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家暴的父親,哭泣的媽(二)
- 半島:檢察官的權力游戲
- 川中小魚
- 2132字
- 2024-09-02 23:05:37
匡承義從袋子里取出一雙黑色皮鞋,悄悄放在鞋架,隨后翻墻進入隔壁院子,靜靜等待好戲上演。
失去信任的婚姻,經不起有心人的挑撥。
不久后,車輛急促剎車聲傳來,李東健看著鞋架上的皮鞋,怒氣沖沖跑上樓。
正在輔導女兒作業胡詩瑩很是驚訝,李東健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早回過家。
“今天怎么這么早?”
一句很平常的問話,傳進李東健耳朵里完全變了味,好似在責怪回來得太早,壞了她的好事。
李東健反手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騷貨,你等著,看我一會兒怎么收拾你。”
李東健在家里四處尋找,確認所有角落都沒藏著人,李東健掏出手機,撥打剛才的電話號碼。
沒人接,連打數次都沒人接。
鈴聲持續,李東健心中的火氣愈發旺盛。
李東健再次來到女兒房間,聽到胡詩瑩的哭泣聲,瞬間氣血涌上頭頂。
沖上前拎著她的頭發就往外走,口中盡是惡毒的語言。
“你跟野男人上床時也是這個聲音?”
“穿成這樣去上班,你個浪貨,賤女人。”
“西八,還帶回家里,我特么今天打死你。”
...
暖暖抹著眼淚走出房門,想要求爸爸不要打媽媽,胡詩瑩見狀,趕緊示意她像往常一樣離開,免得被波及。
暖暖很聽話,抱著娃娃走下樓,穿好雨衣獨自坐在家門外的長條石凳上。
二樓客廳,胡詩瑩用力捂住嘴,任由皮帶如窗外暴雨般密集抽打身體,不敢發出痛苦的嚎哭聲,她怕給女兒留下童年陰影。
半個小時后,胡詩瑩臉貼著地板,身上衣物已經破爛不堪,遮不住雪白,淤青,紅腫混雜的皮膚。
李東健惡狠狠地拎起她的頭發,胡詩瑩忙跪著乞求,“求求你別打臉,暖暖看見會哭的。”
李東健厚實的手掌懸在半空,“說,那個男人是誰。”
“什么男人,沒有啊,真的沒有。”
這些年胡詩瑩將心思全放在工作和暖暖身上,哪有工夫去找男人,夜深人靜寂寞難耐時,她也只是去浴室稍作安慰。
胡詩瑩不是沒想過離婚,可想到女兒年幼便忍耐了下來,盤算著等暖暖考上大學再說,她不想女兒跟她一樣,從普通大學畢業,一輩子受人欺負。
至于男人,太極國家暴案例本來就很多,再經過這段失敗的婚姻,她怎會對男人抱任何希望。
大雨不歇,家暴不止。
匡承義沒聽到小女孩的哭聲,翻墻打算看一看怎么回事,剛好看見暖暖獨自坐在小小屋檐遮擋下的長條石凳。
于是翻墻出門,坐在小女孩身旁,“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暖暖看見匡承義手中糖果后,聲音糯糯地問道:“大哥哥你想綁架我嗎。”
匡承義被這話逗樂了,“沒有哦,大哥哥只是想在這里坐坐。”
“哦。”小女孩低著頭繼續說道:“大哥哥的爸爸也在打媽媽嗎?”
“大哥哥沒有爸爸媽媽。”,匡承義抬頭望著昏暗的天空,神情有些悵然。
自從去了黃金島,他再也沒有過這種感覺,都已忘了自己是個人。
暖暖抬起頭,鼓起勇氣說道:“那大哥哥可以把我綁架了嗎?”
“為什么?”
“因為這樣爸爸就會急著找我,不會打媽媽了。”,暖暖很是認真地回道。
匡承義低頭看著她,“你喜歡你爸爸嗎?”
暖暖異常認真地皺起小小眉頭思考,這個問題好似特別難,她先搖頭再點頭然后又搖頭,始終沒法給出準確答案。
噼里啪啦的雨水撞擊聲,淹沒住宅中極力克制的哭泣聲。
一大一小兩道身形就這樣靜靜坐在門前長凳,直至看不見于街燈中墜落的雨滴。
匡承義側頭說道:“大哥哥要走了,你也回家吧,記得要聽媽媽的話。”
暖暖拉著他的衣角,“以后爸爸打媽媽的時候,大哥哥還會來陪暖暖嗎?”
“會的。”,匡承義用手機給兩人拍了張自拍照。
匡承義面帶微笑,暖暖開心雀躍。
片刻后,胡詩瑩出門抱起暖暖,將她頭埋在懷里,小心越過滿地狼藉的客廳,進入家里唯一整潔的暖暖小房間。
李東健發泄完開車返回松庭養生會所,同時決定明天把胡詩瑩戶頭上的錢全部轉走。
兩人間最后的信任,被即將到來的暴雨徹底擊碎。
...
全州地檢,韓仁祖坐在車內等鈴聲響起。
叮叮叮~
接起電話,“還順利吧。”
“嗯,路口的監控全拍下來了,我還跟他女兒拍了張合照。”
猶豫數秒,匡承義問道:“可以不將小女孩牽扯進來嗎?”
韓仁祖深吸口氣,反問道:“如果是在黃金島,會怎么處理。”
“我明白了。”
“承義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們別無選擇,昨天晚上安泰女子職業高中又有一名女孩失蹤,你如果內心實在難以接受,這幾天試探下她們母女,沒有反咬的可能,送她們毫無痛苦地離開人世,是所有殘酷選項里最好的一個。”
韓仁祖掛斷電話,發動汽車,輕聲哼唱前世聽過的那首歌。
‘如果邪惡是華麗殘酷的樂章,他的終場我會親手寫上...’
韓仁祖駕駛車輛行駛在空曠的大街,稍作停歇的暴雨再次密集,街邊公交站臺,一名身穿校服的女孩,神情焦急地瞭望遠處街口。
“都九點了,公交車怎么還不來啊。”
女孩胸前的校徽表明她是安泰女子職業高中的學生,一所平民職業學校。
韓仁祖在她面前停下車,女孩嚇得連退幾步,跌倒在濕滑的人行道。
“別怕,我是檢察官。”
韓仁祖下車扶起她。
女孩看了他的工牌,拍著胸脯大口喘氣,“嚇死我了。”
“是因為昨天有人失蹤?”,韓仁祖問道。
女孩連連點頭,“這個月第三個了,警署抓不到兇手,我們晚上都不敢出門。”
“那你這么晚,在這慌慌張張地做什么。”,韓仁祖不解。
女孩舉著手機說道:“放學著急回家,手機忘拿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韓仁祖說道。
女孩看見遠處駛來的公交車,擺手說道:“謝謝大哥哥,我坐公交車就好了,車站離我家不到五十米。”
“嗯,好。”
韓仁祖發動車行駛了數百米,忽然聽見一陣急促剎車聲,再后頭,公交車還未到站,女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