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杉起了個大早床。

或者說，他失眠通宵了。

自從昨天晚上帝駿告訴他，在學校里面還額外有一尊神明后，他的內心就頗不平靜，整個人都陷入到緊張不安的狀態之中。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個，現在想來，神界的諸神黃昏，殘存下來的神明又怎么會只有帝駿一位？有第二位神明，和凡人簽訂契約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但是，姜杉現在唯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那個神明究竟是敵是友？

據帝駿所言，在屠神者進入神界之后，其實是有不少的神明為了活命倒戈相向，叛變神界加入到屠神者的陣營之中。

不過最后，它們都死了。

屠神者就是屠神者，只要你是神明，他都會一視同仁地殺死。

他的目的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世界上再無任何神明。

“如果說對面是投靠屠神者后幸存下來的神明......那就麻煩了啊。”

姜杉對于帝駿的這番話有些不理解，因為在他意識中，神明的投靠只不過是無奈之舉，總不可能是真心實意地想把神界的神明都給干掉吧？那為啥他自己不自盡了算了？

可帝駿只是搖搖頭：“你不懂，屠神者的能力非常恐怖——就是你所看過的那黑色火焰。所有投入屠神者陣營的神明都會吸收一團屠神者召喚出來的一團黑炎，它會強制性地更改神明的思維，讓他們變得嗜血暴怒。”

“同時屠神者會把這團黑炎置于他們的心臟處，一有異動就引動黑炎焚盡他們的心臟，這樣便能夠完全掌控這些神明。”

帝駿此時的語氣已經非常嚴肅了：“所以說，任何被屠神者所接納的神明對我們而言都是絕對的敵人。”

姜杉這下才隱隱約約地明白，他們所面對的敵人究竟是什么樣的惡魔。

“屠神者究竟是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呢......”姜杉下意識地詢問。

沒人能回答，也沒有人知道答案是什么。

屠神者的到來是眾神所不曾預料之事，在此之前從來沒有神聽說過屠神者的名字，也從來沒有神關注過他。

直到那黑色的身影降臨神界，帶來無盡的黑炎和殺戮。

“神明之間的感應是難以隱藏的，我既然能感受得到對方，對方肯定也能感受得到我。”

“姜杉，我們要主動出擊。”

帝駿的一句話正中姜杉的心房。被動防御從來不是他的性格，主動出擊才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

“那我們要怎么做？”

上京大學占地六千多畝，學生上萬，要在這么多人中找到跟神明契約的目標，難度只能說是大海撈針。

“我的感知能幫助我大致確定對方的位置區域，對方雖然在這個學校里面，但是離你不近，同時出于不知名的原因，他并沒有接近你。”

帝駿是在進校園的時候就有了奇怪的感覺，直到過了大幾個小時才想起來是什么情況。她相信對方肯定不至于像她這般冒冒失失的，可對方依舊沒有找過來，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這對于我們而言是個好消息，也許他是投鼠忌器，也許是因為有要事纏身——不論如何，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確定對方是誰。”

姜杉懂了。

這里是上京，他們所處的地方是全國最好的上京大學，安保措施強大得超乎他們的想象。因此，安全問題是根本不需要擔心的，哪怕出現危險，只要姜杉能撐住一小會，校方必然會反應過來。

“可是......你的身份就會暴露了。”姜杉遲疑地開口。

一但情況陷入最糟糕的境地，帝駿神明的身份必然會暴露，到那時候......

“怕什么？他們要想動我，也得問幾個精靈王答不答應。”

帝駿的聲音很自信，但她心里面其實也不是很有底。神明的身份，自然是能隱藏多久就隱藏多久，只不過萬一實在是沒辦法暴露出來，她也只能去找精靈王幫忙。

他們應該會幫忙的......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相較于身份的暴露，你的性命安全在我看來更為重要。”帝駿在精靈空間里正色道。

姜杉咬著牙點點頭。

“我們怎么開始找？”他問帝駿。

“去那個方向。”帝駿指了指遠處的教學樓，“雖然感應不太明確，但那一帶總能感覺到一些奇怪的能量波動。”

雖然上京大學很大，但這總比毫無頭緒要好。

時間正是早上七點半，再加上七月底八月初是放假的時候，早上學校根本沒有人，為了保險起見，姜杉又等了一個多小時。

等時間到了八點多，不少留校的高年級學生背上書包前往教學樓或學習或實驗的時候，姜杉才決定出發。

教學樓有七層，配有電梯，姜杉從一樓開始，逐一按教室排查，每走過一間就會在心中默默問一下帝駿是不是在這里。

可當他花了半個多小時，走完這一整個教學樓之后，帝駿卻說對方不在這里！

“我不理解。”帝駿雙手一攤，面露無奈。

明明氣息的指向就是這里，但為什么會沒有呢？

姜杉安慰了帝駿兩句，隨后離開了教學樓。

離開教學樓，姜杉精神潛入精靈空間之中，與帝駿相對而坐。

“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姜杉詢問。

帝駿張了張嘴，良久后才支吾著說道：“我感覺，對方很可能是早有準備。”

“他可能——不對，他絕對是感應到了我們的存在，所以故意避開。”

“他故意把神明的信息留在教學樓之中，就是為了把我們引到一個錯誤的地點。”

姜杉聽著都迷糊了：“你們神明還挺厲害的啊，就連信息都能留一部分下來作假。”

帝駿點頭：“可以，但是會付出一些代價，因為神力這種東西是模仿不了的，因此在教學樓里面，對方一定是留下了什么東西，里面蘊含了神力。”

線索至此中斷，除了教學樓那邊能感知到異樣，其他地方帝駿都說沒什么問題。

也就是說，對方現在并不在學校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