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已聞到飯菜香味,史母做了五個菜,二葷三素,“叫你老婆過來吃飯。”
“哦,爸呢。”
“還在里面躺著,中午喝多了吧。”
史明俊下樓去新房接燕子,燕子拿個拖把正在拖地,“鎖門,去吃飯。”
“哪里吃?”
“爸媽那呀。”
“哦。”
燕子脫下袖套,洗了洗手,“我想明天請我媽來搞下衛生,我就掃下地就有點腰酸。”
“你迷糊了?明天回門。”
“哦,那明天跟她說下,后天來。”
“別,她身體也不好,等下我說下叫老娘來搞吧。”
岳母年齡比史母小一歲,但生育過多,躲避計生多年沒有條件休養,雖然才40出頭,但體格比史母差的卻不是一點半點,明俊記得再過幾年,岳母就是村里診所的常客了。
夫妻倆到了父母那,老史坐在沙發上抽煙,看見他倆進來滅了煙頭,喊了聲開飯,史母端了倆碗飯從廚房出來,看向小夫妻,“自己盛。”
“爸,晚上不喝點啊。”
“不喝了,明天回門東西準備好沒。”
“酒還有,煙只有大紅鷹了,明天再去買倆條中華就行了。”
“買什么買!你錢多啊,爸這拿兩條。”史母說道。
“我那是軟中華!”老史脫口而出,忽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剛從廚房盛飯出來的燕子,老好人老史性格真是沒的說,一直照顧別人的感受。
“燕子,明俊跑車后你住華欣的房間,別跑來跑去了。”老史對燕子說道。
“哦。”燕子低頭應道。
“別,讓她自己做飯吃,練練手,以后我們要自己開伙的。”明俊知道史母對自己老婆不太待見,燕子又是逆來順受的性格,住在一起不用幾天心中肯定起疙瘩。
史母砰的一下放下碗,“晚上就叫你倆舅舅過來,寫分家約!自己開火去,我不稀罕伺候你們!”
老史小史繼續干飯,當沒有聽見,燕子頭低的更低了,明俊給燕子夾了個雞爪,“吃這個,媽也就雞爪燒的有點水平。”
小史故意跟老娘唱反調,見老娘要發飆,趕忙打斷掉,
“媽,還要給我一萬,今天給的二萬花完了,我手上只有幾千紅包錢了,后天出去我怕不夠。”
“你吃錢的啊!這就沒了?”
“輪胎帶鋼圈全換了,花了一萬五千多,還有我晚上問下舅舅,姑父他們要不要帶東西,那邊電視機,VCD便宜。”
“家里不用帶,你問下姑姑她們吧,還有倆叔叔。”老史說道。
提起叔叔,明俊才發現自己下意識忽略了,二叔早逝后,除了過年上墳,跟二嬸和堂妹基本沒有什么交集,三叔跟老史是上下樓的鄰居,但也是自過自的性子。
但現在二叔還健康的活著,就住在前面那棟,也是三樓,相距不過十米,起身走到廚房,對著對面喊道,“老孝,老孝。”
對面窗戶露出二叔忠孝的身影,“喊我喝酒啊,下次早點打招呼,今天喝過了。”
“誰喊你喝酒了,我不怕嬸嬸罵呀,我要去深圳,你有帶的東西沒。”
“沒,下次不喝酒別喊我。”二叔部隊司務長轉業,現在家門口國企上班,現在國企還能正常發工資,只有一個女兒,小日子過的不錯。
“阿俊,帶盒好點的膏藥,一瓶白花油。”二嬸也來到了窗戶邊。
“好的,我后天去,VCD要帶不。”
“不要了,大幾千的東西太貴了。”
“有幾百的。”
“幾百?真的假的?能用不?”二叔感興趣了。
“我先買臺回來試下看能不能用,能用下次再給你帶,反正以后我常去。”明俊回道。
“那好,你先吃飯吧。”二叔說完關了窗戶。
回到客廳,老史問道“影碟機這么便宜?你聽誰說的?”
“老二說的,今天還錢的時候他說遇到的時候給他帶一臺。”明俊把鍋甩給老二。
“你丈人家有沒,沒的話帶一臺回來。”
“看能不能找到地方,我也只是聽老二說。”
吃完飯,老史心疼的拿了兩條煙,“這是你季叔叔送給我的,我都沒舍得抽。”
“季叔送你幾條?”
“四條。”
“那再給我一條,我出去裝門面省的買了。”
“我只剩一條了,你出去硬中華夠了。”
“給我吧,我這趟回來給你帶幾條廣東的香煙漲漲臉。”小史欺負老史不了解廣東的香煙,現在廣東老板抽的都是紅雙喜,抽煙最費錢的目前就在他們浙江和江蘇。
“那好吧。”老史不情不愿的進去又拿了一條。
史母洗好碗走進臥室,拿了一疊錢,“給你,省著用。”
明俊找了個袋子,把錢和煙裝好,‘那我回去了’。
下到一樓敲開三叔家門,把話又說了一遍,剛才三叔忠家已經聽見小史跟忠孝的對話了,說我們先不帶了,下次帶的話找你。
回到家,找到婚宴剩下的酒,還有十幾瓶五糧液,現在五糧液才一百多,發現一箱還沒開封的,邊上籃子里放著幾條大紅鷹,幾條雙喜和一條中華,把十幾包已經拆散的雙喜拿個塑料袋裝上,明天帶給丈人,明俊現在還沒有煙癮,平日都是抽著玩,平時兜里揣的是硬中華,32一包,國企上班的二叔一天多的工資。
裝好煙酒,手機鈴聲響起,掏出一看,歷史重演,前世消失的那個號碼,接通后對面響起久違的聲音,“老三,兄弟遇到困難了,晚上銀行取不出錢,借8000應應急,等明天銀行上班,或最遲后天還你。”
“你找錯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昨天買煙的錢都借老二的,今天還給他了,又修了車,口袋又空了。”
“哦,那我找老二借去。”說完路人甲朋友掛了電話。
等了幾分鐘,明俊撥打了老二電話,“他向你借錢沒?”
“打了,錢我存掉了,明天取了給他。”
“借多少?”
“一萬。”
“他向我借8000,說明天銀行開門還我,我沒有才找的你。”
“臥槽,對我不是這樣說的。”
“你打聽下,他是不是去賭了。”聊了幾句,掛了電話,感覺心里空空的,后世離不開手機電腦的小史覺得時間過得真慢,看了看掛在墻上的時鐘,還不到6點,問正在看電視的燕子,“我去姑姑家問下帶東西不,你去嗎?”
燕子回道,“我有點困了,看會電視我就睡了,你路上騎慢點。”
明俊倆姑姑嫁在同一個小山村,明俊老家的山腳下,大姑父為人敦厚,自尊心極強,精通電工,扎鋼筋,在附近農村自建房市場口碑極好,前幾個月鎮中學邊上幾塊地基出售,老史讓倆妹夫去買,缺多少錢可以借給他們,大姑父拒絕了,大姑大字不認識一個,毫無主見,到明俊重生前還窩在小山村。
小姑父眼高手低,不過心地善良,小姑為人極為強勢,老史常常感嘆生錯了女兒身,聽從了老史建議,做主買下了鎮上3間地基,正在建造中,可惜命運多舛,不到40歲患上乳腺癌離世,小姑父續弦后對前妻親人依舊如故,對力所能及的事毫不推辭。
在后世明俊極其落魄時,家人親戚也就只有倆姑父家和老史對他依然抱有希望,竭盡所有的幫助。
騎到半路,明俊突然感到多此一舉,倆姑姑前世今生都對他百依百從,那他以后對他們多多孝敬就是,前世倆姑家表弟表妹都過的一般,現在自己重活一世,難道還拉不起來?一想念頭通達,掉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