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教外。
一個身穿黑色袍子的人站在荒地前,手中握著一把精鐵杖,杖上掛著一面旗幟。
旗幟通體黑色,繡著一些詭異的花紋,如同染料滴在水面。
“當!”
他輕晃此旗,身后忽然升起幾百人。
那些人都是修煉邪功的怪物,無一例外。
“鄔長老,他們那行嗎?感覺不是很有威脅啊……”
雪豹將軍在旁邊問道。
黑袍之內發出“咯咯”笑聲,伸出枯樹手指指著一側的隱蝠。
隱蝠拍拍雪豹將軍的胳膊,說道:“你之前看到雷幽那個,其實是贗品,這個令邪旗在手,你若是說讓他們自殺,他們都會聽話!”
鄔長老沒說其他的,得意笑著。
“上面的任務,我已經竭力配合了,你們下面做事的人,不能總把希望寄托于我們,若是一點氣力不出,和我們親自去做有什么區別。”
雪豹將軍聽在耳中。
他們雖然同為朝廷人物辦事,但是所處的位置不同。
一明一暗,說是互相協作的關系,其實也是相互競爭的關系。
這次雪豹辦事不利,不過也不能完全怪他,上面的人也知道,南域突然出現了一個……愣頭青!
這愣頭青感覺沒有做什么事情,但是硬生生地將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
從百峰被搶走之后,他接連替銀月教抗住雷幽的報復。
更重要的是,銀月教的最高戰力被提高了!
擁有聚元境修煉者的門派并不稀奇,哪怕是在南域。
但凝脈境修煉者可就不一樣了。
所以局面就越來越失控,原本這南域的功勞全都是他雪豹一個人的,現在沒辦法,為了控局,請上面給派了暗處的鄔長老和隱蝠。
鄔長老專門研究邪功,雖然他自己并不修煉,但是他研究功法幾乎比修煉邪功的所有人都要深入。
所以那令邪旗也是鄔長老做的,他專門研究這些物件。
“你找的那個廢物,我給他留了五百個畜生,對付一個人,還不夠嗎?”
雪豹被他睥睨一眼,雖然滿心不愿,但還是說道:“我自然不擔心那個愣頭青,我現在比較擔心眼前,那三個麻煩可不簡單,李嘯,孫思延,凈憐……楊念塵。”
他倒吸一口涼氣。
“哪個都不好惹啊。”
“怪不得你們站在明面,看問題也很表面。”
鄔長老唾棄。
“楊念塵,巴不得銀月教被除掉。剩下三個,除了李嘯比較直腸子,哪個會引火燒身呢?”
雪豹沉默,沒做聲。
“不過你也不用怕,我們暗部人做事,都不會不給自己留路。”
他沒顧雪豹繼續說話,而是揚了揚手中令邪旗。
“把礙眼的都吃掉吧。”
身后的怪物們,蜂擁而上,如泥石流滾下。
……
銀月教。
尋花教教主花凌和鐵衣門門主石磨早早就帶著人來了。
因為八大門派的人也在,所以他們只帶了一些核心人物。
萬一不懂事的小子們胡亂說話就不好了。
幾個門派的領導人已經準備好做這個見證人。
“幾位前輩親臨我南域,真是倍感榮幸,將來也算是江湖上的人,有什么事情相互照應。”
花凌走到幾人面前,拱手說道。
而楊念塵等四個人,先是點頭示意,而后看見花凌沒有放手的意思,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還是李嘯直腸子,直接擺擺手,笑道:“我們來參加你們的聯盟儀式,是有特殊原因,并不是多么重視你們,所以以后能不能相互照應,還不一定呢。”
花凌有點詫異,他一時間有些接不上話。
但是另外三個人確實都如此示意。
“他說的話有些直了,不過倒不是貶低你們的意思。”
楊念塵沒再說下去。
李嘯跨坐在石凳上,指著花凌:“大朔的江湖,遠不是南域這塊能比,你們這里人的實力,江家那姑娘可以,那個用刀的小子也可以。”
他頓了下。
“但是不夠。”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們一定要記著這句話,你們可以踏入大朔,但是你們要想著如何立足在大朔。”
“前輩指教得是,但是將來一定會在大朔見面,即使不是現在。”
江昭月看見這邊有聲音,于是過來剛好看到花凌和李嘯這幾個人說話。
潭秋教過她,氣勢上若是輸了,才是真正的輸了。
她也不想被看得這么輕。
“不過能不能立足,也要看我們自己,我們只管自己夠不夠厲害,不管別人會不會對我們有威脅。”
楊念塵沒做聲,面無表情。
江昭月接著鏗鏘有力道,“八大門派的席位,銀月教必占一個。”
“哈哈哈哈!”
李嘯連連鼓掌。
“好,后繼有人,他們在下面也會欣慰。”
一陣風浪吹來,帶著泥土和黃沙,隨之而來,地面震震抖動。
大片的怪物馬上便要沖到銀月教中。
教內的弟子們起初不懂那是什么東西,而江昭月卻知道。
她下意識地愣在了原地。
僅有一瞬,她馬上點人。
“全員,準備御敵!”
潭秋這幾天的布局,已經給她把最壞的結果說過。
她早已有心理準備。
潭秋還和她說了。
拿下這一局,銀月教就半只腳真正踏入大朔。
她一定要撐住!
身后四個人還會幫忙,壓力稍稍分擔些。
她直接沖上去,提劍而行,一劍穿入最先踏入的怪物身體,隨后橫向斬開。
一刀兩斷。
鮮血染在面紗上。
弟子們趁機關上門,外面的怪物們把他們嚇得瑟瑟發抖。
另外兩個門派的人都扯著花凌和石磨,從銀月教后面走出去。
而那幾個在里面坐著的人,似乎沒想著出手。
他們起身,從銀月教內走出。
他們沒有從“沒有怪物包圍”的后門走出,而是前門。
沿路只是殺了幾個攔路的怪物。
明哲保身。
江昭月看見此情況后,也沒有過多詫異。
銀月教孤身作戰,潭秋和她說過。
八大門派和朝廷是制衡的關系,潭秋知曉這次的事情背后,朝廷介入過多,他們很可能不做出明顯地站隊。
他們幫助殺了幾個,也算是夠了情面。
銀月教要完了。
可惜。
李嘯幾次想抬手,卻硬生生地壓下。
他代表了刀宗。
其他幾人亦是如此。
當看到銀月教的弟子們被怪物們沖開時,他們轉過頭。
大門應聲破開。
“嗖——”
遠天忽而一把刀,破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