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你和王師傅是不是時不時的就在樓外打轉？”
道士愣住，又打了個哆嗦，臉往下一垮，哪還有半點笑容。
就說兩人既不擺攤，也不出車，修為卻“噌噌噌”的往上漲，甚至比以前漲的更快？
但以前也是這般轉……不，轉的比這勤多了，怎無這般漲過？
李承又嘆了一口氣。
他不是很確定，但十之八九，依舊和他有關。
以前，樓也罷，門也罷，鏡子、古井、槐樹也罷，你修你的精陽，我修我的生機，他修他的死氣，互不干擾，我行我素。
但自從李承來了以后，時不時的就會交際一下，偶爾還會斗一場。
就如收服鬼新娘、鬼嬰、《歸元》、法尺，以及助李承修行的幾次。包括李承自己也能感知到，每多一次，院子里的各種氣機就會濃厚一些。
特別是他帶來法尺，院子和樓被雷轟過之后，院中溢散的氣機一日強過一日。
但不管是哪一位，納入的是什么氣機，院子里溢散的全是精元。所謂同類相吸，道士和車夫體內本就有精元流轉，又每天都圍著這院子轉，不知不覺間又納入了不少。
再加之前本身積存的乖氣、陰氣，三氣合一，豈不就修為日漸精升？
但無陽氣消煞，正氣衷和，三氣博時多，和時少，經脈鼓漲的頻率自然越來越高，走火入魔的風險也越來越大。
甚至道士自己也有了預感，所以看李承剛回來，就急不可耐的請他。
吃飯只是其次，一是求李承施以援手：再不救，真就炸了。
二是表明心跡：以后上刀山下火海任李承差遣，絕無二話。不然，就憑李承和何五障越走越近的趨勢，就憑他將將六重，還是不怎么能打的道修，真就當跟班都嫌多余。
而后，就只能等死……
急切間，道士指天發誓：“但求先生救一救，以后風里來火里去，先生直言便是，老道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沒皺眉頭，李承的眉頭倒先皺了起來：“暫時好像沒什么治本的辦法！”
以為他要拒絕，道士的臉霎時一白。
“先別慌！”李承又擺擺手，“不是不救，而是只能治標，至多緩一緩。再者我也沒什么把握，姑且只是一試！”
道士喜極而泣，險些哭出來：“能緩也行，如何試都無妨！”
李承點點頭：“那我真試了？”
“先生盡管試，怎么試？”
“手伸出來，卸開脈關！”
要渡正氣？
老道精神一振，更是滿懷感激。
何五障說的清楚：兩個治標，一個治本，所謂治本的辦法，就是等李承修到十重之后，以正氣渡化。
但李承現在才三重，體內就無幾絲正氣，關鍵還那么難煉，用掉一分便少一分，道士怎能不感激？
咦，他不是說，只能治標嗎？
正暗暗狐疑，李承引動靈元，絲絲縷縷的氣機順著脈關注入經脈。
道士一個激靈：這就是正氣？
雖就只有一絲，卻這般凜冽？
正轉著念頭，他雙眼一突，像是進了風，身上的道袍猛的一鼓，滿頭銀發驟然一豎。
這是什么，雷？
與那日被桃符劈出兩道街的感觸很是相似，絕對就是雷。
怪不得他說：只能治標，而且沒什么把握，只能先試一試？
當日何五障所說的兩個治標的辦法，其中之一就是挨雷劈。
問題是，李承從哪來的“雷”？
道士又驚又疑，直勾勾的盯著李承的手指，又感應著流入經脈中的那畢雷元。
很難受，經脈中似是有蟻蟲嗑噬，又似有鋼針攢刺，痛且不說，還極燙。仿佛那不是氣機，而是一道烈火，流到哪里，就燒到哪里。
只是幾息，道士就直冒熱汗，腦袋上蒸氣騰騰。
但怪的是，那縷氣機剛剛入脈，體內乖氣就如老鼠見到貓，“嗖”的往后一躲。妖元倒是沒躲，反倒迎了上去，但就如晨霜遇嬌陽，脂油遇烈火，見之即融。
還真就有效？
不，不對……不是一般的有效。道士都懷疑，這道氣機再強上那么幾倍，將本內精元徹底煉化并非不可能。
果然，何無障不愧為獸修魁獸，見多識廣。
哦不……應該感謝李先生……
道士腦子里轉著亂七八遭的念頭，差不多半刻，李承收了氣機，松開道士的手腕。
“感知一下！”
道士猛的點頭，隨即大喜。
體內的妖元煉化了一成還多，經脈鼓漲的感覺頓然消散。確實只是治標，但至少短時間不用擔心爆體而亡。
他猛的起身，朝著李承深深一揖：“陳謙謝過先生！”
還是聽老道第一次自報全名？
李承笑笑：“耐不了多久，估計也就十天半月，到時你再來尋我！”
瞄了一眼對面，道士的頭點的像小雞啄米：“先生放心，我再也不敢往那鬼樓跟前轉了！”
“這倒沒必要，以后該修行就修行，該轉就轉！”
雷元就那么多，點蠟都夠嗆，放著也是浪費。
再者，等他再琢磨一下《歸元》，找個相對妥當的辦法，試著讓道士和車夫練練“五氣合一”。不需要多高深，能化解二人體內的妖元即可。
當然，得先保證二人真就死心踏地，守口如瓶。
道士卻會錯了意，以為李承以后時時會幫他們煉化，既感激，又好奇：“先生剛剛施展的……可是雷法？”
何五障和弟子都知道，何況當天那么多人看到，他“口吐雷光”，擊退了玉福祥的三個護院。
李承直言不諱：“嗯，得了些機緣！”
道士張著嘴，不知道怎么說：這可是雷，天上都劈不下來幾道。
不夸張，比李承修行的“正氣之法”還要稀罕。
至少正氣為玄門之一，末法之初，更為天下正宗之首。
而雷法一不曾有過宗門，更不曾留下傳承，李承是如何學會的？
暗忖間，老道悚然一驚：“那樓里有雷妖？”
雷還有妖？
你真會扯……
李承搖搖頭：“是那兩塊桃符……何主事猜測，應是古早之時風雷山的雷法修士所刻。又飽經日月之精和雷元侵蝕，故而生了靈識……”
“不還是妖……不對……”道士“激靈”的一下，“有靈識的法寶？”
李承點點頭。
不然呢？
自己遇到的那些，哪個沒有靈識？
緙巾、法斗能自動護主，象牙球能生出法相，《歸元》能自己書寫，更可能會演化功法。
雷尺更是逆天，一對樓里的好幾位，都能打的有來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