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盟傭兵團組成十騎人馬,在補充完物資之后立即向西北處的邊境地帶趕去。
他們穿行在碧綠的森林中,林中的鳥獸只感覺巨獸過境,被馬蹄敲擊聲所驚走。
按經(jīng)驗覺得走得足夠的遠,眾人翻過一座矮山,挑著一處視野闊地便原地蹲守。
索羅被亞瑟遣去偵查周圍的動向,而他掏出懷中的通信水晶,五指一攥,水晶就發(fā)出幽幽的白光。
“延山領(lǐng)萬歲。”
他對著水晶低聲講道,旋即水晶由白轉(zhuǎn)藍,里頭傳出了方延的聲音。
“這里是延山領(lǐng)。”
“大人,我已順利進入斯德里鎮(zhèn),為了獲取信任。目前正在執(zhí)行一項任務(wù)——截擊‘自由之手’入境。”
“自由之手是友軍,可與他們提法延、泰格城、往外走可以換取信任,為他們指明延山領(lǐng)的路。他們有幾個人?”
“收到。任務(wù)詳情有20人組成,無甲,列裝刀劍。”
“維持原來指令,為他們指示延山領(lǐng)。”
“還有一個消息。”
“請說。”
“斯德里鎮(zhèn)的鐵匠提供消息,斯德里鎮(zhèn)未曾列裝燧發(fā)槍。”
“繼續(xù)探查。結(jié)束。”
兩人進行了一番信息互換,亞瑟明了了接下來需要做什么。
他不想知道為什么方延會與自由之手結(jié)實,他只負責執(zhí)行。
“你們應(yīng)當聽清楚命令了吧。”亞瑟掃視眾人說道,“發(fā)現(xiàn)自由之手的成員,第一時間友善姿態(tài)接觸。”
“是。”
眾人應(yīng)道。
“疑似自由之手成員正從山下接近,大約要翻我們這座山。”
索羅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樹上傳來,亞瑟朝他匯報的地方望去,只見一行穿袍子的人正互相扶持,在樹林中穿越。
“他們身后是否跟著敵人?”
亞瑟讓索羅繼續(xù)匯報。索羅往更遠處眺望,沒見到有鳥獸奔走的驚險,回道:“不曾見到。”
“沒有指令禁止攻擊,把武器別好。”亞瑟低聲吩咐眾人,然后領(lǐng)頭抄了條近路,迅速接近疲倦的自由之手。
“有動靜。”
艾倫抬手讓身后的同僚止住腳步,然后將腰間的劍抽了出來。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低聲喝道:“誰?!”
“法延先生的部下。他讓我與你們說,泰格城、往外走。”亞瑟撥開面前低垂的枝葉,擠開擋在腳邊的灌木,沉聲說道。
“幸會,我叫艾倫,安德魯·艾倫。是自由之手目前的領(lǐng)袖。”
艾倫單聽這三個詞匯就認定了來者非敵,他抬手讓眾人放下武器。
“雅各布·亞瑟,是法延大人的手下。”
“大人?”艾倫聽到這個稱呼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本來法延大人想要我們稱呼他為先生的,但我們總覺得如此稱呼難以表示對他的尊敬,于是自發(fā)的稱呼他為大人。”亞瑟解釋道。
“比如說?”艾倫的手仍不從劍柄上拿開,當疑心病開始在心底里生根發(fā)芽,那勢必很難根除。
亞瑟見他沒有方才那般灑脫熟識,嘆了口氣說道:“比如他花費重金買來的奴隸,眼都沒眨的就宣布他們?yōu)樽杂擅瘛?
再比如,他用自己的內(nèi)帑供養(yǎng)領(lǐng)民,直到最近的秋收。
他的功績實在是太多,我無法一一與你說清。”
“啊?還有這樣的人嗎?”
“用自己的內(nèi)帑?供養(yǎng)所有領(lǐng)民?”
“……”
這番言論著實驚世駭俗,跟隨在艾倫身后的自由之手的成員們頓時炸開了鍋。
他們絞盡腦汁也不曾想到居然有如此的人物,居然舍得用自己的資產(chǎn)換取領(lǐng)民的果腹。
“我不信。我承認法延先生是一個高尚的人,但我不認為你口中的人是真真切切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如果真的有,那么只可能是慈悲的天父了。”
艾倫狐疑的看著亞瑟,似乎在斟酌他話中真假。
亞瑟明白口說無憑這個道理,擺擺手,讓身后的傭兵團成員們讓出來一條路。
他看著艾倫的雙眼說道:“既然沒辦法讓你相信,那么我也不再多做阻攔。如果你們真想見證這樣一個國度,那就一直向西走吧,只要見到一片茂密的森林,將它穿過,那便是延山領(lǐng)。”
“告辭。”
艾倫看得出來亞瑟想要傷害他們的話,根本不用說那么多,心中的信任已經(jīng)給到了七成。
只是他口中形容的那般天堂世界,實在太過迷幻。
艾倫輕輕的吁了口氣,領(lǐng)著自由之手的成員一路西行。
“真的不用幫一把嗎?”索羅問道。
“他們心意已決,我們也不好插手。準備回去匯報吧。”亞瑟招呼眾人回到原本的闊地,將韁繩松開,他最后一眼望著自由之手的成員西行,夾腿催動馬匹。
……
“他們已經(jīng)往北方走了。”
亞瑟回到酒館,抬手要了一杯麥酒,與老杰夫匯報任務(wù)進度。
“辛苦了。”
女傭?qū)Ⅺ溇贫松希€沒等亞瑟喝上酒水,就見老杰夫?qū)⒁恍〈y幣放到吧臺上。
“這數(shù)好像多了。”
亞瑟解開錢袋,簡單看了一下里面的數(shù)量,疑惑的看著老杰夫。
“雇主賞你的,拿去花吧,做什么都行。去娼館,去喝個酩酊大醉,去買個房子,隨你喜歡。”
老杰夫低頭認真的擦拭手中的木杯。
亞瑟挑了挑眉梢,心中想道:“雇主?斯德里男爵么。沒想到這么快就開始收買人心了,這是否意味著要動手了?或者是想要確定什么?”
雖然心中思緒萬千,但亞瑟面上功夫沒落下,他顛了顛手中的錢袋,將其塞入懷中。痛快的喝下面前的麥酒,最后扔下銅幣離去。
老杰夫借著眉毛的掩護,睨了一下眼離去的亞瑟,將酒杯倒過來往桌沿使勁的磕了磕。
他收起銅幣,繼續(xù)手里的工作。
亞瑟除了門后,轉(zhuǎn)入一個小巷,在復雜的小道中七拐八拐,停在一間尋常人家的后院。
他敲了敲門,說道:“萊茵河。”
“魔導城。”
門后傳來一個沉悶的男音,隨后吱呀一聲,木門就從內(nèi)側(cè)被拉開了。
門開后,一個穿著打扮極為樸素,臉上掛著胡茬的中年醉漢探出了半個身子。
他先是打量了一下亞瑟的模樣,又探出頭去望了望四周,這才偏開身形,讓亞瑟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