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測之眼將大部分參與過書記工作的前斯德里領工作人員篩選了出來,還有部分是純粹的腦子活絡的領民。
方延沒有立即趕鴨子上架,照例來了一次入職培訓。
擔任過這類工作的人上手很快,具有天賦的人在經歷了幾天適應也終于懵懵懂懂的踏上了書記員的道路。
有了這群人的加入,方延的工作效率得到了顯著的提高,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他終于能睡夠八個小時。
優(yōu)化行政效率的附帶好處體現了出來,那就是犯罪率的指數下降。
各種犯了罪的人得到了準確又迅速的審判,這種效率震懾了不少蠢蠢欲動的人,自然而然的拉低的各項犯罪現象的發(fā)生。
基建工作也逐步進入正軌,方延成立了一個專門處理此事的小組,并發(fā)下大方針指導他們工作。
方延也不怕他們借此機會濫用職權,他為了制衡這些新上任的書記員,給予了亞瑟先斬后奏的權利。
最基本的相互監(jiān)督、相互督促的良性循環(huán)建立起來后,領地中的事宜就變得輕松起來。
方延得到了必要的喘息空間,他用通訊水晶再度聯系遠在斯洛夫城的維吉克。
談話內容很簡單,就是交錢時間往后拖延,耽誤的時間將以等價的貨物填補入交易額度里。
等到這一切處理結束,距離赴約的時間也就僅剩下三天。
……
此番是參加貴族的宴會,通常來說貴族赴宴需要帶幾個侍從來充當排場,但方延現在人手短缺,所以一切從簡。
他讓自己的首席秘書帕拉達陪同,二人早早就在斯德里領碼頭登了船。
萊茵河河面在早晨的時候會彌漫一層霧,嫻熟的水手不在乎這些,也有警惕一些的船家等到霧消才會出船。
得益于此,二人搭乘的船得以全速行駛。
水手對于去牙托城的水路異常嫻熟,因此不需要船長在一旁指揮,但船長也沒有像是平日里那般暢快的飲酒,此時他正與方延在特意騰出的最豪華臥室中交談。
“我該怎么稱呼你?”
方延沒有擺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態(tài),當然也沒有用敬語。以他這種身份對船長用敬語,恐怕下一秒船長就要跳河逃跑。
“我的姓氏不值一提,您可以叫我沃爾特?!?
老船長生得就是一副水手的相貌,臉頰生有絡腮胡,鼻子是紅縐縐的酒槽鼻,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頭上禿頂卻有茂密的胡子。
他的神態(tài)略帶有諂媚,平日最愛喝的朗姆酒加薄荷也不敢動一口,只顧著用大拇指和食指摩挲,以此緩解自己的壓力。
“你對牙托城有什么認識?和泰格城有什么區(qū)別?”方延示意讓他抿上一口桌上的酒,“說出來,我給你一枚銀幣?!?
“嘿嘿?!蔽譅柼匦⌒囊硪淼呐跗鹁票?,啜飲一口,“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牙托城與泰格城都是靠著河水建起的。不一樣的是泰格城將河水當做護城河用,而牙托城則是選擇讓河水從中間穿過,就像我們的一樣?!蔽譅柼乜吹椒窖訉λ嬀茮]有任何意見,又貪婪的喝了一口。
“來往牙托城的船商我也認識幾個,他們大多是做那些香料生意和葡萄酒生意的。他們一般去牙托城都是為了從里面進上好的葡萄酒,然后去到別的行省販賣。牙托家族最負盛名的就是他們的牙托葡萄酒莊,其次便是香料生意?!蔽痔乩^續(xù)為方延介紹。
方延用手指頭敲了敲桌面,說道:“為什么他們不就近賣給斯洛夫城的人呢?我聽聞斯洛夫城不是安德隆最大的市場么?”
“先生您有所不知,斯洛夫伯爵和泰格伯爵以及牙托伯爵彼此之間并不對付。從前還能做做生意,最近卻不知道怎么了好幾個跑船的兄弟都說入城就會被扣押來自牙托酒莊的葡萄酒。”沃爾特說,“也可能是貴族之間的什么矛盾吧?具體細節(jié)就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知道的了?!?
“彼此之間不對付么?”方延心中默默思索,“所以這就是叫我過去赴宴的原因嗎?”
“牙托伯爵是個什么樣的人?”方延沒報希望的隨意拓展了一下話題。
“這樣的人我們這群臭跑船的可接觸不到,不過有小道消息可以與您說說。不一定準確?!蔽譅柼厮坪跏呛攘司浦?,膽子變大了一些,也有可能是察覺方延與其他貴族的不同,“有人曾與他的管家接觸過。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與一個人打交道越久就越容易有那個人的味道?!?
“總而言之,那位跑船的弟兄曾經和我說過,他的管家是一個極其嚴謹的人,并且每次找他跑船的時候都穿得衣衫革履,從衣著上判斷應該是個注重禮儀的人?!蔽譅柼匾豢诎驯永锏木扑雀?,“如果一個人不在乎自己的管家穿得怎么樣,就不會這么要求他。所以我相信牙托伯爵決然是一個非常傳統的老派貴族?!?
“說老派總覺得在說我自己,嘿嘿?!蔽譅柼爻脵C摸了一波胡子,他看著有些發(fā)醉,臉上已然是通紅一片。
“這是你的報酬,現在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方延掏出一枚銀幣放進沃爾特的手中,沃爾特連連道謝,腳步虛晃的走出了門。
雖然他裝的很像,但從頭到尾聽他心跳的方延明白此人不過是在裝醉,好擺脫自己說錯什么消息的懲罰而已。
不過這些小事無傷大雅,方延要設計一套專門用來應付貴族社交之間的計劃。
老派的貴族最注重的是出身和禮儀,他們一向鄙夷那些個闊佬模樣的商業(yè)貴族,因此這套對策應該從禮儀方面規(guī)劃。
方延也無需做的非常嚴謹,一個老派傳統的貴族想要邀請自己這個陌生的人做客,無非就是兩件事。
一,想要拉攏自己。二,有求于自己。
這兩者的共同點就在于,這樣的貴族如若不是出于這樣的理由,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排外團體。
想要得到宴請,他們非得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扒出來后,再判斷有沒有宴請的價值。這是方延一周目與這群蟲豸打交道留下的經驗。
自己只要去赴約就天然占據了高位,只要維持這層高位不掉,那么他們很快就會暴露自己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