。

魚骨熬湯，等下可以敲骨吸髓。

魚肉切成薄片，和魚肝、魚肚、魚心分開擺盤，等待下鍋。

魚頭一鍋燉不下，他順著間隙將其切開，取出魚腦、魚唇和魚眼。

等水燒開，先調一碗靈魂醬汁，再夾起一塊魚片，放水里涮十幾秒，沾上料汁，放入口中。

又鮮又脆又甜。

不愧是三階妖魔，味道不錯。

幾斤魚肉下肚，腹中升騰起一股暖流。

飽餐一頓，他將魚心魚泡一股腦倒入水中煮。

等煮熟，心里默念：給我加點。

“消耗12000點經驗，《白玉掌》提升至第五層?！?

“提升1：金石之氣。你體內的金石之氣大幅度增漲?！?

“提升2：碧玉血。你獲得碧玉血?！?

他的血，開始沸騰。

隨著《白玉掌》記載的心法不斷運轉，一滴夾雜青綠色，十分澄凈的鮮血，自骨髓中生出，進入血管。

下一瞬，大量氣血涌入骨髓，源源不斷生出“碧玉血”。

剛升騰的暖流，被瞬間抽走，取而代之無比的饑餓。

張坤連忙撈起一米多長的魚肚，醬汁往上一淋，顧不得燙嘴，狼吞虎咽開吃。

和飛禽走獸不一樣，魚肚才是整條魚的精華所在，大補。

魚肚入腹，那點饑餓感頓時消失大半。

張坤動作不停，去撈魚肝。

吃的越多，實力越強。

一個時辰后，張坤摸著圓滾滾的肚皮，一臉滿足。

整條魚，除了還在煮的魚骨沒撈出來敲骨吸髓、骨縫殘留的肉絲、不敢吃的魚腸魚膽，全部被他吃完。

體內鮮血，已大半換成“血流如汞”的碧玉血。

剩下那點，不過是水磨功夫。

“呵忒！”

他吐出一口老痰。

這是換血之后，血液沖刷帶出的雜質。

接下來一段時間，不僅是肺，他的腸胃、耳鼻、毛孔，都會對外排出雜質。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洗毛伐髓。

換血境是外練（磨皮鍛骨）轉為內練（煉臟封焦）的關鍵一環。

沒有蘊含蓬勃生機，能沖刷體內雜質的血液做支撐，強行內練，非死即傷。

張坤估摸著，沉淀個一兩日，他可以試著修習《金獅吼》和《青禾藥經》，開始內練。

吃飽喝足，他著手收拾殘局。

三米多長的一階豬婆龍，被他切成塊，打算帶回去慢慢吃。

“奔波兒灞”留下的碗口大鱗片，被他用布包收集起來，準備帶回去做成盔甲。

其實他最鐘意的還是防御極強的魚頭。

可太大太過顯眼，不便攜帶。

他只能先挖個坑埋起來，等方便的時候再挖出來。

忙完這一切，天色還早。

他跑到河邊，換個地方摸魚。

摸魚要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廢。

晚上二更天，他挑了一塊兩三斤重的豬婆龍肉，前往北城去找石頭。

他想讓石頭幫忙打探洪世賢、洪玉茹這兩個人。

他對洪世賢不感興趣，但對澧水河里的寶物很感興趣。

如果對方人品可靠，等他實力強一些，可以試著合作。

眼下不行，實力不對等，分贓天然處于劣勢，而他又不是肯吃虧的主。

翻墻進院，沒像往常一樣看到石頭練刀的身影。

奇怪，難道睡了？

張坤心想，低聲喊了一句：“石頭？”

沒人回應。

小兔崽子，該不會和同僚喝花酒去了吧？

張坤笑罵一句，推門進屋。

一眼看到桌上擺著東西。

他走近一看，是一張草紙。

草紙上扭扭曲曲寫著：“坤哥，我和同遼去城北外紅杉里收錢，晚上回來。”

落款：石頭，九月二十一日。

九月二十一日，不就是今天嗎？

桂花里的小孩，字都是村里年長者教的，水平一言難盡。

張坤猜石頭不會寫“僚”，所以用“遼”字代替。

他作為稅吏，去城外收什么錢？

懂了，“稅”不會寫，用“錢”代替，似乎沒毛病。

連起來是：石頭和同僚出城收稅，迄今未歸？

不好。

張坤攥緊草紙，心一沉。

郊外的晚上更危險，以前來桂花里收稅的稅吏，哪怕梁三仔再怎么挽留，拖妻獻女，都不會留下過夜。

同理，石頭不會在外過夜，何況他怕自己白天找不到他人，還特意留了紙條。

出事了！

張坤臉色陰沉似水。

從利益上看，石頭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成為他的耳目，替他打探各種消息。

石頭出事，他很難再找一個信得過的人。

從感情上看，養條狗都有感情，何況是人？

石頭，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哥來接你回家。

城北紅杉里是嗎？

他拿出石頭偷偷畫的澧水縣輿圖，找到紅杉里位置，丟下豬婆龍肉，果斷出門。

他施展“輕煙功”，很快來到北邊城墻下。

等摸清巡防規律，趁著空當，輕輕躍上城墻，一個翻身跳出城外。

簡單辨認一下方向，直奔十里外的紅杉里。

紅杉里，地如其名，種有一片紅杉樹。

彎月高懸，月光黯淡。

本該一片寂靜黑暗的山村，此刻卻點有柴火，村口還有人巡邏。

不對勁，很不對勁。

這不是一個被苛捐雜稅壓的連飯都吃不飽的山村，應有的模樣。

他如鬼魅般飄身向前。

巡邏的兩名大漢只覺眼前一花，就被他敲暈帶走。

來到遠處，他先弄醒一個，問道：“今天下午是不是有稅吏來你們里收稅？”

大漢悠悠醒轉，弄清境地后，臉上露出瘋狂之色，沖他喊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麻的，問了白問。

求仁得仁。

張坤果斷抽刀，一刀削首，送大漢去見無生老母。

另一個也沒問的必要了，直接送走。

難怪會出事，原來這個里，已經成了憐生教的“據點”。

不出意外的話，紅杉里的百姓，全部成了憐生教一員。

一群被洗腦，連死都不怕的家伙，怎么可能老實交稅？

罷了，他就當做好事，將這些人通通送去見老母。

他提著刀，折返紅杉里，悄無聲息殺了進去。

他掃了一眼，挑房子差的先殺。

一般規律，掌權者住的好。

憐生教是例外，他們以受苦受難為榮，所以住的差的，十有八九是憐生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