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20分鐘后,出租車停在梅特林街一個公交車站口。
路旁的禁停標志似乎并沒有對哥譚的司機造成影響,這里的人們習慣了無視法度。
羅本遞給黑人司機20美刀的同時,把剛才那枚銅錢掏出來一并放在他手里。
“送你一件禮物,夏國的一種占卜法器這玩意剛剛預言了一個大人物的運勢,希望它能為你帶來幸運。”
說話間,羅本推開車門,大搖大擺向人流最密集的那片街區走去。
從梅特林街到奧斯瓦爾德的冰山夜店不過幾百米的距離,羅本在路上已經見證了三波小混混不懷好意的眼神。
不過他的小丑造型有效勸退了那些哥譚底層的渣滓。
等他到冰山夜店的時候,不出意料被守在門外的保安攔了下來。
“喂,伙計,你這張滑稽的臉可進不去這兒。”
保安用輕佻的語氣開口說話,把身體擋在夜店門前:
“別想著用這種鬼把戲來這兒鬧事,你最好想清楚,這整條街都是馬哥的地盤。”
面對保安的挑釁,羅本嗤笑著湊近他的耳朵:
“你消息遲了,韋恩塔剛剛發生了爆炸案,是杰羅姆做的,
而我是杰羅姆的人,你確定還要攔著?”
話音落下,羅本直接上前擠開保安疲軟的肩膀,拉開大門走了進去。
在他身后,看著大門被重新關上的保安,盯著羅本已經消失的屁股有些呆愣:
“阿卡姆瘋人院的那幫廢物會讓杰羅姆那個瘋子出來,上帝,這怎么可能?”
保安的自語自然影響不到已經站在夜店里邊的羅本。
隨著走過的酒桌越來越多,隨意坦露的注射器和桌子上坦然進行的毒品交易讓羅本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臉上化著的小丑妝讓杰羅姆的瘋狂勁兒傳染了羅本,很好的打消了他為數不多的緊張,他就那么迎著酒氣,悄然接近一桌已經喝的爛醉的黑人。
看他靠近,一個癱在沙發上的光頭黑人拎起桌上的啤酒,對著羅本憑空碰了一下。
“伙計,再來一杯!”
其他幾個黑人也跟著起哄,羅本緊挨著那桌人坐下來,擺了擺手:
“不了,有一頭骯臟的白豬玷污了我的妻子,我正準備回家找他的麻煩。”
一桌醉漢紛紛大笑起來,一開始跟羅本碰杯的光頭指著他的臉吐槽:
“喂,伙計,你就頂著這張臉回去找那頭白豬算賬?
這樣只會顯得你更像馬戲團的小丑!”
羅本聞言做出一副哭喪著臉的表情,搭配臉上的小丑造型更加滑稽。
光頭哈哈大笑著攬過他的肩膀,一把克洛格從腰上取下來遞到羅本手中:
“聽著伙計,回家用這把槍打爆那頭白色肥豬的豬頭,
這是那頭白豬應該付出的代價!”
感受到那股冰冷的質感,羅本對著光頭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接著站起身:
“謝了伙計,相信我會用它打爆那頭白豬的頭。”
神志不清的光頭沖他擺了擺手,沒注意到羅本臉上的悲傷已經變為嘲諷。
進奧斯瓦爾德的夜店需要沒收武器,他并不在意光頭怎么把這把手槍帶進來。
享受這把槍帶來的安全感就夠了。
羅本接著向夜店舞池走去,最里邊的舞臺旁有架鋼琴,此刻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正在演奏亨利?洛奇的鋼琴曲。
無論是現在的冰山夜店還是后來的冰山餐館,奧斯瓦爾德都喜歡在自己的地盤擺上一架鋼琴。
發現有人靠近,雙手在鋼琴鍵上肆意飛舞的奧斯瓦爾德看了羅本一眼,接著屁股從羅蘭鋼琴凳上彈起來:
“喔……喔喔……真難以置信……
你是在扮演被關在精神病院的那個紅毛小丑嗎,恕我直言,這太不專業了,
你的頭發都沒有對味!”
奧斯瓦爾德起身,邁著夸張的步子圍繞羅本轉了一圈,臉上的表情難掩興奮:
“讓我猜猜,你臉上的顏料下邊會不會是里奧那樣的黑鬼?”
“奧斯瓦爾德,我想你先不用著急我是誰,我這兒有一些情報相信你會感興趣。”
羅本沒接奧斯瓦爾德的話茬,那雙因為興奮而過分縮小的瞳孔在他看來實在有些猥瑣。
“不,你看上去像是那條瘋狗的人,我只是一個老實人,沒道理需要你的情報,
比起這個,我還是更好奇你顏料底下的真面目。”
奧斯瓦爾德打斷羅本的話,激動地搓了搓手,招呼他身后站著的黑人保鏢:
“里奧,帶這位朋友去洗把臉,
記得放尊重些,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么有意思的裝扮了。”
“退后!”
在黑人保鏢靠近自己之前,羅本提槍上膛,把槍口對準奧斯瓦爾德。
這么近的距離他絕對可以一槍崩掉奧斯瓦爾德的腦袋。
“嘿,朋友,別這么沖動,
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你的情報。”
奧斯瓦爾德的笑容瞬間凝固,他舉起雙手,緩緩向身后退去。
靠近的幾個保鏢也硬生生止住腳步,幾把槍上膛的聲音同時響起。
見狀,羅本將槍口穩穩對著奧斯瓦爾德,調整站位讓所有人出現在自己視線里:
“我也很想和你分享情報,但我更擔心你的手下有人在背后對我使暗槍,
現在,讓他們所有人都把武器放在地上,不要有耍小聰明的動作,
否則我會立即打爆你的腦袋。”
被槍指著腦袋的奧斯瓦爾德只能妥協,等周圍所有人都放下武器,他才大張著嘴用夸張的語氣回應:
“好了,朋友,他們按你說的做了,
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羅本上前一步,槍口頂住奧斯瓦爾德的太陽穴,控制他往后臺的角落退去:
“第一個,杰羅姆四個小時前離開阿卡姆瘋人院,韋恩塔的爆炸案是他的手筆。”
聽到這句話,奧斯瓦爾德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隨即撥開一點羅本夾住他脖子的手:
“停一下,這跟我有什么關系,你是想告訴我你的背后是杰羅姆?
我和杰羅姆那個瘋子素不相識,我只是一個夜店老板。”
沒有理會奧斯瓦爾德的質疑,羅本重新夾緊他的胳膊,聲音控制在正好兩個人能聽到的范圍:
“第二個,法爾科內的女朋友莉莉,是菲什安插在他身邊的臥底。”
剛說完,羅本手臂一受力,奧斯瓦爾德竟然從里邊掙扎出來,回頭沖著他吼問: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
奧斯瓦爾德尖長的鼻子差點戳在羅本臉上,眼神里滿是狂熱和陰狠。
他跟在馬羅尼手下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取代菲什,這是一個毀掉菲什絕佳的機會。
羅本攥住槍的手沒有放下,語氣卻比之前輕松:
“當然是真的,你可以隨時用你的手段去求證,甚至可以直接套菲什的話,那個愚蠢的女人會上當的。”
假的?
這可是幾天后奧斯瓦爾德自己機緣巧合發現的秘密。
羅本當然不會錯失這個機會。
“哦,我的朋友,盡管我一點都不喜歡你的造型,但我實在是太愛你了。”奧斯瓦爾德嘴巴咧開,露出不怎么整齊的牙齒,一邊說話一邊發出尖銳而瘋狂的笑聲:“哈哈哈……這真是太令人驚訝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法老,竟然會被菲什那個女人擺了一道。”
羅本看著陷入狂喜的奧斯瓦爾德,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奧斯瓦爾德這種野心家,只要對他有利用價值,就能與你維持絕對穩固的合作關系。
野心家,是哥譚這個地方,最危險,也最容易掌控的一類人……
但是羅本突然看到狂笑間的奧斯瓦爾德停了下來,用一雙陰狠的目光射向他:
“不過,抱歉先生,你告訴我的這個秘密,我兩天前就很不巧的知道了,
很感謝你跑過來跟我分享這個秘密,但是我不想讓它被太多人知道,
而且我也不喜歡被槍指著腦袋的感覺,那樣顯得我很蠢,如果你沒有什么其他事的話,我們就說再見吧。”
說完,奧斯瓦爾德的嘴角楊起,那個叫里奧的黑人保鏢從地上撿起他的那把m1911,對著羅本抬起了槍口。
覺察到危險,羅本立即持槍反擊,扣動扳機后卻沒有子彈射出來,胸口和大腿像紅色氣球爆炸一樣被對方接連命中。
緊接著身體順著子彈的力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麻木感從中彈部位蔓延至全身,身體神經已經無法傳遞痛覺。
感到身體機能迅速流失的同時,隱約間聽到奧斯瓦爾德冰冷的聲音:
“里奧,處理一下尸體,記得丟遠點。”
看著羅本躺在血泊里一動不動,里奧湊近過來,一條胳膊從羅本肋骨下邊穿過,一把扛起來放到自己肩上。
一路出了夜店,走進一個沒人的巷子。
“他媽的,這是個亞裔。”
另一個跟來的保鏢指頭用力在羅本臉上蹭了蹭,露出里邊黃色的皮膚。
里奧側了一下肩膀,躲開那只手,把羅本的尸體丟在地上:
“詹姆斯,你再有什么惡心的想法,別當著我的面表現出來,
你那該死的癖好,能不能去醫院的太平間好好發泄完了再回來上班?”
他對著同伴罵了一句,接著掏出手槍朝著羅本的腦袋補上一槍。
砰!
血肉飛濺!
毀掉面貌是哥譚黑幫最常見的處理尸體手段。
再扯過來幾只紙板蓋在羅本身上后,里奧跟著另一個保鏢走出巷子:
“他媽的,因為這個該死的亞裔,我們要錯過菲兒小姐的演出了。”
“那種靠著臉上的面粉在舞臺上袒胸露乳的小姐有什么好看的?”
“你個惡心的東西,還是去莫里頓醫院的停尸房里住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