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節課,整個班級都陷入低壓狀態。
幾乎所有人都時不時看向周吾所在的方向,就跟上午一樣。
如果說上午的大家看過來,是被剛轉學過來的陳桃芽所吸引。
那下午的原因更多的是看向周吾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同學。
就在語文測驗后不久,語文老師再度歸來。
正式宣布周吾的命題作文經過他與語文組長的研討,一致決定給40分的滿分。
這樣代表著周吾的本次測驗成績就是實打實的118分,本次測驗班級第一。
幾乎所有人都疑惑周吾是如何考到這個分數的。
要知道之前的周吾在班級里一直是四五名左右,而且語文還并不擅長。
結果現在逆轉過來,以前爭氣的數學打臉,以前拉垮的語文長臉。
但不管如何,都沒人懷疑周吾作弊。
因為在考試過程中,大家都看得見語文老師在他身邊站了很久。
就這樣,疑惑盤亙在大家心間,直到放學鈴聲響起。
家離的遠的同學可以住校,因此拿起飯盒去食堂吃飯,然后回教室自習。
家離得近的同學走讀,收拾課本回家。
葛龍濤跟周吾是吃飯搭子,大小便搭子,但不是上下學搭子。
因為葛龍濤家住在縣里,放學后可以騎自行車回家。
而周吾家是下面鄉鎮的,離家太遠只能住校。
因此,放學后的葛龍濤往書包里塞書。
就在這時,本應拿飯盒去食堂的周吾背著書包來到葛龍濤面前。
看著他塞的滿滿的書包,好奇的問道:“你塞這么多書干什么。”
“還不是你!”繼續往書包里塞書的葛龍濤惆悵道:“我可不能繼續懈怠了,否則就真被你超過了。”
別看葛龍濤這個名字挺龍套的,但這小子學習是真好。
如果說周吾在班里的成績是坐五望三。
那葛龍濤這小子在班里就是坐三望一。
在級部里面也是穩居前十的存在,而且時不時可以進入前三。
周吾沖擊北大清華,是真的嘴上說說過過嘴癮而已。
但葛龍濤這小子是真能考進去啊。
稍差一檔的復旦、上交、人大更是手拿把掐。
背上沉甸甸的書包,葛龍濤突然看到周吾也背著書包,好奇的問:“你今天回家啊?”
住校當然也是可以回家的,只要跟老師說一聲就行。
不過因為來往不便,因此這種情況比較少見罷了。
周吾一拽書包帶,撞了葛龍濤一下:“以后哥們走讀了。”
“太好了,那咱們就可以組成放學搭子了。”驚喜,非常驚喜。
“對了,你家在縣里買房了?總不能是買車了吧?”嫉妒的咬牙切齒,標準的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不對,就你考的那個破成績,老師怎么可能答應讓你走讀?”這一次是不可思議。
短短數秒,流暢且沒有表演痕跡的切換數個表情,讓周吾感慨這小子不當演員可惜了。
至于情緒驅動下帶出來的三個問題,讓擁有新腦子的周吾都一時語塞。
糾結先回答哪個。
然后做出決定:不回答了,憋死這小子,讓他好人不當,要當不是人的卷王!
抬腿就走,葛龍濤在后面追著問:“啊喂,你住哪啊,我放假好找你玩。”
說笑打鬧,這就是正擁有的青春。
很快,兩人就來到距離校門口不遠的公交站牌前。
周吾要等公交,葛龍濤則跨著自行車在一旁等著。
他記得最后一班公交車是六點到這里的。
如果車來他就走,車不來他就載著周吾走。
現在是下午五點四十,天色早已如墨般漆黑。
好在站牌旁的路燈還在散發著柔和的燈光,不至于讓等車的乘客被司機無視。
此時的葛龍濤依舊沒有從周吾嘴里掏出答案,但基本已經猜到。
如果只論周吾的數學成績,肯定是不可能同意這貨走讀。
可語文成績就相當拿得出手了,要是有合理理由,老師也不會太為難。
繼而可以推斷出周吾數學下滑是有原因的,而且數學老師相信他可以再提回來。
瑪德,更緊迫了,本來打算學到十點的,現在看來起碼十二點。
至于頭懸梁錐刺股、、等到了萬分緊迫的時候,也不是不行。
就在葛龍濤立志當卷王時,一輛小轎車在眼前停下。
大眾經典車型桑塔納,目前價格落地大概得18w。
如果是三十年后,周吾對這破車不屑一顧。
但現在,那是一個眼饞啊,這比他租的那套商鋪還要貴。
最關鍵的是沒錢買店鋪等增值,有錢買車享受生活。
這年頭能開起二十萬的車,家里起碼是個百萬富翁。
羨慕是肯定羨慕的,但也只是多看了兩眼就收回心神。
說到底不過是一輛車,周吾覺得自己買得起這樣的車大概用不了多久。
不同于周吾的淡然,葛龍濤可激動壞了。
端詳了好久,恨不得上去摸兩把,湊在周吾身邊神秘兮兮的說道:“說不定是個富婆誒,你要不要上去搭訕,當個小白臉也挺好。”
“滾犢子。”罵了一句的周吾作勢要踢。
傍富婆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從這里走到路中間,被車、、
陳桃芽,可以!
讓周吾發生驚天大轉折的原因是這輛車的車窗降下,露出陳桃芽那姣好的容顏。
真香定律真香啊~
“周同學?你這是去哪?”
“你自己開車上下學啊。”突然醒悟陳桃芽坐的駕駛座,讓周吾震驚一百年。
1993年高中生開車上下學,簡直就是科幻片一樣。
“是我外公說咱們放學太晚,就讓我開著車,我這可不是故意顯擺啊。”認真解釋的陳桃芽沒有任何的驕傲情緒,甚至還有點怕被同學笑話的羞赧。
小妞太單純了,竟然為自己家庭條件好而羞赧。
要是周吾有這個條件,瑪德他β裝的飛起。
“供銷賓館順路嗎?”周吾的字典里面沒有客氣兩字,這可是自己同桌,摯愛親朋不用加錢。
“順路,上來吧。”
其實1993年的縣城哪有什么順路不順路啊。
就這么大點地方,不順路也差不了幾個路口,而且還完全不用擔心堵車。
要是擱二三十年后,然后嘗嘗中環十三郎的厲害:堵在中環,十三天。
陳桃芽的話音剛落地,周吾已經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了。
“周哥,你就舍得這么拋下我?”扶著自行車的葛龍濤做委屈狀。
原本他怕周吾坐不上公交車,還準備騎自行車載他回去的。
結果人家直接混上香車美女了,這比開路虎還讓人氣憤。
打不亖他,那就惡心死他!
“對哦,忘了你了。”恍然大悟的周吾轉頭跟陳桃芽商量道:“小陳同學,一會兒你別開太快,讓這小子在后面追,教教他什么叫做望山跑死馬。”
“啊?”陳桃芽原本以為周吾是讓自己載著葛龍濤。
都在衡量后備箱能不能裝下對方的自行車。
結果聽見周吾說讓對方在后面追,而且海望山跑死馬,根本認不出就笑了。
葛龍濤本來就是惡心下周吾,都沒抱啥希望,但也沒想到好家伙直接絕望。
“好好好,你們才子佳人雙宿雙飛,就讓形單影只的我在凜冽的北風里瑟瑟發抖吧!”
“好的,如你所愿。”周吾對陳桃芽說道:“小陳同學,我們出發。”
“好的,出發!”
松手剎,掛檔,踩油門,咔噠,熄火了。
哦,忘記踩離合了。
重新點火,繼續上一遍的流程,這一次沒忘踩離合,車輛緩緩前進。
看著緩緩遠去的小轎車,留在站牌前的葛龍濤若有所思。
這么慢的車速,是真準備讓哥們跟在車后面跑?
原本以為周吾只是開玩笑,現在看來這小子玩真的!
還有,突然想喊燕子,是怎么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