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奈子雖然不能理解醫生的話,可是她還是接受了醫生的勸告。實際上她也根本無能為力。她把自己從醫生那里咨詢來的知識用電話告訴了惠的母親,那就好象是辦理了一道她不得不去辦理的移交手續。隨后她只能通過祈愿了。除了在適當的時間里去探訪一下惠之外,她只能夠在和惠的電話里觀察惠的病情是否有好轉。
惠的電話就象心電圖一般顯示出惠的病情的變化。有時候惠的電話十分密集,通話的時間也很長,如同心電圖表上激烈地波動著的線條。有時候則會有一段時間沒有惠的電話,這在加奈子看來便簡直象是顯示心臟不再搏動的一條筆直卻又無力的線。
不過加奈子從書上得知惠經常來電話反而是病情比較嚴重的時候,這個時候的惠特別需要她。于是不論是在什么情況下她都讓惠暢所欲言。如果有一段時間沒有惠的電話,那應該是說惠的病情有所好轉,或者是咨詢醫生告訴她的那樣憂郁病患者起伏性很大,經常呈現出正常生活的一面。這個時候的加奈子不用說是十分高興的,可是同時間她又有了一種許久沒有和朋友見面的寂寞。
有一天電話又響了起來。她想一定是惠了,沒想到卻是鈴木。
跟鈴木雖然今生無緣,可是他們始終保持著聯系,他們始終是要好的朋友。只不過這一段時間里她的心思太集中在惠身上了,她幾乎把鈴木給忘記了。而鈴木更是一個大忙人,象那部有名的電影《男人太苦了》中所說的那樣,日本這個男人的世界只是徒有虛名,男人有許多說不出的苦衷,他們有的討不起老婆,有的討了也無法養家糊口……加奈子想和惠不同,鈴木甚至連生病的時間都沒有呢。
“我們都已經不再年輕……”
在聽到鈴木說了這句話的時候,加奈子的心里倏地一亮,對呀,怎么不把鈴木介紹給惠呢?惠雖然對她多次說過自己不想結婚了,可是書里面明明說惠的病需要人間的溫暖,難道還有比愛情更加溫暖人間的嗎?再說惠以前的男朋友象鈴木,這雖然只是她從惠的話中得出的印象,可這個時候這種印象卻成為了讓她突發的念頭有可能變成現實的一種依據。時過境遷,也許惠會重新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的。
加奈子安排了一個讓鈴木和惠單獨見面的約會。為此她還頗費了心機。她把工作的重點放在鈴木身上。鈴木當然是認識惠的,用不著她去對惠多加渲染。相反地她詳盡地介紹了惠的近況,弄得鈴木聽著聽著忍不住笑出聲來。
“加奈子,你這是替我介紹對象呢還是讓我和你一起去拯救惠?”
那當然只是開玩笑,加奈子卻板起臉孔,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還舍不得惠呢。要不的話你就一輩子打光棍吧!”
說著說著加奈子也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