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宮。
宋倩冷然道:“方少主,這場交易我宗同意了,就此交換吧!”
前方,面目隱在兜帽中的男子發(fā)出一聲尖細的長笑:“哈哈哈,好,晴雪姑娘,走近些,讓我好好看看你。”
宋倩身后,面無表情的曹晴雪僵硬的前行數(shù)步。
“這幅嬌怯模樣,這身段,這臉蛋,在本少主的侍妾中可是絕無僅有,嘖嘖,......。”
心頭火熱,他發(fā)出得意大笑。
宋倩向曹晴雪看過一眼,最后咬牙說道:“方少主,我家晴雪畢竟是大宗弟子,就算成了少主侍妾,也請看在廣寒宗份上,多加優(yōu)待,不要失了體面。”
“大宗弟子?”
他低頭向懷中女子的發(fā)間嗅了嗅,嬉笑道:“呵呵,小腰,寶貝你說,你是哪一宗的弟子?”
“少主你討厭,奴家是海外云臺宮弟子,你明知故問什么!”
他懷中的女子嬌膩回答。
云臺宮位居北海,也是冰晶海之中,弟子數(shù)百,皆修習(xí)五行道術(shù),以五行真雷、乾天太白精金劍氣稱霸北海。
在外四海中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淖陂T。
門中更有兩位元神老祖鎮(zhèn)壓,若論起高端戰(zhàn)力,比三位元神的廣寒宗只略差一籌。
兩宗地理位置相近,平時多有交往,對方的實力廣寒宗門人可清清楚楚。
這等宗門弟子也成了眼前這人的玩物?
方惜福望著眼前佳人煞白的面容,又嘿嘿笑道:“當(dāng)然,晴雪姑娘可是我的心頭寶,自從第一次見面便深深記在心中,回到宗門必然會深藏金屋,不舍拿來露面。
宋真人可放心。”
宋倩眼角余光掃過曹晴雪微微顫抖的身軀,硬起心思沉喝道:“好了,方少主,晴雪我都送來了,你的功法呢?”
“功法?嘿嘿,當(dāng)然在呢。
不過,晴雪姑娘,你還要再上前些,待我施展迷神銷魂大法。
從此以后,任我驅(qū)使,但凡我的命令,一絲一毫都不能違背,其后,這存有功法的傳法珠便交給宋真人。”
他貪婪的盯著曹晴雪,手腕一翻,一丸亮晶晶的傳法珠捻在指尖。
“晴雪姑娘,快來,再上前幾步,待本少主為你施法。”
宋倩的視線轉(zhuǎn)到曹晴雪身上。
曹晴雪身軀微抖,視線落在身前虛空,身軀前傾,保持邁步的姿勢,卻如帶了千斤重物,沉滯難行。
“晴雪,快上前啊,可是都說好了,你要反悔嗎?”
宋倩語聲微顫,焦急催促道。
曹晴雪仍是佇立不動。
“晴雪?
進入了宗門,便要為宗門考慮,便要一切以宗門利益為上。
舍了你一個,宗門多一位元神戰(zhàn)力,在大劫之下,宗門又多了一份生存下來的希望。
宗門數(shù)百人,都會記得你的付出。”
宋倩顫聲央求道。
曹晴雪神色木然,不過終于有了動作,一步一挪,緩緩走向方惜福。
“哈哈哈,很好,很好,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這場交易便成了。”
方惜福如妖魔般大笑,頭顱昂起,兜帽滑落,露出一臉深深淺淺的皺紋。
大笑之中,面部肌肉抽動,皺紋擠成一團,像一朵將要凋零的敗菊。
“我有意見!”
低沉的嗓音在方惜福的大笑中響起,語聲平和,但卻堅定。
話音響起的同時,一道人影在方惜福身后突兀出現(xiàn),一掌橫搭,正按在方惜福頭頂泥丸宮。
張狂大笑聲戛然而止,方惜福身體僵直不動。
泥丸被制,只要真氣吐出,自己必定猝然斃命,連陰神遁出的機會都沒有。
廣寒宗的門人為何如此廢物!
自己以為身在廣寒宗,數(shù)次談判都無意外,又有元神高人鎮(zhèn)壓,最后這交易定然安穩(wěn)無憂,都沒半點防備。
不想生意將成之際,卻出了如此狀況!
“誰,是誰?
知道我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母親是玄陰教林晚,玄陰教主,元神修為。
拿開你的臭手,滾開。”
他語聲陰冷,厲聲恐嚇。
恐嚇沒有發(fā)揮效用,反而還惹來一次懲罰。
覆在泥丸宮上的手掌真氣一吐。
方惜福一聲悶哼,面上七竅滲出細細的血流。
這是什么人,竟然對此界修為頂尖的元神真君毫無懼怕之心?
以母親的威名開路,這無往不利的手段失去效用。
他心中泛起一絲寒意。
“嘿嘿,宋真人,你告訴他,我是誰。”
“余晉?你如何進來的?
你,這場交易是三宮主指定安排,你膽敢違抗三宮主的意愿?
趕快放開方少主,否則,宗門定然不會饒你。”
宋倩滿面驚愕,戟指大喝。
“是廣寒宗弟子?宋真人,自家弟子你都掌控不住,竟然威嚇前來的貴客!
趕快讓他滾,不,讓他跪在我身前求我原諒。
否則,咱們一拍兩散!”
方惜福聽到背后挾持自己的是廣寒宗弟子,登時膽氣復(fù)壯,梗著脖子厲聲大喝。
“余師弟,你來干什么,快走,宗門怪罪下來,你擋不住的。
快走!”
方惜福的怒喝和曹晴雪顫抖的嗓音交織在一起。
“閉嘴!”
余晉一聲沉喝,掌心用力一壓,方惜福頓時不敢再有動彈。
“曹晴雪,過來。
我?guī)阕撸嘈盼遥夷軒汶x開!”
他面色陰郁,言簡意短對曹晴雪低喝,甚至連“曹師姐”都沒叫。
對余晉信任和依戀讓曹晴雪心神恍惚,不由自主腳下一動,就欲抬步而行。
但腦海中師門元神真君的形象,和宋倩的尖嘶如細針一般扎在身上。
她抖了一抖。
“師弟,不行,我不能走,我是宗門弟子,若是宗門有需要,理應(yīng)為宗門分憂解難。
你快走,不要管我!”
她凄然喊道。
“分憂解難?
包括獻身這種垃圾,看一眼都嫌污了眼睛的混蛋?”
余晉一手抓起方惜福的后頸,如抓了一只雞仔般,隨意抖了抖。
“小子,有種你殺了老子。
否則,老子定然將你討來廢了修為,綁在床前,讓你天天親眼看著,老子如何和你師姐歡好!”
方惜福怨毒的低吼。
他身為元神真君的寵愛子嗣,走到哪里不是眾星捧月,殷勤接待,哪里受過這種屈辱。
被人提在手中,指著鼻子罵垃圾、混蛋!
“余晉,趕快將方少主放下,否則,三宮主定然不會饒你了,定會廢了你的修為,將你逐出門去。”
宋倩眉頭擠成一團,面色陰沉,似要滴下水來。
余晉卻對這兩人理也不理,只面對曹晴雪惱怒道:“求道長生,求的是逍遙,求的是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求的是愛我所愛,恨我所恨,斬我所惡,得我所欲,縱橫天下,肆意往來。
你看看你,修行一場,你修的什么?
便修的是為他人當(dāng)做商品么?
如何當(dāng)別人的玩物么?
被人拿去交換都不敢說一聲“不”么?
練劍十年,你的劍呢?心中有劍,遇到不平,一劍斬之,這才是你要修的道!
既然你不明白,這事情就交給我,我來為你做出決定!”
在曹晴雪倉皇大喊“不要”聲中,他掌心真氣涌出,“咔嚓”一聲響,掌下頭顱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