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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關門無常

入夜時分,天漸微涼。簡不知的房間里,桌子上的燭臺閃著柔光,趙我還坐在簡不知的對面,壓著嗓子,沉聲道:“這是個恐怖的傳說,說這個關門無常是個冤死鬼。死了以后就幫其他的冤死鬼報仇,凡是被他盯上的人,都不能關門。”話畢,趙我還特意看了一眼門口。

簡不知低語,“不能關門,那我們晚上睡覺都是要關門的呀。”

“所以說這個關門無常才可怕嘛。你說你晚上睡覺不關門你害怕不,你晚上睡覺,你關了門你命都沒了。而且這個關門無常有個習慣,在取人姓名之后,一定要在紙上寫上關~門~無~常。”

次日,清晨的陽光輕盈地灑在山莊的每一處角落,屋檐上,燈罩里的燭火還亮著。展姑娘一襲藍紗長裙站在微光里,手里拿著一朵艷麗的山茶花,鮮紅的花被一瓣一瓣地扯落在草地上,映著光,清麗絕俗。

突然,一聲慘叫打破了山莊的寧靜,“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嚇得不輕的張大膽帶著眾人來到了祠堂,是他發現了阿杰死在了這里。

“就~在這兒,我~找大哥,滿山都找,都找不著他,發現他就~跪在這兒。”

簡不知快步走到阿杰身旁,發覺他已完全斷了氣,跪在靈牌前的蒲團上,胸前明顯被利刃刺穿,沾滿了鮮血,額頭上貼著一張紙條,寫著“關門無常”四個血字。

華遠看清情況后,走到李二爺跟前,低聲耳語了一番。爾后,他轉頭對簡不知道:“簡兄弟,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趙我還道:“他是神機谷的探事人,有他在,一定能水落石出。”

簡不知蹲下身來,細細查看了阿杰身上傷口,發覺他右手食指上的一處地方沾到了血跡,這讓簡不知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哪里奇怪。簡不知站起身,道:“他身上只有一處傷口,是致命傷。從胸口刺入,因為沒有多余的傷痕,可以肯定沒有激烈搏斗過。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兇手出刀極快,阿杰來不及反應就被殺死了;第二可能,就是阿杰沒有防備,殺他的,是熟人。不管是哪一種,我都可以斷定,殺他的人,是我們山莊內部的人,很可能就是我們其中的一個。”眾人面面相覷,各安心事,簡不知繼續道:“而且,這里不是兇案現場。”

趙我還頓覺有些發怵,抬眼看了一下周圍,問到:“那真正的案發地點在哪兒?”

眾人跟著簡不知一起來到了阿杰的房間內,簡不知一進門就細細地觀察了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果然,在地上發現了一攤還未完全干的血跡,簡不知蹲下身,用手指頭沾了一點,味道和顏色果然如他所料,是人血。“沒錯,這里才是兇案現場。因為時間的原因,兇手沒能把血跡擦干凈。”

“到,到底是誰殺我大哥?”

簡不知起身,轉向張大膽,“張大哥,你今天早上是不是來過這里?”

“來,來過。”

“那你把你的所見所聞,全都地告訴我們,一個細節都不要落下。”

“昨~天晚上他~說早上要給李,李大爺上香,讓我叫他起床。太陽出來我就敲門,沒人答應,門栓沒上,我,我就進來了,結果沒人。他平常就~喜歡神出鬼沒的,我也沒在意,就四處找他。找~到祠堂,他的尸體就~這么跪著。然,然后你們就來了。”

簡不知背著手,推測道:“可是從尸體的僵硬程度來看,他是死于昨晚深夜。”抬起頭看著眾人,道:“昨晚你們都在哪兒?誰來過這間屋子?”

聞言,有人別過臉去,有人面無表情,有人不以為意,但無一例外,都保持了緘默。

簡不知道:“對不起,各位,我知道這樣很冒犯,但是你們必須告訴我。”

華遠率先開口道:“昨晚我跟師父在藥房,分揀新曬好的藥材,一直忙到很晚。”

一旁的李二爺點頭道:“沒錯。”

“我當然在自己的房間里睡覺了,這大半夜的,我孤苦伶仃一個人,還能干什么呢?”說話的是黑娘子。

趙我還道:“簡兄,我昨晚睡得早。”

沈麟應和道:“對呀,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間,沒來過這兒。”

“看來,大家都沒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那昨天晚上,你們有沒有看到一些奇怪的人,或者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呢?”

“有啊,”胡八月緩緩向前一步,“昨天晚上,我在屋里打坐,突然聽到一陣笛聲,我就出去準備運功驅蟲,沒想到笛聲突然停了,你們就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那,那,那是沈麟他……”

“你給我閉嘴,這是兩件事。”沈麟呵住了張大膽。

“現,現在出了命案,我就,就得如實說。”

沈麟指著張大膽,正欲發作,李二爺冷冷開口道:“什么兩件事?”

沈麟悻悻然地收回手,道:“好,如實說就如實說。昨晚,我想讓他退出比武,他沒同意。張大膽也在場,我說了幾句話就走了,然后一直在自己的房間,不信,你們問……”沈麟情急之下,指著自家的僵尸,話到嘴邊,驚覺不妥,又給咽了回去,干咳兩聲,道:“反正阿杰的死跟我沒關系。”

簡不知輕嘆一聲,一撇眼間,發現前方的桌腿上有個紅色的印記,幾步上前,蹲下身,看清了是個“尸”字,“你們看,這里有個字。我在檢查阿杰的尸體時,就發現他右手的食指上沾了血,當時我就想他是不是沾自己的血,給我們留下點什么,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華遠道:“也許這就是兇手的名字。”

張大膽掄起斧子沖著展姑娘大喊道:“臭丫頭,還我大哥命來。”

趙我還伸手擋住了,皺著眉頭,滿臉的不解,道:“你這怎么了又?”

“怎,怎么了?那,那是個尸字,往后寫就是展,殺,殺我大哥的就,就是這個姓展的,錯,錯不了。”

簡不知站起身,道:“張大哥,這只是一個線索,你等我把線索找全之后再下結論吧。”

“我,我不聽。”

黑娘子幽幽開口道:“我再提供一個線索。你們一定都聽說過,江湖上最大的殺人組織。”

張大膽不耐煩道:“啥?”

“十殺門。其中的展部,專門執行暗殺任務,他們都沒名字,以展為姓,排位為名,所用的兵器也是經過改造的日常用品,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位展姑娘就是展部的殺手。”

簡不知驚詫地看著展姑娘,沈麟斜視著身旁的黑娘子,半信半疑道:“這你都知道。”

“棒槌。我嫁的人多了,自然就見多識廣。殺手妹妹,認栽了吧。”

“我的確是展部的殺手,我叫展十七。”

黑娘子哈哈大笑道:“大家看怎么樣,承認了吧。”

展十七冷冷道:“那又怎么樣,是我殺的我承認,不是我殺的,誰栽贓誰死,你們幾個夠膽嗎。”

華遠恨聲道:“十殺門,殺人如麻,人人得而誅之。到底是誰派你來的,阿杰又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

沈麟指著展十七,大聲道:“你不知道誰知道,肯定是你。”

“得罪了!”華遠說著便拔出了手中的刀。

簡不知伸手大呼:“華大哥!”可是已然來不及。

展十七轉身飛出了門外,華遠、黑娘子、沈麟、張大膽紛紛追了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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