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你的能力。”

“甚至連你的內褲，我現在都看的一清二楚。”

布魯斯侃侃而談，對付這種一眼極惡之徒的玩意，他從不吝嗇任何骯臟詞句。

至于對方所說的理想，報復，安心感的這套理論，在他看來本質上也和集資傳銷無異。

什么安心感，什么偉大的秩序，這個時代不是已經很好了嗎？所謂的變革必有流血，布魯斯韋恩再清楚不過。

不管怎么說，從對方含糊其辭的話語里，他就能判斷出真實目的絕非如此簡單。

“您可真他娘幽默風趣。”

而迪爾直接怒極反笑。

因為這已經是他這十天里第二次被拒絕了。

而且好不容易說完這一大段話，加上剛騎過單車，都有點口干舌燥的要命。

現在還被當場拒絕，當成猴耍，就迪爾的性格來說，這還能忍？

“那就讓我Dio看看，是你懂還是我懂吧。”

金黃色的替身當即浮現于迪爾身后，觸及迪爾.布蘭德。

他獰笑道：

“世界「The World」！”

于是下一秒。

布魯斯神色一凝，飛快倒退。

不過他所說的話，雖然有部分確實是為了刺激迪爾才講的，但已經清楚對方能力的這件事，倒是絕對不假。

他對此表示萬分警惕。

迪爾真正的能力，哪怕是在身經百戰的布魯斯·韋恩看來都極為棘手，因為那是真正名副其實的，支配「世界」的能力。

其名為。

“時間停止”。

但并非……是簡單的將世界停止后，自由行動的能力。

…………

說來，時間的本質，對于人類與地球上的生命來說，到底是什么呢？

虛假的幻想？人類經驗的積累？不存在的概念？還是對大自然的定義本身？

事實上，不談抽象的高維概念，只從樸實的角度出發，人類早已對時間做出了至少三種“方向”上的定義，并用“箭頭”為其命名。

分別是，“物理學時間箭頭”、“熱力學時間箭頭”與“宇宙學時間箭頭”。

第一種物理學時間箭頭，其定義是“事件發生變動的因果次序方向”。

有因才有果，因果按照順序發生，就是產生時間的過程。

譬如喬境的替身「假知灼見」，本質上就是一種破壞因果次序，達成「無中生有」的能力概念，是可以制造「無因無果之信息」的超因果替身。

而第二種物理學時間箭頭，則上可以將其稱之為“心理學時間箭頭”，因為記憶的形成需要能量消耗，只要意識還在活動，就會增加宇宙的無序度。

哪怕是穿越回過去，主觀感知中熵增的過程也不會改變，這便也是一條時間的方向。

至于第三種，宇宙學時間箭頭。

顧名思義，就是宇宙膨脹的方向，亦可以理解為，四維時空擴展的方向。

迪爾·布蘭德的替身就與之有關。

“這是在發動之后，將事物在四維時空中靜止的能力。”

布魯斯當即用力蹬地，波紋與裝甲之力完全爆發，一瞬間極速躍過近五十米的距離。

而在下一刻。

隨著迪爾念頭一動。

濺起的水花、飛旋的霧團，還有迎面襲來的蝙蝠鏢都變得無比緩慢，接著近乎靜止，直至完全不動。

包括布魯斯韋恩，包括身旁的異象，也包括整個灘地、地球和宇宙本身，都在迪爾的一念之間停止下了腳步。

但其實只有迪爾自己知道。

并不是世界停下了腳步，而是他自己，停止了前進。

一秒過去。

迪爾踏步向前，穿過濺起的泥水，卻沒有觸碰到任何物質。

……

如果。

將宇宙膨脹，從最開始的大爆炸到宇宙熱寂，視作一條從開始到結束的街道。

那么在這條街道中，任何生命，都有著一條明確的軌跡，從出現到結尾，絕對的連貫。

……

三秒過去。

Dio繼續前進，他目前所能“駐足”的時間是“十秒”，僅僅只是主觀感受而已，但已經足夠強大。

……

而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時間小巷」中的“某人”或“某物”，突然止步不前。

那么順著“時間”這條單行道被迫前進的，其他的“三維生物”，是否就會發現。

這個人，突然在自己的眼里“消失”了呢？

……

六秒過去。

依靠替身的力量，迪爾很快來到布魯斯附近。

遺憾的是，在“時間切片”中，他無法將一個本就“靜止”的“事件”，拖入到“完全靜止”。

對迪爾而言，想要發動的能力，就必須用拳接觸。

但一個停留在過去“時間切面”的事物，又怎么用“現在”的拳頭去接觸？

必須得等到時間恢復流動，他才能再度發揮能力，而在這個過程中，沒有任何攻擊能傷害到自己。

……

萬事萬物，本就在這場時間的單行道上前進，而在這時，如果一個事物的時間被“靜止”，那么在“繼續前進”的人眼里，毫無疑問地就是從眼前消失了。

時間靜止，就是如此恐怖的事情。

那么被停止的事物還會再度出現嗎？

恐怕……不可能。

畢竟已經“時間停止”，又何談“繼續”呢

至于他能夠在靜止的時間切面中活動，本就是他替身的能力。

所以其他人，一旦被擊中，就會“永遠”停留在過去。

不得解脫。

……

九秒過去。

最后一秒，迪爾站定在布魯斯面前。

在時間切面中，無法影響“本就靜止”的物質，實在是很大的缺陷。

但這也給他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先手優勢和壓制能力。

就像這樣。

替身「世界」緩緩站定于布魯斯身后，伸出拳頭。

只要時間開始流動，他的身體就會因為慣性，不可抑制地撞上他。

皆時，一切都將結束。

雖然迪爾非常惜才，很不想隨便殺死這位替身使者，尤其是這種相當浪費的殺法。

但現在，他的火氣很大。

“倒數一秒。”

迪爾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零。”

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淹沒了現場的一切。

…………

“唔！”

但當煙塵散去，迪爾卻是雙手滋血，連續后退，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這是完全出乎了迪爾預料的情況。

就在剛剛，布魯斯·韋恩的背后居然忽然發生了爆炸！

在爆炸出現的一瞬間，迪爾才算反應過來，利用「世界」后撤。縱是如此，亦是受了輕傷。

“布魯斯……”迪爾只感覺腹腔內有一團陰燃的火焰：“你這家伙……”

感受著溢出鮮血的手腕還有傷口，迪爾立即判斷出，那是破片手榴彈才能造成的傷勢。

對方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居然提前在背后的裝甲里塞入了兩枚手榴彈，并用布料進行了偽裝。

好像……他的能力真的已經被看透了一般。

“怎么了，迪爾？”

活動了一下后背，感受到背部裝甲性能依舊完好，布魯斯聳了聳肩。

“我不是說了嗎？”

“連你的內褲，我都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