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的過去，這幾個競賽選手每天晚上都得額外花時間去做卷子，早上交給老師們，午飯后自習補覺，這種酸爽的滋味讓其余幾人大呼“過癮”。

文妍花費心力仔細雕琢了一下文章，卻發現那家伙再也沒在評論區出現過。少了這么個忠實讀者，惋惜之余，更多的是從那種莫名感覺中終于解放的快樂。

晚上放學后看著做題的商寅跟趙沐婉，無所事事的文妍終究還是加入了進去。商寅做題比趙沐婉快很多，還能空出來時間指點她的數學。幾天下來，她驚訝的發現，商寅教的竟然比她老師教的更容易懂。

“會了嗎？”商寅放下筆看向文妍，旁邊的草稿紙已經用了好幾張。

看著講題時無比認真的商寅，文妍實在無法想象，平時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他還能有這么專注的時候。

“做題做傻啦？”看著旁邊的女孩沒反應，他伸手晃了晃：“腦袋過載了？”

文妍回過神，很是鄭重的道謝：“謝謝！搞懂了！”

“真假？”商寅驚訝，找到另一個同類型的題：“再做一下我看看。”

文妍接過，仔細思索，然后寫寫畫畫，果真解了出來。

“你這不是能學會嗎？平時開小差了？”商寅驚訝，然后疑惑。

“班里同學的數學沒有我這么爛的，所以老師教的很淺。”文妍輕聲說道。

這下就搞明白了，這是很多班級都會出現的毛病：老師想節省時間讓學生多做些題，對那些大部分比較容易的題都不會講的太細，像文妍這種基礎差的學生，往往跟不上大部隊。而那些著重講解的難題，就更聽不懂了。

“還想跟著我學嗎？喊聲‘商老師’我就教你。”商寅拿著文妍的練習冊，翹著二郎腿，又回到那個熊樣。

“虧我剛才還覺得認真的你很帥！”文妍一臉嫌棄，去冰箱拿了三瓶汽水。

“真的？多帥？于晏還是彥祖？”商寅得意忘形。

“嘁~”文妍翻個白眼回了屋。商寅收拾好東西，跟趙沐婉打了聲招呼也回去了。

……

把名單交上去已經半個多月，三個班的數學老師打算把他們放小假的時間給剝奪了，美其名曰：集訓。

這次周日下午他們就聚在一班教室，打算交流一下各自的做題思路。然而看著那些連放小假都不休息的一班學生，他們放棄了。老鄧說要不去他家吧，他老婆帶著孩子出去玩了，到晚上才回來。另外兩個老師趕緊拒絕，說他們人太多，太過打擾，實在不行開個賓館算了。

后來商寅就說要不去我那里吧，然后帶著眾人走到了天湖小區。老鄧愕然，不是說去他那里？怎么去了文妍跟趙沐婉租他房子這？帶著疑惑，看到商寅拐了彎才明白他家也在這里。

十個人進了屋，商寅去拿凳子，招呼眼鏡去倒水，然后帶著他們圍著茶幾坐了一圈。三個老師根據這半個多月的試題，找出了他們每個人的薄弱點，分析的頭頭是道，把七個學生聽的直點頭。能在這重點高中的重點班當老師的，有幾個省油的燈？老師們說完，又拿出幾套題分別發給眾學生，針對他們的不足進行強化訓練。

等他們做完后，老師們就拿著答案離開了，說是晚自習會完成批改，到時候再指點他們。商寅直皺眉頭：“把咱們叫到一塊做幾道題就叫集訓？”

“你叫商寅是吧？我看你上次月考成績才八十多名，也敢去省賽？”一道有些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他看過去，是一班的。自己班的仨人已經很熟悉，六班那個很出名的仁兄也認識，除了趙沐婉，就是不知道這人是第二的茍浩然，還是第五的成強了。

“你不服讓老師們把我踢了啊？”商寅無所謂他是誰，至于把他踢出去他正求之不得，反正答應趙沐婉已經報名了，踢了他也不能怪他。

“就你這態度去考試也是浪費時間！”那人依舊不依不撓的跳臉。

“嘿嘿，這是數學競賽，商哥都能吊打趙沐婉，你這小卡拉米還找不自在？？？”眼鏡看不過去，支援他。

“偶然考好了一次都能說吊打？你們二班也就這點出息。”那人看一眼趙沐婉，為她辯解。

“成強！商寅數學比我好，我自己都服氣，咱們應該正視自己的不足！”趙沐婉揪著衣角，看商寅沒生氣才放下心。

商寅“哈”的一聲笑了。原來弄這一出是在這表演呢？好笑的看了一眼趙沐婉，他掏掏耳朵說道：“這位同學，在我家里詆毀我，你家長沒教過你怎么做客人嗎？”說著指指門外：“慢走。”

成強看著另外的一班二人，看他們沒動作，咬著牙“哼”一聲提著包出去了。

“真是白瞎倒的那杯水了！”眼鏡還是有些氣悶。

“跟這種人有啥計較的？路邊野狗朝你狂吠，你還叫回去嗎？”商寅給其余五人遞瓶果汁。剛才人多，不夠分，只能用普通的水招待了。

“你能贏過我一直沒贏過的人，哪怕只有一個數學，我也佩服你。”茍浩然擰開瓶蓋，真心實意地說道。

商寅擺擺手，問道：“這家伙怎么回事？”

茍浩然看了看趙沐婉，說道：“成強這人自尊心很強，一直把趙沐婉當成要超越的目標，看你把他比下去了應該是不服氣吧。”

“那他自尊心有點廉價了。”名氣比真人要大得多的六班“神人”邱全呵呵笑道。

黃雅從包里又掏出一份卷子，說道：“這是我表姐從外省給我發來的競賽題，我打印了幾份，你們要看嗎？”

幾人自然點頭，白撿的便宜誰不愛？

等真正見到商寅的做題速度，他們才發現趙沐婉的服氣不是嘴上說說。快！太快了！一張卷子做下來能比他們少半個小時的時間。

“你是真的猛啊！”茍浩然心悅誠服得贊嘆。

“嘿，這算啥？老鄧累了都得請商哥去講題！”眼鏡得意，仿佛夸的是他一樣。

“真的假的？”另外三人更震驚。

“真的，而且我們私下里覺得有些題商寅比老鄧講的還透徹。”黃雅點頭，接著道：“總感覺商寅完全不緊張，我被抽中回答問題時手心都流汗！”

“確實，別說去講臺講題了，我被抽中背課文都結巴。”頓時一片附和。現在的學生也不知怎么了，在校外的一些場合像只鵪鶉，話都不敢說，回到校內立刻生龍活虎，呼風喚雨。

……

看時間不早了，幾人告別離開。趙沐婉繞了一圈又回到樓上。

“東西忘拿了？”商寅開門見是她，問道。

“那個......成強他......”趙沐婉在門口欲言又止，捏著衣角在手指上打轉。

“進來說。”商寅轉身進屋，說道：“他怎么了？喜歡你啊？”

被一語道破，趙沐婉的臉驟然紅了。磕磕巴巴的說道：“原......原來你看出來了啊？也......是，你那么聰明。”

“那小子無緣無故的針對我，傻子才會相信是因為學習上的事。這種事我見多了，”商寅漫不經心的說道，“有人喜歡，說明你比你想象的還要優秀，這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不生氣？”

“生氣？他算什么東西值得我生氣？”

看著平靜的商寅，趙沐婉想了一會兒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我不希望你因為他退出，我想和你一塊站在領獎臺！”

商寅看著她，慢慢說道：“被成強針對這件事對我來說屁都不算，可是你卻很困擾。你要是真的有這想法，那你就不要被你的情緒控制，數學需要的是理性，不是感性。我可不想被你死皮賴臉拉去比賽，結果只有對比賽沒興趣的我得獎。”

看著正在思索的趙沐婉，他繼續教導：“你們以為是我做的競賽題多才做得快？都半個月了，你們做的也不少了為什么差距還這么大？因為你們會擔心時間不夠，會三心二意想其他東西，而我做題時心里容不下除數學外的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