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鬼訓練
- 晉末雄主
- 茶鳴鶴慶
- 3962字
- 2024-10-24 13:33:45
用過午飯后,曹郯和曹霖在曹嶷的親兵李羽的保護下,準備前往郡城外駐扎的軍營。
曹嶷平日就是在這座軍營里處理軍務和操練士兵。
出了城門,經過半刻鐘的路程,曹郯就能遠遠看到一座營地在臨近水源的地方扎營結寨。
李羽在軍營大門與衛兵通報后,帶著曹郯兩人拜見曹嶷。
軍營的結構為方形營寨,中心有一頂巨大的帳篷,兩張毛皮制的簾子掛在門口,明顯是一軍主帥的營房。
營房門口的親衛放行后,曹郯和曹霖一起走了進去,見面拜訪曹嶷。
“拜見,父親。”
兄弟二人一齊向曹嶷躬身作輯,面容尊敬,聲音誠懇親切。
曹嶷這時放下手中的案牘,滿臉微笑地看著下面的兄弟二人,“郯兒,霖兒來了?!?
“為父如今在軍務中難以脫身,你等二人跟著郭憲先練一段時間,打熬一下氣血,切記不可貪多。”
“你倆現在正在是長身體的時候,過重的鍛煉會讓身體負擔太大,對以后的發展不利?!?
了解曹嶷的想法后,曹郯再次躬身答謝,“父親所言極是。”
曹嶷聞言后,揮手就讓郭憲帶著我們兩人去校場開始鍛煉打熬身體。
郭憲乃是曹嶷手下親兵衛隊的隊長,乃是精銳中的精銳。
身長八尺,身材魁梧,勇猛過人,因此被曹嶷看重,親自提拔成身邊親衛隊長。
郭憲有感于曹嶷的識人之恩,是他的死忠,堅決維護曹嶷。
對于曹嶷將訓練養子的重擔交給自己,郭憲對此事極為上心。
剛入軍營時,郭憲就經常因為不懂變通為人死板,導致處處被人排擠,被同僚欺壓被上級欺辱。
所以郭憲總是挺著一張生硬的臉,無論是對何人臉部表情總是單一的死板。
校場上,早已日輪過午。
碧空如洗的天空下,烈日炎炎,驕陽似火,毒辣的日光正在無情地灼燒大地。
“兩位公子可知軍中精通武術的將士與山間草莽的游俠有什么區別嗎?”
曹霖日漸紅潤的臉頰上浮現出激動,“我知道,我知道!”
“軍中士兵人多,更擅長橫刀立馬以多打少。山間草莽中的游俠更善輕功,打起來跑得快?!?
郭憲聽到曹霖無厘頭的話,額頭出現一條黑線,聲如洪亮的巨鐘,責罵。
“胡說八道,在你口中我們軍中將士,難道只會人多欺負人少?”
“大公子你來回答?!?
看到郭憲毫不客氣地斥責曹霖,曹郯就知道這個特么的是根本不看你背景,公正不阿的愣頭青。
在這狀況下。
曹郯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隨后眼睛一亮,“將士們在沙場殺敵,更多的是以傷換傷,講究剛猛勇往直前。而山間游俠更多講究的是技巧以及曹霖所說的輕功,身輕似燕。”
“在個體上那群游俠實力更強,一對一軍隊中的士兵會輸,但結成軍陣后,那些草莽游俠便不堪一擊!”
說完,曹郯的心中出現一絲緊張,不知道自己所說,跟郭憲內心所想,是否有所出入。
“不錯?!?
郭憲冷著一張黝黑粗糙的臉,輕飄飄地表揚一下曹郯,讓人看不出他的深淺。
“和山間游俠草莽不同的是,我們所學的更加注重身體基礎,身體素質是否扎實,是否有一往無前的信念,互相之間配合是否默契,種種方面都說明了軍中士兵更講究的是實用性?!?
“我們軍中將士講究的是剛猛,力量速度缺一不可,大開大合之間必取敵方性命!”
“山間俠人客士則不一樣,他們更注重于輕功,觸之則溜很少與別人硬碰硬?!?
“兩位公子身體瘦弱,明顯孩童時期營養嚴重不良,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要打基礎,什么打基礎最快?那就是馬步!”
“你倆今日下午便在這里蹲一個下午的馬步,將底盤練扎實練穩來,才能夠談其他東西!”
聽完郭憲的話后,曹郯不由啊的一聲。
沒想到郭憲竟然臉一直,板著臉懲罰他繞著練武場跑十圈。
“臥槽,這個愣頭青真沒把我當領導的養子看啊,真一點都不帶虛的?”
“快點!在軍隊中,士兵就要無條件服從長官的命令,以服從軍官的命令為天職!”
曹郯感覺郭憲并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無奈咬牙喊道:“是!”
于是。
烈日炎炎下,一個瘦弱矮小的身影繞著軍營的校場開始跑圈,跑的過程中經過一個個軍隊方陣。
場地的中間,各個屯將正在操練自己的軍卒士兵,各個什長站在新兵面前訓練他們的體能和苦練長槍、大刀。
“立正!”
“刺”
“喝!”
一隊新兵夾雜老兵的隊伍整齊劃一刺出手中的長槍,左手穩穩地拿住木制盾牌擋在面前,盾牌的表面鑲嵌著一些鐵皮。
曹郯這具身體長期處于亞健康和挨餓的狀態,營養不良非常明顯,才跑了一圈不到就已經氣喘吁吁,汗流滿面了。
“呼呼....”
他跑步時,能感受身旁這些士兵操練的氣氛。
心中也燃起熊熊烈火般的斗志,即使腳底如灌了鉛一樣難以移動,也動搖不了他完成郭憲懲罰的決心。
實際上,這不是懲罰,是郭憲對曹郯的試煉,想要看他的韌性是否頑強,想要磨煉一番。
此時的郭憲站在練武場上,看著大公子曹郯整個人疲憊不堪仍舊咬牙堅持的模樣,眼中流露出欣賞之色。
“曹嶷將軍的這位養子性格堅韌不拔,才思敏捷,怪不得他整日將其掛在嘴邊贊嘆,今日所見果然名不虛傳!”
曹霖看到哥哥曹郯嘴唇發白,兩眼發黑整個人萎靡不振,嚇得他整個人都瑟瑟發抖,站在郭憲身后不敢言語,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
“三圈”
“四圈”
......
“十圈”
一圈圈下來,曹郯身上的麻布上衣變得大汗淋漓,嘴唇干燥開裂,整個人就像泡在水里一樣。
在結束的那一刻,他兩眼差點發黑倒在地上。
郭憲見狀,連忙攙扶著曹郯到營房休息處。
“郯公子的身體虛弱不已,以后應當多改善下伙食,切忌挑食少食?!?
聽到郭憲的話后,曹郯苦笑一聲,“郭曲將非是我兄弟二人挑食,而是父親將我們從一處匪寇中救出,能從匪巢之中活下來我兄弟已經感激不盡了,哪敢奢求餐餐有飽飯吃呢?”
直到現在,郭憲才知道兩位公子的具體出身。
郭憲略微吃驚,他一直以為兄弟二人是曹嶷從桓臺縣里的一家富貴人家收養的養子。
這種很常見,自己家孩子多將其過繼到某個孤寡,權高位重的大人物手下當養子。
出于他的意料,兄弟兩人的出身原來如此艱苦,想到這里郭憲看我們倆的眼光變得更加柔和。
等曹郯休息了一個時辰后,郭憲帶著他和曹霖一起去存放武器的營房領取長槍,然后去武場開始練習長槍基礎的招式和姿勢。
雖然曹郯從外表上看疲憊不堪,但是眼睛卻是熠熠生輝,炯炯有神,仿佛要射出一道電光。
郭憲神情肅穆,語氣精簡,“將軍給我的任務是指導你們兩個習武,而如今你們的年齡練起長槍來也不算太晚,但身體太虛弱了,以后要好好補補。”
聽到這,曹郯臉色變得無奈。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長槍在戰場的威懾力不可謂不強。”
“作為一名新兵,你們的首要任務就是鍛煉體能,熟練刺和撩兩種出槍和格擋的姿勢。”
真把我們當做新兵來訓練,但這也讓曹郯說不出什么毛病。
“從現在開始你們每天都要跑練武場十圈以上,跑完之后休息半個時辰立馬做臥虎功,最后在練習我剛才教你們刺和撩,每項一千次。練習完在做半個時辰的馬步?!?
聽到郭憲這喪心病狂的訓練計劃后,曹郯的內心麻木不堪,“這特么是要把我練死的節奏嘛?”
明明不久前曹嶷才吩咐郭憲不要訓練過度,現在他簡直就是想把我們往死里練。
曹郯有心想要與其理論,但回想剛剛被他懲罰跑了十圈后,嘴巴又乖乖閉上。
現在他才深刻地體會那句,“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說不清?!?
理解什么叫“對寧談墻”!
由于曹郯剛才算是跑完了今天的量,在做完規定量的臥虎功,他拿起了郭憲遞給自己的長槍。
長槍非常簡陋,黑褐色的木制槍桿,槍桿子的前半段是透著寒冷氣息的鐵槍頭,槍頭下面繡有紅纓。
槍柄處入手略微粗糙,雙手握緊后,由于摩擦,長槍穩穩地握在手中。
郭憲開始指導曹郯。
“雙腳置于比肩微寬,整個人重心降低,左腳在前,右腳在后!
兩手握緊長槍后半段,小腿發力傳至腰間,身體略微旋轉,將力量全部傳導至手中把長槍用盡全力刺出!”
曹郯有模有樣地全力出槍,迅猛有力,猶如一道寒芒飛濺出。
“錯,錯,錯!”
郭憲看到曹郯的動作后,眉頭緊緊地皺起來,“你的腰部旋轉太慢,完全沒有把力量傳遞到槍上,看起來松松垮垮的,像個娘們一樣!”
“看好了”,說罷,郭憲言傳身教地拿起長槍,整個人如老僧入定一樣站在原地。
突然間如猛虎撲食般動了起來,只見他小腿肌肉微微顫抖,整個人立馬全身緊繃旋即腰腹高速轉身刺向前方,槍出如龍。
長槍疾如閃電,仿佛要撕裂空間,空氣中出現呼嘯爆鳴聲。
整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郭憲身上氣勢凌厲驚人。
如猛虎下山般的氣勢從槍頭處顯現出來,恍惚間可以看到一條猛虎張開虎口朝你撲了過來。
曹郯看到郭憲這威猛無雙的一槍,整個人呆在原地不動,心中喃喃:“這一槍如果是朝我刺來的話,恐怕自己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郭憲呼出一口長氣,收起長槍回頭看向曹郯,“郯公子,你發現問題了沒有?”
曹郯低垂著眼瞼,腦子不停地思索比較自己與眼前這位槍神的差距在哪里!
郭憲的剛才演示展現出來的槍法,在他眼中算得上槍神級別的存在了!
“決心?”
“刺槍”,這個動作本身并不難,但曹郯和郭憲的差距,就是他認為自己是一個新兵蛋子,初學者。
這樣的話,無論是在氣勢上還是自信上,都會低人一等。
在刺出這一槍的時候,腦海里還想著其他事。所以在外人眼中看起來優柔寡斷,一點也不連貫,沒有那種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的感覺。
而郭憲刺出這一槍的時,整個人都是帶著勇往直前無所畏懼的決心。
再加上日夜勤勉,付出無盡汗水鍛煉,諸多原因之下使出這精氣神堪稱完美的一槍。
郭憲臉上欣賞之意漸濃,他也沒想到曹郯會說出這個詞。
在他親手訓練出好幾批的新兵,沒有一人的回答能和曹郯一樣貼和他的想法。
沒錯,就是決心。
郭憲回答道:“你能說出這個詞,讓我十分驚訝。”
“我以前也問過很多像你一樣的新兵蛋子,他們的理由千奇百怪但都離不開自己是初學者,還不熟練、生疏這些原因?!?
“只有你說的才是正確的,一個沒有決心,沒有堅定信念,沒有一往無前信心的士兵,是不可能使出那勇猛精進的一槍!”
說完,郭憲轉過頭來看著曹郯,語氣舒緩地說道:“郯公子,你的天賦很強,希望你不要慌廢掉自己的天賦!”
聽完郭憲的話后,曹郯內心懵逼。
自己如今身體素質如此糟糕,跑幾下就腿軟的人,是怎么被郭憲這種軍中猛將夸贊的?
第一天下午,曹郯和曹霖兩個人拼盡全力,才完成了郭憲給他們的任務。
出軍營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瘸一拐地走回郡城,好在曹嶷吩咐過家中仆從給兩人準備藥浴緩解身體積勞,不然第二天他們倆可能連床都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