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余波不止
- 兩界穿梭:從真武龜蛇功開始
- 幽魂肩膀
- 4197字
- 2024-09-11 08:00:00
祝世洲推開門,從議事堂走了出來。
等他穿過庭院的拱門,早就候在那的三名捕快,立馬快步迎了上去。
三人中,一位最年長,留著灰白長須的捕快主動問道:
“頭,咋說?”
祝世洲狹長的眸子一轉,神情嚴肅,不怒自威:
“賀知縣下了死命令,十天之內,緝拿兇手。
“本捕頭當著總捕頭的面,立了軍令狀,抓不到兇手,就脫了這身赤服!”
“頭,就死了個世家子弟,不至于吧?”三人中,一矮小精明的獨眼男子聞言愕然。
眼下,天豐城勢力動蕩,溫家和柳城主在扳手腕,殃及了不少池魚,白浪幫和青竹幫都被滅了。
今日死的是李家的二公子不假,可李家他能生啊,還有一男一女,新納的小妾肚子里還有倆,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動干戈,不值得呀!
不光是獨眼男子,其余兩人也是這般想法,有些不明白上面的意思。
“你們三個也跟了我不短的時間,我這邊就給你們透個底,附耳過來。”
三人心中一動,當即圍攏上去。
“李家家主前幾日去了德春樓。”
說完,祝世洲站直身子,掃過三人,淡淡道:“可千萬別把話傳出去。”
“頭放心,咱們三個。”留著灰白長須的捕快拍了拍胸脯道。
“那就去叫上弟兄們,準備準備動身了。”
“頭慢走。”
等祝世洲消失在轉角,獨眼男子看向那灰白長須的捕快道:“余老哥,這是啥意思啊?”
“是啊是啊,我咱一點頭緒也沒。”三人中,一身形健碩,面容憨厚的男子,撓了撓后腦。
“嗐,祝頭都說了這么清楚了,這一個個的。”留著長須的捕快余方撫須笑道:“你們應該知道,那德春樓是誰開的吧?”
“自然是柳城……那位大人。”獨眼男子突地壓低嗓音。
“這不就得了,李家通了那位大人的路,而咱們的賀知縣與那柳大人可不對付,現在懂了吧。”余方笑道。
面容憨厚的男子此刻也反映過來,輕輕拍打著面皮,嘟噥道:
“這么說來,祝頭立這軍令狀是表忠心啊,我滴乖乖,我這腦子真就該聽咱爹的,去殺豬算逑了。”
獨眼男子笑瞇瞇地看了他眼,又看向余方道:“那余老哥,咱們先去喝兩盅暖暖身子,今日這春風寒啊。”
“正合我意。”余方點點頭,走了幾步后,又道:“還是叫上兄弟們一起吧,有福同享。”
面容憨厚的男子聞言,邊跑邊道:“我去喊他們。”
…………
天豐城內,有兩條河穿城而過。
一條為貢河,自北向南,一條為渭河,由西往東。
貢河穿過城西,渭水則過城北,后者相比于前者,更清更柔。
渭水兩側,多是酒樓客棧,府邸宅戶。
名震天豐的溫府,就坐落于渭水之畔。
府內,柳木成春,假山流水,恬靜悠然,當真是鬧中取靜的好去處。
風波亭內。
溫巧玉素手翻轉,瓷壺內,茶水顛倒,一縷縷白氣自壺口裊裊升起。
在她面對,一襲青衫的嚴輝端坐,那口漢白玉雕刻的帶鞘長劍,置于面前石桌右手處。
他望著不遠處的渭水,觀水面漣漪陣陣,揉碎倒影。
“嚴師兄,請用茶。”
溫巧玉拿起茶杯,輕輕放下,柔聲道。
“嗯。”嚴輝應了一聲,舉起茶杯,喝了口,嘆道:“若是天豐城之事,能如杯中之水,一飲而盡,那該有多好。”
“師兄,是指那李二被殺一事?”溫巧玉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眉梢微挑。
嚴輝微微頷首,神情認真道:“我看了尸體,是被人以某種功法穿喉而殺,但重點不在此處,而在于尸體上的拳印,共有九拳。
“那拳力霸道,迅猛,若是與李二同等境界之人,根本不需要九拳,再穿喉殺之。”
“嚴師兄的意思是,殺李二者,境界要低于他,只有……蓄氣境?”溫巧玉放下茶杯。
“李二已經開了一處‘眼竅’,身上有利器,卻連劍都拔不出來,可見下手之人有多厚的根基。”嚴輝道。
溫巧玉略一沉思,明白了嚴輝話中的意思:
“李二修行的二流中的上品筑基功,如此一來,殺他者,若無外力干涉的話,所修的當是一流筑基功!”
說到此處,她的臉上浮現些許駭然之色。
威震天豐城的紫霄派,所掌握的也不過是兩門二流中的頂級筑基功罷了。
同樣的,嚴師兄以及她溫家身后的勢力,也與紫霄派無二。
可眼下,居然冒出來一位掌握著一流筑基功的蓄氣境武者,且不光如此,對方能拳鎮李二,說明蓄氣境也將近圓滿,這等天驕之輩,開竅境可謂唾手可得!
要將這一位,當做實打實地“開竅境”武者來對待!
當然,區區一名開竅境初期的武者,還掀不起什么大浪來,關鍵是其身后的實力。
由大周天機閣編撰的“天機榜”上,執掌一流筑基功的宗門,不過四十七之數,都是一方霸主!
天豐城能有什么值得這等天驕來的,答案不言而喻!
“嚴師兄,難道是那處傳承……”溫巧玉下意識地將嗓音壓低了幾分。
嚴輝一抬手,眼中閃過一道兇芒,喃喃道:“師尊派你等來此地多年,為的就是那處傳承,不能有任何差錯。
“為兄今日一早就已傳信給門內,你三師兄和五師姐二十日內,就會來此。”
“呼。”溫巧玉吐出氣來,仍有些擔憂:“師兄,你說那紫霄派是否知曉那處?”
嚴輝端起茶杯抿了口,屈指輕敲桌面,思量著回道:
“紫霄派在此扎根數百年,若知曉此事,怎么也輪不到我們來插手。
“不過為兄倒是覺得,這柳程昱知曉那處傳承,幾年前是特意從萬縣城調來天豐城。
“此番他明面上,借著打壓蘇家的勢頭,聯合、敲打溫家,實則是圖謀遲云山中的那處傳承!”
溫巧玉聞言色變。
她自是清楚,那傳承所在就在遲云山中,溫家掌管的藥源地附近!
“無論溫家當時如何選,合作也好,不合作也罷,這遲云山藥源地,他柳程昱已經是看在眼里!”
嚴輝揉了揉太陽穴,笑罵道:
“這頭老狐貍,真是的。
“不過,這也是師兄的推測,當不得真。”
溫巧玉聽聞此言,搖搖頭,她挺直腰桿,認真嚴肅道:
“宗門崛起之機在此,不能有絲毫閃失,既然師兄如此推斷,那么柳程昱就是圖謀傳承而來。”
“師妹言之有理。”嚴輝眼中露出些許贊賞。
他放下茶杯,沉聲道:“師妹認為,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溫巧玉沉吟片刻,素手拿起茶壺,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道:
“若放在先前,天豐城局勢穩定,三大幫派皆在的時候,找一個人,自是不在話下。
“可眼下,三大幫派去其二,只剩下三山幫一個,各家信息來往,暗哨分布,都毀于一旦,想要重建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這種情況下,若這位大宗大派的弟子真想藏,我們極難抓住。
“既然如此,我們就將此人當做一個意外,該查的查,放在心上即可,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柳城主身上。”
嚴輝點點頭,“繼續。”
溫巧玉綿里藏針,巧笑倩兮:“趙家和李家為柳程昱門下走狗,前者被滅了白浪幫,趙三爺也是被打斷了腿,癱在床上,公平起見,李家也當如此。”
“你有何計?”
“三山幫本就是要滅的,既然如此,就死前發揮下作用,去鬧一鬧李家,也好讓師兄師出有名。”溫巧玉道。
嚴輝微微頷首,右手搭在劍鞘上:
“我這就動身去趟蘇家。”
…………
天豐城城東,風來客棧。
陳知守站在窗前,俯視著燈火通明的長街。
相較于城西與城北的動蕩,城南和城東明里暗里都是一片祥和安寧。
蓋因前者是府衙所在,各家不敢亂動,后者則因,紫霄派坐鎮于此。
他曾聽天豐城百姓說過,城東大小之事,皆有該派自理,只需事前向府衙告知一聲,可見其權勢!
故而自昨夜之事后,陳知守便趕至城東,換了身行頭,住進了這間客棧。
——風來客棧位于花柳街,與紅楓街、故人街一同歸屬于紫霄派名下。
這三條街占了城東四成的范圍,余下的六成,大多為住戶區,以紫霄派的弟子親眷仆役為主。
可以說,整個城東都在紫霄派的掌控之內。
“死在我手里的,一個是城西李家的二公子,一個是三山幫的副堂主。”
先前在客棧大廳用早膳的時候,陳知守聽他人談起此事,得知了兩人的身份。
同時,他也聽聞,三山幫在今日午時前后,去尋李家復仇,眼下兩家正打得不可開交,想來沒有功夫來找自己麻煩。
也不能大意……陳知守心中暗語,告誡自身。
身為城東,有利有弊。
好處是,可以不用過于擔心李家突然找上門來,甚至是府衙來了,多半也只會走個形式,自身注意藏匿即可。
壞處是,萬一被紫霄派盯上,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得夾緊尾巴做人。”
陳知守打定主意,就在客棧和酒樓輾轉,邊關注局勢發展,等回真武道宗的日子。
翌日,用過早膳后。
陳知守回到客棧房間,抓緊時間修行。
得益于先前龜蛇功所打下的根基,短短八日,風雷八音的蓄氣篇修行(前三轉)已經圓滿,但陳知守并不會以此來筑基開竅。
眼下他著手修行的,是龜蛇功第三式“龜蛇擺尾”,此式目前距離小成已然不遠。
不過與之前不同,經歷了“風雷八音”的風雷煉骨,體內根骨,熬煉有成,在后續龜蛇功的修行中,徐徐推進即可,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專注于功法招式。
加上昨天從李二公子處得到的銀票,他手頭的錢款暴漲至了五百四十六兩,有較為充裕的資金來購買丹藥輔助修行。
此次,除了補充氣血的血米外,他還購買了品階要高于“壯骨丹”的八品“淬骨丹”,一瓶三粒,足足五十兩!
有此血米和丹藥助力,陳知守有把握,在半個月之內,功行圓滿。
到時穿梭回真武道宗時,便是龜蛇功前三式盡數圓滿!
之后,陳知守每隔幾日,就換個地方租住,同時也換身打扮。
晃眼間,一旬過去。
這日傍晚時分,陳知守練功完,換了身衣服后,從居住的后院來到前院的一樓,享用晚膳。
與此同時,他也趁著這段時間,聽著其余房客或酒客,講述天豐城的局勢發展。
這十日來,皆是如此。
“哎,你聽說了沒,季家家主約李家家主,兩日后,在城外的遲云山外一決生死!”
“那可不,整個天豐城都傳遍了。”
陳知守右耳微動,看向右側斜前方的兩位酒客。
他們做江湖游俠打扮,一者帶刀,一者負劍,兩人年齡相仿,皆是二十五六的模樣。
李家和季家……陳知守心中暗語。
先前他就得知,三山幫和李家打了起來,而三山幫的靠山是季家。
說起這兩家來,他聽聞,在一百多年前,兩家老祖還是一對好友,可后李家老祖背叛了對方,害得其差點滅族,自此之后,雙方結下了仇怨。
甚至后者不惜改“周”為“季”,寓意是:
李子頭上蓋了天,便是我季家!
在姓氏上都要壓李家一頭。
李家自然是恨不得滅其族,但季家后面有蘇家的幫扶,熬過了最苦難的階段,后來更是建立了三山幫,徹底壓過了李家。
近期,那位青衫俠客,鏟除天豐城內幫派,李家沒少煽風點火,直言三山幫,恨不得擼起袖子,甘做馬前卒。
如今三山幫已經在五天前滅了,李家和季家也因此打的不可開交,是如今天豐城明面上親自入場最強的兩股勢力,且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
“不知那李家家主同意了沒?”那刀客喝了口酒,咕噥道。
劍客哈哈笑道:“那還用說,當然是沒有啊!
“誰人不知,當代李家家主,力氣全用在了褲襠里,真要上去,還不夠季家家主一刀砍的。”
他說的很是大聲,肆無忌憚,引得不少酒客附和,發出一陣哄笑。
陳知守聞言搖搖頭。
又聽了一會,他見伙計端著菜盤過來,便抬手往竹筒里拿了雙箸筷。
“客官,你的菜齊了,慢用。”
陳知守點點頭,邊吃邊聽。
吃到一半的時候,他夾菜的動作忽地一頓,余光中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了客棧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