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深壑之底
- 長生,從被天道劇透開始
- 路過便重傷倒地
- 2379字
- 2024-08-25 00:48:48
當日早。
白須陀特意為此次探墓之行,卜了一卦。
卦象所示乃是大吉。
著實為眾人添了一口氣。
路途并不遠。
除了在隊前引路的白須陀。
方唯則是在隊中,陪護著梅蘇洛。
昨日險死還生的經(jīng)歷,似乎好像那南柯一夢,絲毫沒有影響這位大小姐的朝氣。
一路上,無論是腳邊的花草還是空中的飛鳥,她都感覺新奇。
這可苦了方唯。
每隔一會兒,他都得被迫欣賞這大小姐不知從哪里弄來的野花小獸。
有些只是奇形怪狀也罷,可有些卻是實打?qū)嵉亩疚铩?
“梅……小姐,可否請你安分些?若你出了閃失,我可沒法向你大哥交代。”
方唯言語切切。
若是自己折壽十年救下來的人死在這些莫名其妙的小毒蟲手里。
他可就真的要無語問蒼天了。
“方公子不需這般客氣,喊我蘇洛便好。”
梅蘇洛正捧著一叢淡紫色的小花。
“我那大哥三年都不曾管過我,我的事,不需要給他交代。”
“來。”
她將手里的花遞給方唯。
“聞聞看。”
“話是這般說……”
方唯苦笑著接過。
“可這摘來的花,想來也不是要給我的吧?”
“方公子若想要,分你一些便是。”
梅蘇洛好似聽不出方唯的話中所指,十分大方地揮著手。
“我俗人一個,賞不來這風花雪月之物。”
方唯推辭著輕嗅了嗅手里的花。
隨著略帶腥甜的氣息涌入。
一股灼燒感順著鼻腔直往他的肺里鉆。
有毒!
“唉,我的花!”
黑著臉將手里的毒花丟進身后人腳下人道毀滅。
方唯拉著梅蘇洛,再次強調(diào)起安全二字。
兩人正說著話,隊伍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到了!。”
隊前的趙彥忠轉(zhuǎn)過身,沖著身后吼道。
“準備掛山梯!”
雖說這伙人最開始并非專門的倒斗班子,但經(jīng)三年蹉跎,也學了三兩本領(lǐng)。
一些專攻的器械也采購了不少。
隨著趙彥忠一聲令下,一根根端頭帶有利爪的細長竹竿從后向前如流水一般運至排頭。
這竹竿每一截的頭尾都有榫卯,若是一截不夠便可往復(fù)增加。
“督頭,著底了!”
負責安置掛山梯的大漢感覺下頭觸及到了硬物,趕緊稟報。
“安置百子爪,我打頭,一個一個下!”
說罷,趙彥忠的視線穿過人群,落在隊中的方唯身上。
“方兄弟,就煩請你殿后,替趙某照看好舍妹。”
在得到方唯的頷首后,他才回身,抓著那掛山梯,下到了那云霧彌漫,一望不見底的深谷之中。
手下人自然也是緊隨其后,隨著一道又一道身影消失在崖口,方唯距離那深壑也越來越近。
“這不是……”
猛地一股熟悉感襲上心頭,緊接著,方唯聽到,一道聲音自深壑之底遙遙傳來。
“嗡~”
霎時之間,地動山搖,原本穩(wěn)穩(wěn)立于崖邊的掛山梯紛紛傾斜倒伏,落入了深谷。
“須陀!”
“哥!財叔!”
方唯與梅蘇洛二人幾乎是同時沖向崖邊,但莫說人影,即便是慘叫也聽不到半點。
零星幾個還未上梯子的大漢更是嚇得摔倒在地,忙不迭地蹬著腿向后退。
“還剩幾截掛山梯?”
“百,百截有余……”
手下人聲音顫抖。
“替我拿來。”
眼見手下人往后去準備,方唯深吸了一口氣。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先前是因為這兒的植被不復(fù)那日月夜的茂盛,方唯一時間沒看出來。
但當他聽見那深入骨髓的鳴叫,一切便了然。
這所謂藏有鎮(zhèn)王墓的深壑,不正是那晚白須陀指給自己的地方嗎?
一瞬之間,方唯感覺這幾日發(fā)生的事,被一根看不見的線串聯(lián)在了一起。
心癢,但卻抓不清脈絡(luò)。
以至于貿(mào)然詢問天道他怕會得到一些模棱兩可的答案。
“方公子,梯子取來了。”
“嗯。”
方唯接過梯子,轉(zhuǎn)頭向一旁已經(jīng)綁好了劍的梅蘇洛。
剛想開口,卻是對上了她的眼神。
“方公子莫不是想勸蘇洛留在此地?”
“不。”
方唯搖搖頭,走到崖邊,將掛山梯一截一截向下伸。
“崖下險惡,屆時方某也許無暇保你周全了。”
“這點方公子還請放心。”
梅蘇洛面沉如水。
“我自幼與大哥一道習武,別忘了,先前那一劍,還是我替公子擋下的。”
說罷,她也學著方唯的樣子,搭起了掛山梯。
隨著手中的竹節(jié)一點一點向下。
梅蘇洛的心也一點一點下沉。
“哥,財叔,你們千萬無恙啊……”
…………
崖底。
“白先生,傷亡如何?”
“死一十九人,傷一十一人,無恙者……”
白須陀掃了一眼面前。
“僅有我等一十二人。”
“方公子人呢?”
一旁的賈向財語氣迫切。
“若沒有方公子在,這鎮(zhèn)王墓如何探得?”
“想必方兄弟定然是和蘇洛一道留在上頭了,也好。”
趙彥忠凝望了會兒被云霧遮蓋的崖頂,回頭正色道。
“上頭的弟兄必然會想法施救,有傷者先服藥止血,留在原地,其余人,和我走!”
說罷,他自腰間取出了一個竹筒,掰開。
確認其中的引火紙保持燃燒后,向前邁開了步子。
他們所在乃是這深谷的中腹,除了腳下黑色松土之外,便是零零散散的枯樹。
因谷底常年被云霧籠罩,樹的形態(tài)也多少扭曲些。
賈向財跟趙彥忠并肩走,趙彥忠碰了碰他的胳膊。
“昨夜我叫你給余下三支隊伍發(fā)的信,都發(fā)了吧?”
“自然,還好先前那蠱尸沒有斬了信鴿,真是,死了還要給本大人添堵。”
賈向財扒拉著身上的枯葉。
“我已說明了位置所在,快則今夜,晚則明早,他們便能到。”
“如此便好,今日我右眼狂跳,白先生卻是卜出個大吉,這般看來,還是我準些。”
“你別說,我也……”
賈向財話還沒說完呢,隊伍最后猛地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眾人回頭一看,竟是有一人被一棵樹的枝丫刺穿,整個人已經(jīng)掛在了半空。
“閃開。”
反應(yīng)最快的,是白須陀。
她推開身前幾個愣在原地的大漢,說時遲那時快,將一張符紙貼在了那枯樹之上。
“嘰!”
只聽一聲尖銳的聲響,那枯樹枝丫全數(shù)收縮將那倒霉蛋放了下來。
接著,一棵樹就這么在眾人眼前拔出根系,像人一般跑了起來。
“這……”
趙彥忠突然感覺有些眼熟,恍惚間想起那夜喝醉以后與方唯遭遇的種種。
頃刻間面色如臨大敵。
“那是陰木精,乃亡者之怨氣入木化煞,平日里會吸取活物的血液存于樹干中。”
白須陀退到了趙彥忠身邊。
她掃視一圈周圍陰木精的數(shù)量,少說也有十數(shù)。
懷中敕陰符只余一十九張,無法全數(shù)應(yīng)對。
趙彥忠險而又險地避開一根激射而來的枝干
回身一拳將之轟斷。
順手還救了賈向財一命。
賈向財捂著胸口,大口喘著氣。
“若方公子在,哪輪得到這些鬼物囂張?”
耳畔的痛呼慘叫連綿不絕,趙彥忠也是想起了那晚蕩平周遭的一劍。
不由得感慨出聲。
“是啊,若是方兄弟再此,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