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弗拉的這頓晚餐，讓文森特覺得還算愉快。雖然會忍不住想，在模擬中這頓晚餐本來要和安娜莉斯在冬青城吃，但是誰又會和牛排、焗蝸牛和海鮮湯過不去。

事實證明剛才的一堆芝士蛋糕真的只是墊了墊肚子，文森特要了兩份主菜，又在餐后享用一份巧克力熔巖蛋糕，才終于有了飽腹感。

在走回黎明圣殿院的路上，文森特復盤了和深淵密語的戰斗。

結論是：很運氣也很驚險的一戰。

這種程度的戰斗并不是說自己做到所有自己能做的，就一定能取得成功。在劍影圣騎士團的活死人騎士被拉攏之前，深淵密語的畸變者穩穩占據高位。

拉攏劍影圣騎士團的過程，比自己想的要復雜。塞巴斯蒂安根本就不好騙。要不是發現了夏弗拉的哥哥羅什，并且利用了羅什想要幫助妹妹的心情，恐怕還要和塞巴斯蒂安拉鋸一段時間，最終能不能成功更是未知數。

至于特里絲塔的美夢成真，雖然這是自己一開始就設計好的，但由于美夢成真不是自己的技能，無法利用【奧義技能：窺探機緣】的實驗功能觀測效果，自己基本就是在賭它能成功。

結果上成功了，但是過于冒險，還是牽扯這么多圣騎士性命的事。

要是自己能有更多力量的話，是不是就能更有把握，而不需要這么依賴運氣了呢？

他答應過去端掉蛛絲研究社。他在此之前，要做好充足準備。

也就是說，回到圣殿院之后，就又要卷了。

走進圣殿院，文森特發現眾人打量自己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

帶著崇拜和畏懼，與自己小心翼翼地保持距離，卻要在自己經過之后議論。

還有一次，幾個女術士互相推搡著，擠出一個人到自己面前，提著裙擺紅著臉來搭訕。周圍的女術士紛紛對她投以嫉妒的目光。

文森特沒有因為這樣的事而飄飄然。眾人態度的改變，他既不習慣，也不喜歡。

回到寢室，特里絲塔還沒回來。這很正常，這個點特里絲塔一般在外面和女孩子吃燭光晚餐。

——說得跟你沒在外面和女孩子吃燭光晚餐一樣。

面對系統的打岔，文森特無奈道：“和夏弗拉的不算燭光晚餐，因為沒點蠟燭。”

——重點居然在那里嗎……

“我在想和深淵密語的戰斗。喬治還活著，他要是能把深淵密語殘黨組織起來，之后還少不了一場惡戰。”

——更何況米娜帶來挑釁我們的畸變者都不是深淵密語的主力。

“有不少還沒有瓦爾德強。他們的黑暗技能——”

文森特突然頓住了。

——怎么了？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系統，深淵密語是向黑暗神海德里恩獻祭的畸變者結社。”

——是呀。

“畸變者只能向一個協調神獻祭。目前還沒出現一個畸變者同時向幾個協調神獻祭的先例。”文森特確認道。

——是這樣沒錯。

可以說，圣騎士是利用多個協調神的豐富性，將多個協調神的技能有效組合起來，從而打敗畸變者的。

“瓦爾德用過光明技能。”文森特的思路漸漸變得清晰，困惑也隨之而來，“瓦爾德是深淵密語的一員，但他向光明神伊萊爾獻祭。沒聽說過深淵密語當中還有向光明神獻祭的畸變者。系統，芙瑟爾頓有向光明神獻祭的大型畸變者結社嗎？”

——據我所知，沒有。

“很奇怪，所以這并不是另一個向光明神伊萊爾獻祭的畸變者結社，在和深淵密語聯手。”

現在手上沒有更多線索，只能思考到這。

“還有一件事我沒想明白，那就是深淵密語將我們的四個圣騎士團調虎離山的目的。”

——他們總不能就是為了抓那幾個術士、將天空圣騎士團引過去消滅吧。

天空圣騎士團和深淵密語沒有什么積怨。如果要消滅芙瑟爾頓最強的圣騎士團，應該留下的是黎明圣騎士團。如果要消滅與他們有過節的，就應該把現役劍影圣騎士團留下。

天空圣騎士團上不上下不下。給圣殿院一種可能會贏，但不一定的感覺。

“留下天空圣騎士團，能給我們一線希望。”文森特分析道，“如果留下的是群星或者劍影，圣殿院可能就不會同意去討伐了。那樣勝算太小。”

——但如果留下的是黎明圣騎士團，勝算又太大？

“是的，那樣的話，我們不一定需要援軍……深淵密語希望我們去討伐，還需要我們尋求援軍！”

這個結論讓文森特的精神為之一振。篤定的感覺，不會錯的，這是深淵密語的目的。

“為什么他們希望我們去討伐，還要我們請求援助……如果我們不去討伐，就不會申請援助。深淵密語的最終目的是讓我們申請援助。”

——申請援助來做什么呢？他們為什么想要我們申請諾韋茵和維拉朵恩的援助？

文森特也不確定，真相就在諾韋茵或者維拉朵恩。諾韋茵是個地廣人稀的地方，只是一塊各方面都很平庸的皇家領土。

“諾韋茵或許是個幌子……？”

——那么，關鍵在維拉朵恩？

“關鍵在維拉朵恩！”文森特重復了一遍，“他們想把維拉朵恩的圣騎士團調離維拉朵恩！”

文森特意識到，如果這就是深淵密語的目的，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們的目的不可能僅僅是綁幾個術士好向圣殿院炫耀。他們如果真的只是為了將圣騎士團調離維拉朵恩，圖的是什么呢？

維拉朵恩的【明鑒之槍】。托馬斯的父親霍爾男爵在那里擔任法官兼執政官。可疑的司法程序。性格扭曲的官員及其孩子。一片從上層開始爛掉的土地。

圣騎士團在那里，算是相對正派的存在。

而維拉朵恩算是一塊要地，因為地處邊境……

等等，邊境？

“壞了。”文森特喃喃道，“有東西趁著這幾天，從維拉朵恩，從阿緹克里斯王國的邊境滲進來了。”

維拉朵恩除了圣騎士團之外，整個體系都是爛的。以此為前提，調離圣騎士團之后，深淵密語想要的東西可以勢不可擋地進入邊境。

“很可能是另一個畸變者結社……或者某種畸變者的勢力。”

畸變者在阿緹克里斯王國之內的勢力，又要增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