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黃巾軍和常柳欣的契書也就簽訂好了，在將手印蓋上后弓長羽才問道。

“說起來，我倒有一事不明，不知當不當講。”

拿到契書的常柳欣，看著上面蓋著的手印心情極好。

“將軍但說無妨。”

“常小姐既然即將為人之妻，又為何要當上常家家主之位，屆時若是王大人回了乾都，常家這邊又該如何是好。”

這個問題倒不是陳明想問的，因為陳明壓根就不在乎這事。

這只是弓長羽自己的想法。

主要是這些天自從開了大會，宣布婦女解放之后，他發現其實很多女子讀書認字不必男子差。

最起碼認字課堂的后十名里，男女人數還是比較平均的。

前十名同樣也是有男有女。

而這，也是他第一次在真正意義上意識到，什么叫男女平等，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好奇，常柳欣的目的。

畢竟女子當家主這件事本來就稀少，而當了家主還能嫁出去的女子，他還真沒聽說過幾個。

聞言常柳欣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在將契書交給身旁的常余后開口道：

“我若為常家女便是嫁人，我若為常家家主掌整個西南地帶數城商貿我便是聯姻。

王養德重利益，而我也不想跟著他回乾都，去那四合院中作只金絲雀，整天和他的其他妻妾嬉笑打鬧。

所以我才必須要坐到家主之位，只有如此我才可留在常家繼續打理家中事務。“

說完她見弓長羽沒開口，繼續道：

“弓將軍莫非以為我常家不過二流世家，蝸居巡亦，即使能掌控西南地域地下市場，也不可能入得了王養德之眼吧。”

事實上弓長羽確實是這么想的，主要是他對官階之類的東西不太熟悉。

覺得左丞相的高徒，怎么可能看的上西南邊境一個小家族，而且還是聯姻。

常柳欣那邊也沒管弓長羽怎么想，繼續說道。

“王養德雖為王翰林之子，但王翰林也不止一個兒子，王養德在家中排行老三。

其二哥王天德在三年前高中榜眼，其大哥如今在太子府擔任洗馬一職，乃是太子親屬官。

唯獨王養德，無功名無班底，此次調任巡亦無非是王翰林給他一個機會，來取個功績的同時順便兌現與我父親當年的諾言。

好讓外人覺得，他也是一碗水端平了罷了。

若是此時的常家能掌握西南三城，為其站臺，對于王養德而言也足以稱得上雪中送炭了。

而若是弓將軍肯被王養德詔安，同樣也是雪中送炭。”

常柳欣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平淡，眼里也絲毫沒有對王翰林的尊重。

她說這些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鋪墊最后一句話，好要弓長羽努努力為常家賣命罷了。

倒是弓長羽的眉頭皺了皺，他也沒想到常柳欣會這么簡單的就把這些話說出來。

但弓長羽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對于這些世家之事，他權當聽個故事，尤其是現在天老爺還沒有天意下達。

他就更不會管了。

隨后見事情辦的差不多了，常柳欣起身在撩起一縷遮擋視線的劉海到耳后后。

轉頭看向弓長羽櫻紅的嘴唇彎出一抹淡淡的弧度，那雙媚眼形如月牙。

“弓將軍，剛剛之話聽了就權當沒聽過就好，出了這個屋子我可就不認這些話了。

養德是我未來的夫君，還請弓將軍莫要流出些閑話，若是養德發火那小女子也無能為力了。”

“自是不會。”

“如此便好，說起來弓將軍可否帶我去見識一下，軍中所制之鹽，還有那蒸汽機。”

聞言弓長羽起身。

“常小姐這邊請。”

屏幕外，在見這邊的事情結束后，陳明將視角移動到了歐陽遷處。

比起明年可能來圍剿黃巾軍的王養德而言。

他現在反而是對于王翰林有些好奇了，還有五工圖。

從常家老太爺到廣利子到王翰林，到現在的岳文攜五工圖難逃，而且五工圖還和仙寶有關。

所以現在的陳明十分好奇一件事情，那就是王翰林究竟是不是歐陽遷口中說的王伯。

于是陳明在點擊了歐陽遷后，發出了天道建言。

這也是他第一次通過建言，向弓長羽以外的其他人進行直接問話。

而很快陳明就得到了答案，王翰林就是歐陽遷提到的王伯。

而且歐陽遷還表示，當時的王翰林是和他父親歐陽倫一起進四庫文館，屬于是歐陽倫的上司，管修史。

而歐陽倫要找尋慶國歷史其實也是受到了王翰林的影響，不過后面王翰林被當朝左丞相看中提拔，和淮北世家聯姻，就離開了四庫文館。

“所以，當年的王翰林也是想找慶國歷史，那五工圖會不會和這個有關系呢？”

畢竟在趕考之前，王翰林哪怕冒著被廣利子發現的風險，也要去到廣府看一看五工圖。

如果這只是單純的感興趣的話，那陳明只能說王翰林在那會確實是一個純粹的人。

但如果不是的話，那王翰林又是受了什么的影響才要去看五工圖的。

陳明還不是特別清楚這件事情。

“說起來，當時常里利從王家那里帶去的情報里就有五工圖的事情，那常家那邊的態度呢？”

微瞇著雙眼，看向正在看蒸汽機的常柳欣，陳明心里盤算著，要不要去問她這件事情。

畢竟陳明不知道，常柳欣對先前常里利那本冊子上的內容知道多少。

不過考慮到常柳欣和王養德的關系，陳明覺得這事常柳欣遲早也會知道，想了想還是決定問一問。

不過陳明也沒打算打擾常柳欣參觀黃巾軍，想著等她參觀完了再去問問。

山谷處，此時的常柳欣才剛剛從見到蒸汽機后的震驚中緩過來，那樣存在的工具是她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只需要燒煤就可以動起來，完全可以代替風車水車，甚至是馬車，與錢無極一樣，常柳欣很快的就看出了蒸汽機的商業價值。

但她并沒有去談這件事，因為她清楚此時的自己，比起四大商行并沒有多大的優勢。

倒不如穩扎穩打和黃巾軍合作，等到雙方建立起一定的信賴關系后再去談，反而更有可能談下來。

雖然想是這么想的，但是看著銀子在眼前卻賺不到常柳欣還是會心疼。

不過很快黃巾軍制鹽場中，那些潔白如雪的鹽粒就宛如一道麻沸散一般，讓常柳欣的那股心疼緩解了不少。

對于從小吃著細鹽長大，現在還開著黑市的常柳欣而言，她對于那些鹽粒的價值，再清楚不過了。

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在看完制鹽場后，常柳欣心滿意足便準備離開了。

而也就在這時，弓長羽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敢問常小姐，可否知道岳文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