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生活的真相
- 重生1900,從唐人街開始
- 都督天下諸軍事
- 2421字
- 2025-07-13 12:22:28
萬斯州長微微皺眉:“什么意思?”
切尼下意識壓低聲音:“約翰,你現在需要一個能在臺面下做事的人。一個不怕臟手,又能讓各方都‘滿意’的人。”
他頓了頓,身子微微后仰,“我認識工會的頭目,也跟南太平洋鐵路的人喝過酒,甚至連唐人街的那些神秘的家伙——”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都能跟他們‘談’。”
萬斯沉默片刻,審視著切尼。
切尼繼續道:“法案雖然擱置了,但問題沒解決。農場主們需要廉價勞工,工會想要保護白人工作,而華人……他們只想活下去。這個位置,需要一個懂得‘交易’的人。”
萬斯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思考著切尼的話。
“你知道這個位置有多少人盯著嗎?”
切尼咧嘴一笑:“所以才要找個‘自己人’。”
萬斯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笑了:“你倒是挺有自信。”
切尼聳聳肩:“政治不就是一場牌局嗎?我賭運一向不錯。”
萬斯緩緩點頭:“好。我會考慮。”
切尼站起身,整了整歪斜的領帶,露出一個勝利般的笑容:“你不會失望的,州長先生。”
他轉身離開,但在門口停頓了一下,回頭補充道:“哦對了,上周和我一起喝酒的家伙……其實是南太平洋鐵路的一個小主管。”
他眨了眨眼,“我贏了他五百美元,還套出了點有趣的消息。”
萬斯挑眉:“什么消息?”
切尼的笑容變得狡黠:“比如,他們其實根本不在乎法案通不通過……他們只在乎誰能控制勞工市場。”
門關上后,萬斯獨自坐在辦公室里,目光落在窗外。
他拿起鋼筆,在施密特留下的分析表上輕輕畫了一個圈,圈住了“勞工部長”四個字。
然后,在旁邊寫下一個名字:
迪克·切尼。
......
唐威站在施密特家書房的紅木地板上,手指輕輕摩挲著袖口上那枚象牙袖扣。
窗外薩克拉門托的暮色正一點點吞噬著花園里的玫瑰。
“中國人,”施密特從橡木辦公桌后站起來,拳頭砸在桌面上,震得墨水瓶跳了起來,
“你要我做的,我都已經做了,該輪到你來兌現承諾了,我女兒呢?”
唐威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施密特先生,艾米麗小姐很安全,您為什么總以為是我們綁架了她。”
施密特冷笑一聲,“艾米麗一直都很懂事,如果不是你們....”
“施密特先生!”
話未說完,管家約翰突然闖進來,臉色蒼白得像見了鬼,
“艾米麗小姐...她回來了!”
腳步聲從走廊傳來,輕快而熟悉。艾米麗出現在門口,身上還穿著那套男裝襯衫和馬褲,褲腿上的裂口邊緣沾著玫瑰刺。
她的臉頰因為奔跑而泛紅,眼睛里卻閃爍著施密特從未見過的光芒。
“父親。”她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施密特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迅速轉為狂喜,又從狂喜變成暴怒。
“艾米麗!那個華人小子把你藏在哪里了?我要讓他——”
“楊帆沒有藏我,”艾米麗走進書房,站到唐威身邊,“是我自己逃走的。”
唐威微微側身,讓自己顯得更像是一個局外人。
施密特繞過書桌,伸手就要抓女兒的手臂:“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那個卑賤的華人——”
“施密特先生,”唐威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刀切斷了施密特的話。
他向前一步,恰好擋在艾米麗前面,“請注意您的言辭。”
施密特的手僵在半空,他瞪著唐威,又看看女兒,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你...”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是你策劃了這一切!”
艾米麗從唐威身后走出來:“不,父親。是我求唐先生幫忙的。”
書房里的座鐘滴答作響,唐威能感覺到施密特的目光像毒蛇一樣在他臉上游走。
老議員的手指神經質地敲擊著桌面,節奏越來越快。
“滾出去,”施密特突然對唐威說,“立刻。”
唐威沒有動。他的目光落在施密特辦公桌抽屜的銅把手上——那里有一道新鮮的劃痕,像是被某種利器匆忙撬開過。
“我說滾出去!”施密特咆哮起來,“否則我明天就讓約翰繼續那個議案!”
艾米麗抓住唐威的袖子:“求你了,先走吧。我和父親需要談談。”
唐威深深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他轉向施密特,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
“這是您女兒想要的生活,施密特先生。希望您認真考慮。”
他走向門口,經過艾米麗身邊時,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明晚八點,老地方有人等你。”
管家約翰為他打開大門。夜色已深,唐威的馬車靜靜停在鑄鐵大門外。
他上車前最后回頭看了一眼——二樓書房的窗簾后,施密特正死死盯著他,眼神陰鷙得能殺人。
馬車駛離施密特莊園,從馬車后面鉆出一個年輕的華人。
他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是剛被搶走寶石的幼龍。
唐威打來車廂前面的隔板,里面躺著一瓶塞的嚴實的葡萄酒,他準備去找酒杯,卻到處也找不到。
“這小子,又偷喝老子的酒。”
唐威敲了敲前門,外面駕車的孫強竟然真的遞進來兩個酒杯。
他倒滿兩杯,一杯遞給了對面的年輕人。
“嘗嘗?”
楊帆接過酒杯,看著面前蕩漾的金色酒水,神色卻變得更加落寞
“唐先生...”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唐威卻沒去管他的,美美的就干了一杯,這是蔣夢麟酒莊新出的一批酒,最好的幾箱首先就被送到了他那。
“是不是后悔聽我的話,又把艾米麗送回去了?”
“是。”楊帆重重地點頭,指節捏得發白,“艾米說過她父親的為人——施密特先生固執得像塊花崗巖。這次離家出走...”
他的聲音哽了一下,“他一定會用最嚴厲的方式懲罰艾米。”
唐威晃著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玻璃壁上劃出憂傷的弧線。
“而且...”楊帆的喉結滾動著,像吞下了一把碎玻璃,“他可能再也不會讓我們見面了。”
“激情就像這杯中的氣泡。”
唐威突然將蘇打水倒入威士忌,翻騰的泡沫瞬間淹沒了琥珀色的酒液,“再絢爛,終究會消散。”
楊帆盯著迅速破滅的泡沫,眼前浮現出艾米麗翻越鐵柵欄時,褲腿被玫瑰刺劃破的畫面。那時她眼中跳動的光芒,此刻想來竟讓他心底生出隱秘的恐懼。
“生活的真相是,等你們真正開始為面包發愁...”唐威的聲音像把鈍刀,一點點剖開他最不愿面對的念頭,“當舞會上那些珍珠項鏈的貴婦對她指指點點,當下雨天你們擠在漏水的公寓里...艾米會不會后悔那一天的決定。”
砰的一聲,楊帆突然捏碎了手里的酒杯,裂紋在玻璃表面炸開。鮮血混著酒液順著他指縫滴落,卻感覺不到疼。
唐威掏出手帕按在年輕人流血的手上,力道恰到好處地讓人無法掙脫:“憤怒解決不了問題。讓艾米回來,不是放棄,而是為了你們能真正站在陽光下。”
他的聲音沉穩如磐石,“放心,后面的事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