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下銀色的光輝。南一與莫時輕聲無息地接近吳家主的寢室。莫時小心翼翼地掀起三片瓦片,向里面窺視。只見屋內(nèi)的燈光明亮,此時的吳家主正與吳羋低聲交談,神情專注,似乎在討論一些重要的事情,偶爾傳出幾句清晰的對話,讓人不禁好奇他們究竟在談?wù)撌裁础?
“那時雲(yún)、時雨的身份可落實了嗎?可是莫家人?”吳家主問道。
“獵鷹那邊尚未有回復(fù),不過屬下近日發(fā)現(xiàn)莫家暗衛(wèi)似乎一直在吳家莊附近活動。”
“暗衛(wèi)?你得盡快核實那二人的身份,若真是莫家人,也不必過于擔(dān)心,他們的存在反而更有利于咱們實施計劃。”
“屬下,明白。”
吳羋離開房間后,南一、莫時二人打算原路返回,卻不想意外落入陷阱之中。‘南一’沿著墻壁艱難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莫時,你還好嗎?”
“我還好,這里是哪里?怎么這么重的血腥味?”莫時捂住鼻子道。
南一小心翼翼地掏出火折子,透過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察看周圍的景象。只見四周的地面上,雜亂無章地堆積著幾十具尸體,死狀各異。有直接被橫斬,上半身在東邊,下半身被另一具尸體壓著,也有身上被利器捅破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窟窿,就是不知是何種利器,竟能直接將人捅成如此模樣,而這樣的死亡的尸體大體有五六具,想來此物應(yīng)該是龐大之物。
除此之外,南一注意到一具比較特別的尸體,此人應(yīng)是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只見她衣著華麗,發(fā)髻上的蝴蝶珠釵有點眼熟,似乎是一年前款式,記得那日與南梔閑逛時偶然經(jīng)過一家店,見店內(nèi)珠釵首飾品種繁多,便走進去看看,卻一眼瞧見那支蝴蝶珠釵,做工與那真的蝴蝶一模一樣,仿佛一碰真的就飛走了。與店家交談中,偶然得知這是一年前的款式。可惜,那支珠釵早在一年前被人預(yù)定了,錢都已經(jīng)付了,卻遲遲不來取,店家也派人尋找過,一無所獲,只好將這支珠釵放入非賣品展柜中,等那人來取。南一取下女子發(fā)髻的珠釵,卻發(fā)現(xiàn)這珠釵有粘接的痕跡,這令她有了大膽的猜測,她開始認真的勘驗這具女尸。
此人死亡已有一年余,具體死亡原因應(yīng)該是頭部受到猛烈的撞擊導(dǎo)致的,具體是什么東西撞擊的,無法初步確認,如今傷口已經(jīng)腐爛,要想進一步確認,得將尸體帶回去。想著她將一臉嫌棄躲在一旁的男子叫來。
“莫時,你將此人放置一旁,與那些尸體分開,晚些時候通知暗衛(wèi),定要將此人帶回去,直覺告訴我此人的身份不一般。”
“南一,暗衛(wèi)這事我可以去通知,唯獨這人,我是一點都都不想碰。”
見莫時離自己更遠了,氣得南一直接將一旁斷手朝他扔去,嚇得男子發(fā)出激烈的慘叫聲。
“你要是再叫,我把所有的尸體全部朝你扔去。現(xiàn)在,你是想碰一具呢?還是碰一堆!你自己想好!”
莫時嚇得咽了一下口水,自覺的走上前,將女子拖到一邊,順便將周圍的尸體踢遠點,看著衣擺、鞋上沾著粘稠物,一臉委屈地看著南一,南一充耳不聞,專心尋找出口。直到發(fā)現(xiàn)東邊的墻壁上似乎有一個凹槽,她仔細打量著凹槽處,似乎需要一個圓形的物件,可上哪找到那個物件。
就在發(fā)愁之際,她聽到莫時一聲驚呼,“這是什么東西這么硌腳?與那一堆尸體相處也就算了,如今倒好,連這破石頭也來欺負我。”
“等等!”
打算扔掉這塊石頭的莫時,一時愣住,“你該不會告訴我這破石頭有大用?”
“確實是。”南一手接過石頭,將石頭放進凹槽處,果然,原本封閉的墻壁此刻有所松動,直至一扇石門緩緩露出來。
“這,南一,你是怎么知道這會有?”
“我并不知道,反正周圍也沒其他圓形的物件,試試看,賭對了咱們就出去,輸了,那只能委屈你跟他們一起合葬嘍。”
“你!”
“不過,我賭對了,咱們暫時不用跟這堆小伙伴一起合葬了。”
石門外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廊道,兩側(cè)的石壁上長滿了青苔,顯得濕潤而陰森,不知通向何方。此刻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令人感到一絲絲窒息。莫時微微皺眉,直到察覺到前方傳來陣陣微風(fēng),有些吹散那些令人昏厥的味道時,他確定前面應(yīng)該是出口。“這空氣中似乎含有別的東西,咱們得盡快離開此地。”他輕聲說道,目光堅定。
“嗯”
一個時辰后,二人終于抵達了洞穴的盡頭。莫時小心翼翼地用烏雀扇揮開覆蓋在洞口的茂密藤蔓,頓時,一陣強勁的風(fēng)灌入洞中,仿佛是從深淵里呼嘯而來的野獸。兩人緊貼著冰冷的巖壁,屏住呼吸,靜待風(fēng)勢稍稍減弱,這才小心翼翼地朝洞口移動。
當他們終于走出洞口時,眼前的景象令他們大吃一驚——竟是懸崖,深淵在腳下無盡延展,仿佛要將一切吞沒。幸而莫時反應(yīng)迅速,猛地一把拉住了險些失足的南一。
“咱們要怎么下去?”
莫時指了指崖壁上的藤蔓,“相信我這藤蔓非常結(jié)實。”說著就挑了一根粗壯的藤蔓,一躍而下,半刻后都沒有聽到回聲,南一有些著急,隨處找了一根藤蔓,也順勢而下。
南一來到崖底,輕輕拍打掉身上的灰塵和纏繞的枝葉,環(huán)顧四周,卻并未發(fā)現(xiàn)莫時的身影。她的目光不禁被不遠處的一座茅草屋吸引。走近那座草屋,南一發(fā)現(xiàn)它似乎已經(jīng)被遺棄了好幾年,四周布滿了厚厚的塵埃,顯得十分荒涼。唯獨在門前的土地上,留有一些清晰的腳印,她心中暗自猜測,這應(yīng)該是莫時留下的痕跡,可他為何不等她一起進入茅草屋,而是自己獨行前往?
帶著疑問,南一推開了門,剛踏入屋內(nèi),四周瞬間被燭火的照亮。她的心頭一震,果然在光亮的地方看到了莫時。此時的他昏迷不醒,安靜地躺在一張簡陋的榻上,臉色蒼白,在他身側(cè),竟然是吳大公子——吳方,南一的心猛地一沉,急切朝著他們走去。
見南一上前,吳方移動到一側(cè),背手道:“你終于來了!”
“吳方?你,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別急,時雲(yún)小公子,不,應(yīng)該稱呼你,莫家三小姐莫南一,在下早已等恭候多時了。”吳方微微行禮道。
“你如何知曉我的身份的?我們在吳家這幾日并未透露過。”南一疑惑道。
“你們是莫家人并不難猜,唯一不能確定你們是哪房?是嫡系還是旁系?直到在下偶然看到一人。”
“何人?”
“風(fēng)華絕代的蘇大公子,蘇拾。”
“他?”
“世人皆知,這蘇大公子與莫家大公子莫時、二公子莫言、寄宿莫家的孫公子孫尚關(guān)系極好,且這四位公子并稱豫州四杰,這似乎不太準確,準確的來說是莫家四杰。現(xiàn)如今莫大公子失蹤,莫二公子被困在在豫州陽城,孫公子行動不便,經(jīng)此次變動,也突然消失不見蹤跡,唯獨這蘇拾公子還算是個自由人。不過,這蘇大公子生平除了愛賺錢之外,最不喜歡多管閑事,這就導(dǎo)致這世上真的能讓他親力親為的人除了莫家人,怕不是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既然如此,還請吳大公子說明來意?”
“合作。”
“合作?是和你合作?還是和你身后之人合作?”
“三小姐果真是聰慧之人,我個人的訴求很簡單,將那些骯臟之人趕出吳家,而我身后之人呢,他們就比較復(fù)雜了。直到我現(xiàn)在都有點不太明白他們意圖,所以啊,咱兩先合作,不談他們。”
“既然是合作,我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