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豪華套房的客廳，看著璀璨的燈火與入夜后依然不息的車龍，林嵐感慨著：“香江繁華是真的繁華，東西好貴啊！”

唐平淡淡地：“信我，用不了十年，深城和花城就能比香江更繁華了。呃，物價也會跟著上去。”

“天啊，我們還活不活？”林嵐怪叫著。

唐平隨手將鄭經理送的點心盒打開，有意無意地遮擋兩女的視線，拿到了里面的大紅包。

50張‘金牛（1000元）’！

鄭經理確實下血本了。

對今時今日的唐平來說，也不能算是零花錢。

他紅包放褲子口袋，隨手將點心盒拿過去：“喲，難得人家送宵夜了，大家吃唄。”

“好耶！”

“謝謝唐平。”

兩個小美女就在客廳吧嗒吧嗒地吃開了。

必須承認，欣賞著窗外美輪美奐的夜景，吹著空調，吃著夜宵，這確實是一種享受。

考慮到明天就要去海洋公園，他們仨還是覺得早點睡覺。

晚安前唐平搞怪地說道：“你們千萬不要過來夜襲我。我可是關好門的。沒錯，男孩子出門在外就是要好好保護自己！”

這可把林嵐氣得不輕。

我預判了你的預判，就問你服不服。

只不過唐平關門時，兩女沒有聽到鎖門的吧嗒聲。

回到主臥，唐平關上了燈。房間并不是漆黑一片。今晚月色不錯，窗外還有微弱的月光透進來，讓房間顯得一片朦朧。

唐平坐在對著窗戶的沙發上，把今晚沒喝完的那瓶紅酒再打開，倒了一杯給自己，低矮的茶幾上還放著剛剛逛街時隨便買的小吃，愜意地自斟自飲起來。

他想起了今晚天恩老板的提議。

“開小說網站啊……這東西哪有這么簡單？”

唐平清楚記得，光靠02年現有的經營模式，用不了幾年，兩岸的小說網站都要死。

搞網站是很燒錢的。

電信聯通等運營商從來不是好心開救濟的。對于個人甚至網吧用戶，它們可以搞寬帶包月。憑這一丁點收入絕對無法填補寬帶擴充和維護寬帶、基站所需的花費。

羊毛一向出在羊身上，在寬帶領域，這只肥羊不是個人或者小規模的用戶，而是網站。對于網站，寬帶運營商往往是以流量計費。

別看小說網站好像流量比不過那些有大量圖片，以及將來的視頻網站。

越多人去看小說，哪怕只是看免費部分，這當中產生的流量依然是網站買單。

經營網站需要站長按照流量跟運營商去談包年價格。每一家談的價錢都不同。

可以肯定的是，網站其實并沒有多少議價的空間。

別說02年的起點等小說網站還在為愛發電，即便是到了明年，爬爬和起點紛紛開始收費模式，這些小說網站有一個算一個，全是處于血虧狀態。

03年的付費模式也不成熟，早期甚至需要讀者專門跑去銀行或者郵政來匯款，然后站長一個個去核對單子，再從站里對相應讀者號發下看電子書所需的點卷。

03年當然有新神誕生，比如流浪的蛤蟆就賺下他在起點的第一桶銀，血紅會在爬爬賺下第一桶金，足足一百萬稿費。

很可惜，這樣的收入分給網站，依然沒法讓網站活下來。

02年現在能看到的小說網站，到了05年要么倒了，要么賣身。唯一活下來的起點也在04年8月賣給盛大。

唐平沒有興趣在02年插手。

主要是不管誰在初創階段，心氣都會很高很大，不被殘酷的現實毒打，他們是不會賣掉自己一手建立的網站。

關鍵是網文市場還沒培育起來，而且各家之間在02年還沒有什么獨占協議。就算到了明年，每家網站頂多敢買斷作者在內地的電子版權而已，很多甚至不是獨占。

比如爬爬就搞個什么電子書聯盟。

說白了就是市面上的書太少，作者也少，不足以支撐起一個市場。

唐平有時間搞這個，不如早早布局，搞定網文的延伸環節，比如推廣，以及……游戲。

就在唐平思索未來的時候，不知不覺，時間流逝，一下子半個小時過去了。

突然間，房門吱呀一下打開了，從客廳透入一縷燈光來。

“平子，睡著了嗎？”一個小腦袋瓜鬼鬼祟祟地探進來。

“睡著了喲。”窗邊的唐平舉了舉手中的杯子。

“噓！婷婷睡著了。”林嵐一個閃身進來，飛快關上門，還吧嗒一下鎖上了：“你怎么不鎖門。”

“不需要，除非我家兄弟要對我圖謀不軌。”

林嵐真的卡住了，頓了兩秒，她才一個箭步沖過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你果然半夜偷吃，沒算我一份！哼！讓一讓！”

唐平注意到，林嵐說是要吃，實際搶過他手中的杯子，微微顫抖著給自己灌上了。

兩人在靜謐中肩并肩坐著。

“平子，今天那個經理就是你那小說公司的？”

“嗯。”

“你賺了很多，已經可以開公司了？”

“嗯。”

突然林嵐腦袋依偎在唐平肩膀上：“不知為什么，從高三下學期開始，你突然變了。變得很陌生。”

“是么？或許是我家太后發大脾氣，說我考不上大學就去看單車棚開始吧。”

那一天，趙太后的火氣之大，連隔壁都知道了。

林嵐手指頭摸索著手中的高腳杯：“我知道你比我聰明多了，可是我忽然發現，只要你稍微用點力，我就徹底追不上你了。”

唐平內心松了一口氣，嵐子肯說出來，那證明他們之間最大的糾結算是過去了。他故意道：“瞎說什么呢？你是我兄弟啊，我怎可能拋下你？”

“你是注定賺大錢，住大房子的人。我……我不知道我未來會怎樣。”

她一說，唐平就知道，今天的事刺激到她了。

“那等我賺了錢，趙太后一套房子，梁太后也一套，繼續讓兩個太后當鄰居好不好？”

“死相！無功不受祿，我家憑什么要你的房子？”林嵐別過頭，在微光照耀下能看到她脖子滿是艷麗的粉紅色。

唐平拉過她一只手，勸說道：“我最近夢到了我的另一世。年過四十，一事無成，沒有鈔票，買不到房子，娶不到老婆。連你都不肯嫁給我，我好可憐啊，嗚嗚嗚嗚！”

唐平的干哭逗笑了林嵐，當場給了他一個粉拳。

“誰要嫁給你了。我不是你兄弟嗎？”林嵐死鴨子嘴硬。

唐平湊過去，嗅著她秀發的香味：“兄弟，你好香！”

并不算太意外地，唐平品嘗到傳說中的口嚼酒了。