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入山
- 兩界穿梭:從真武龜蛇功開始
- 幽魂肩膀
- 2286字
- 2024-08-31 10:02:00
“明白就好,我不能在此久留,注意安全。”
那聲音像是一陣風遠去,而房間里,王裴依舊躬著身子,等待了好一會后,才折返回床上。
他閉上眼睛,一幅幅畫面在腦海中流動。
畫面中,有他蒼老的爹娘,有他恩愛的妻子,有他調皮的兒子,有他作為天豐城胡家支脈一個普通族人的前半生,有被主脈選中,改胡為王,成為趙家礦奴的后半生。
不認識的妻子,不相熟的兒子,艱苦的礦山生活,設計讓大公子看中,成為趙家家奴,假意被三老爺識破,成為他的細作……
“哼……”
王裴將心中的思緒化為濁氣,從口鼻間排出,心中暗語道:
‘明天,明天之后,一切就會結束,我就能回去看幺兒。’
他這般想著,翻了個身。
翌日,天蒙蒙亮。
一夜未眠的王裴坐起身子。他來到靠窗的桌前,將大公子趙千羽給的蜈蚣收好,接著推門而出。
此刻正值初春時分,天氣微冷,風帶著寒意,吹在臉上讓人不禁打個寒顫。
王裴在成為趙家家奴后,跟著監工彭沖練過一段時間武藝,完成了百日筑基,跨入了蓄氣境,之后兩年多雖苦練不輟,但也僅達到了蓄氣境大成的地步,好在正是壯年,有一把子力氣,這點寒風算不得什么。
他穿廊過院,來到昨日約定的府院后門,見膀大腰圓,一臉橫肉的彭沖正站在一匹高大的黑馬旁。
“彭監工,日后還請多多照拂。”王裴堆著笑,快步上前。
“好說好說。”彭沖哈哈大笑,翻身上馬,“快些走了,不要誤了大事。”
王裴應聲點頭,走向自己的棗紅色駿馬,揮動馬鞭。
趙家所有的礦山,位于天豐城的西北側,乃是遲云山,于橫斷山脈的末端處。
山中盛產火石礦,趙家于此處,開挖了百年之久,是趙家如今為數不多的支柱產業之一。
從天豐城到遲云山,沿夯土大道,清晨出發,即使快馬加鞭也要將近三個時辰。
山路難行,崎嶇陡峭,到了山腳下,就是馬匹也上不得,只能寄放在山腳處。
彭沖和王裴先后下馬,將馬匹交給一旁的中年馬官。
“兩位趕路辛苦,要不吃點東西再上路?”馬官牽著馬,看向兩人道。
出門在外,該有的戒備,彭沖自是清楚,但今日不同,可以放肆些。
“王裴,走,去吃點喝點。”他似笑非笑地看向王裴。
王裴心領神會,頷首道:“好。”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鋪子內。
過了約一刻鐘,王裴獨自走了出來。
他身上多了件包袱,朝山上去。
“呦,王貴人,咋就你一個回來了,彭頭沒跟你一起?”
到了礦山關隘處,一名守職的中年男子開口道。
“彭頭被公子留下了,山中事多,便讓我先來。”說著,王裴嫻熟地從包袱里取出兩張銀票,“請二位喝酒。”
——兩人雖在礦山當工,但每月能下山三次。
“多謝多謝。”穿赤衣的中年男子笑著接過,往后退了退,任由王裴進入。
待他遠去,那中年男子才看眼手中銀票,嘖舌嘆道:“一人十兩,乖乖,真不愧是王貴人!”
“什么貴人,不過是公子的一條狗罷了。”另一個臉上有疤的中年男子輕哼一聲,拿過屬于自己的銀票,“這廝出手這般大方,日后要鼓動彭頭好好壓榨壓榨才是。”
王裴已然遠去,自是不清楚那兩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快步回到平日里居住的小院。
他迅速查探了一番,見無人動過,心中不由一定。
“不知陸平那廝有沒有每日搬火石過去,喂養那只金蟾。”王裴站在院落內,心念一動,就要尋那陸平去。
可他在礦洞內轉悠了好久,也不曾見陸平身影,不禁皺起眉來。
‘難不成在我走后,有人出手了?’王裴念頭閃爍。
‘大公子不可能,三老爺也不會,難道是那神秘的二老爺?’他忽地打了個寒顫。
自從趙家大老爺去世后,二老爺就暫代家主的位置,將岌岌可危的趙家從懸崖邊拉了回來,這是一個有手段,有魄力的人。
三老爺和大公子與之相比,都遠遠不如。
‘三老爺雖說二老爺不知道此事,但大公子還不知道我是三老爺的細作,這二人還不知道我是胡家的人呢!’
王裴越想越是心驚,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蝴蝶,正投身于大網之中。
他不想去,但身后的狂風,不斷地吹拂,迫使著他靠近。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切就看今晚了!”王裴深吸口氣。
夜空深邃,繁星點點,匯聚成一條銀河,不知所始,不知所終。
不過此刻,王裴并無欣賞這般夜景的閑情雅致。
因為找不到陸平,害怕沒有火石,金蟾不會現身,他背著一只礦簍,兩只手各自拎了兩只,在林間狂奔。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空曠的林地,將火石傾倒于地面上,而后又折返回去,繼續搬運。
金蟾只有吃夠了火石,那“石丹”才會成熟,他要在子時前,按三天的量補回來。
他一次又一次的往復,林地處被堆了一座小石山。
王裴氣喘吁吁地坐在小山旁,這往返三十多趟,即使他有蓄氣境大成的境界也油然感到疲憊。
林間一處陰影內,陳知守看著疲憊不堪地王裴,右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思索著要不要出手。
此人看著是個五大三粗的家伙,但心思很是細膩。
剛來空地的時候,就前前后后轉了好幾遍,若非他溜得快,真就被發現了。
如今,自己距離對方有七八丈遠,乘其不備,或許能先發制人。
‘不行,還不是時候。’陳知守思緒百轉。
正常情況下,人在虛弱的時候,警戒心是最強的,自己貿然出手,說不定正中下懷。
再者,此人說不定是偽裝如此,誘人出手,再看看,等了這么久,不急于這一刻。
火石堆砌的石山旁,王裴呼吸粗重,神情高度戒備,右手握住藏在袖口里的匕首,左手虛握著那條蜈蚣。
這個節骨眼上,無論誰來,他都要給對方一下。
除了自己,都不可信。
山嶺寂靜,明月漸移。
“呱。”
一聲蛙鳴響起,王裴猛地坐直,站起身來。
他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嘴角一點點揚起,勾勒笑意。
他退至一旁,讓火石暴露在金蟾的視野中。
“吃吧,吃吧……”
王裴看著大口進食的金蟾,掐準時間,擲出蜈蚣,同時往后跑去。
“呱!”
下一刻,一聲蘊含強烈怒意的蛙鳴,掀起如湖面漣漪一樣的波瀾,橫掃這片林地。
這蛙聲如大錘,打的王裴眼冒金星,栽倒在地。
王裴不顧疼痛,迅速爬起。
就在這時,一片陰影遮蓋過來。
“受死!”
一聲暴喝如鞭炮炸響,陰影如山岳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