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濤還是在過完年后離開灶君廟，并沒有喝完臘八粥就走。

無視了張子燊的挽留眼神，李靜濤帶著嬰寧、夏冰和光目離開灶君廟一路北上。

李靜濤決定先去安東縣解決尸鬼娘娘教，再去看看福明靈王的分神和席方平父親席海轉(zhuǎn)世了沒有。

福明靈王分神轉(zhuǎn)世就是想要借助楊財主作為曾經(jīng)世家分支的勢力，開啟簡單模式。

而席海轉(zhuǎn)世是為了消磨楊財主家里的氣運。

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想必很有意思。

李靜濤腳踩飛劍，帶著夏冰、嬰寧與光目一路北上，在一個月后來到安東縣外。

只是剛到安東縣外，李靜濤就看到沂水上有一條船只，船上放著不少的木箱。

就在船即將靠岸的時候，一輛牛車從安東縣里緩緩走出。

牛車上裝滿了碎瓷片，看上去應該是一些被打碎的瓷碗。

船上下來幾個船夫?qū)⒛鞠湫断潞螅瑢⑴＼嚿系乃榇善b船。

李靜濤覺得船夫和車夫的動作熟練的有些過頭。

這時候，城外的茶攤上傳來議論聲。

“又來了。”

“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

“這楊財主家確實造孽。”

“是啊，先是死了楊財主，他的兒子也癱了，好不容易留下一對孫兒，結(jié)果其中一個卻是敗家子。”

李靜濤聽到這里，帶著嬰寧和夏冰走近茶攤，要了三碗茶之后，靜靜聽著這群人的八卦。

由于李靜濤施展幻術(shù)遮掩了自己、嬰寧和夏冰的外貌，所以在這群人眼里，就是三個外貌平平無奇的人走入茶攤，沒有引起他們絲毫的注意力。

從他們的談話之中，李靜濤拼湊出了事情的始末。

楊財主的兒子癱瘓之后，他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對雙胞胎。

哥哥楊天賜從一出生開始就一直在哭，除了聽到瓷器碰撞的聲音后會眉開眼笑，面對其他玩具，他是沒有絲毫興趣。

于是楊家讓下人在他的面前不斷敲擊瓷器，楊天賜起初在聽到瓷器碰撞的聲音之后還能夠開開心心的吃飯、睡覺。

可是隨著他的年紀增長，他開始不滿于只聽瓷器碰撞的聲音，必須要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他才會開心。

于是楊家下人從敲擊瓷器，升級到砸碎瓷器。

砸碎一個瓷碗，然后再摔瓷碗碎片，直到瓷片沒有辦法再被砸出聲音為止。

因此，楊天賜這時候一天只需要砸碎一個瓷碗就好。

可是隨著他的年紀再度增長，一天需要砸碎的瓷器可就不知一個了。

砸碎那一車瓷器不過能夠讓他開心一個月。

所以，楊家花大價錢讓人走水路前往瓷都定制瓷器。

一個好的瓷碗在現(xiàn)在可需要幾十枚銅錢。

一車瓷碗大概有三百個，換算成白銀就是接近二十兩白銀，普通人家一家三口一年的花銷。

一個月二十兩，一年二百四十兩，十八年就是四千三百二兩白銀。

這個花錢進度對于一個家里有良田、鋪面、房產(chǎn)的土財主來說還是慢了一些。

楊天賜成年之前，應該是沒有辦法花光家里的錢。

李靜濤覺得楊天賜的情況還會繼續(xù)惡化，惡化到聽普通瓷器破碎的聲音還不夠，需要聽大型瓷器碎裂的聲音。

李靜濤聽完楊財主家里的情況后，就準備離開。

可是在離開之前，他聽到了一個讓他有些在意的消息。

“聽說了嗎？”

“什么事情？不要賣關(guān)子！”

“嗨！就是亂葬崗那邊最近不太平。”

“哦？怎么個不太平？”

“前段時間，縣衙那邊杖斃了一個采花賊，然后把采花賊的尸體丟到了亂葬崗。結(jié)果丟尸體的差爺發(fā)現(xiàn)亂葬崗的尸體忽然少了不少。”

“我當是什么事情？肯定是野獸叼走的！如果不是，我當場叫你爺爺！”

“乖孫子！這聲爺爺你是叫定了！那幾個差爺發(fā)現(xiàn)尸體不見了之后，并沒有在意。可是當他們把采花賊的尸體扔到尸體堆上的時候，砸中了一個人。”

說到這里，侃侃而談的男人忽然停了下來。

他掃視一圈，發(fā)現(xiàn)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之后，他才繼續(xù)說下去。

他說道：“那個人從尸體堆里站起來，身上還帶著尸斑，青面獠牙，身高九尺，非常魁梧。那幾個差爺被嚇壞了，馬上就用刀去砍他，再猜猜發(fā)生了什么？”

“難道是他刀槍不入？”有人遲疑的說道。

“沒錯！”侃侃而談的男人補充道，“腰刀砍在他的身上，結(jié)果濺出來一堆火星子，就像王鐵匠打鐵一樣！”

“嘶！”*n

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這群喝茶聊天的人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真的刀槍不入，長著尸斑，還身高九尺，那還是人嗎？

侃侃而談的男人見所有人都被嚇到，心滿意足的繼續(xù)說道：“你們不用擔心，縣太爺已經(jīng)找了高人過去了，一定可以降妖除魔！”

李靜濤覺得這所謂的怪人應該和尸鬼娘娘教有關(guān)，不過前往亂葬崗之前，他還需要上一趟城樓。

這里已經(jīng)是齊魯大地，比起金華府更加接近京城。

一路走來，李靜濤都會觀察一下縣城、府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從金華府到齊魯大地邊緣，各地衙署的王朝氣運都已經(jīng)消失。

如果這里的縣衙都沒了王朝氣運庇護，那么亂世不超過十年就會到來。

李靜濤借助幻術(shù)輕松登上城樓，發(fā)現(xiàn)這一點之后，李靜濤覺得這里的氣運大概率也是沒了。

于是他在城樓上觀察縣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縣衙里還有一些王朝氣運，只是這份氣運還在萎縮。

李靜濤掃過萎縮的氣運，然后他發(fā)現(xiàn)這氣運不僅僅是在萎縮，有人正在竊取這部分氣運。

氣運之上有一個空洞，這個空洞似乎是有一條管子連接，管子一路延伸到縣里占地面積最大的莊園。

判官法眼的看破能力啟動，李靜濤看到了那座莊園的牌匾——楊宅。

楊宅之中，有一道黑色氣運存在，黑色的氣運攀附在楊宅上空，抹除楊宅的氣運。

“有意思了。”李靜濤摸了摸下巴，“楊財主這是有高人指點竊取王朝氣運，而楊天賜正在消磨楊家氣運。

所以，楊家的氣運一時半會難以被完全抹除。福明靈王轉(zhuǎn)世后，依舊可以享受到一部分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